两边人还是都不让口,这时候一位大臣出来,说:既然陛下难下决断,不如将南方交由新人,重置威严,并非只有封赏一种办法来激起将士们的斗志。
对面立马反驳:这话难道是在开玩笑吗!新人为将,难立威严,如何能激起将士们的抗敌斗志!
如若是皇家威严呢?陛下有二位皇子在侧,他萧伍难不成比皇子威严还大?
这话顿时引起朝堂一片争议,络绎不绝。
有人急忙反驳,两位殿下生养在乾都,哪里受得了南方的蛮荒疾苦?
殿下需要历练,方能成大器,陛下不也是亲王披甲而归吗?才有了如今的盛世天下。大人可还有话要说?
朝堂之上,口说纷纭,任何人都能有一套说辞。但一旦搬出了「陛下」二字,那便是让人无法反驳,直接堵住别人的口,看别人有话难说。
那边看着一定要如此,便急忙出来一位大人,请奏说:陛下,萧伍乃陛下良将,不能一刀切除,恐引起祸端,引人非议,恐怕会有人说陛下不近人情、不恤将才。
若要使皇子前去,最好是跟在萧伍将军身侧,学习用兵,以尽辅佐之力,又镇将士之心,又通陛下之意。
对面人白眼飞起,冷哼一声,道:你的意思是让皇子给萧伍当辅佐?大人怕不是昏了头!还是有僭越之心!
大人何必出言不逊,血口喷人!臣对陛下从未有过不忠不尊,反倒是大人说话,字字句句针对陛下的良将、大宇国的将军。难不成大人对萧伍将军有何不满,还是有什么血海深仇?
朝堂上吵得厉害,皇帝听烦了这些话,都是为了向他证明自己的忠心罢了。皇帝直接开口,道:诸卿可有推举之人?
皇帝的两位皇子的支持者已经明显分成了两队,各自互不相让。
君淮只管站着不说话,也能看见李宣的背影站得端正,这时,只见对面人出来说话:臣推举二皇子殿下前往,一来萧伍将军是二皇子殿下的亲舅舅,在亲疏关系上便是最合适的。二来,二皇子殿下博学进取,又曾在围猎大会上拔得头筹,绝非庸才。
他身后的人只管附和,跟着推举李梓平。
李宣微不可察地叹气哼笑,心想,「绝非庸才」四个字说出来,也不怕打脸。
李宣那边的人也不甘示弱,千说万说大皇子李宣才是最合适的。
君淮认真听着这一套套说辞,果然都是文人能说出来的,满肚子的墨水,想说什么都能说出来。这时候,他听到了君泰的声音。
君泰出来,道:陛下,臣半年前与大皇子一同南行,见到了许多未见过的景象。富庶的地方,鱼米尽满,感叹陛下治国有方。
那时臣与殿下微服出巡,百姓和乐,只是感叹,殿下叹这盛世繁华,尽出于陛下之手。
而来到贫穷的地方,穷山恶水,亦或是天灾人祸,臣与殿下见过无数腐尸饿殍。
百姓抱着孩子逃窜各地,抱怨天地绝人、终点何处,却从未埋怨过自己走过的地方。
臣与殿下并非只是巡盐,更是体查百姓,替陛下巡了半个国土。要说对南方战事和民情的了解,臣以为,大皇子才是最合适的。
李宣面色不改,只管听他说完。那一路,他确实见过不少,还记得自己曾混迹在流民的队伍里,亲眼看见过慢慢没了生息的孩子,变得冰凉,那饿成干柴的老母也还是紧紧抱着。
那些流民从大宇国的边境逃来,只是为了逃离战火,没了家,只知道在国土境内流窜,他们本来是有家的,只是因为战火。
南方的战火该消停下来了,百姓的生活不能再放在萧家手里,成为夺取皇权的把柄。
李宣站出来,道:父皇,儿臣与勇盛侯确实游历过南方各地。即便是蛮荒之地,也见过祈求生息的百姓。儿臣愿带兵前往,替父皇收回疆土。
郡王自请前去战乱之地,这是令人担心的。令人担心的不仅是那地方是否适合一位尊贵的皇子待,另一个令人担心的是,一个手握重兵权的皇子,或许也会对皇权构成威胁。
皇帝不敢妄下决断,便听底下的大臣说。
本是难以决断,只见这时君淮出来,拿出来韩大将军的推举信,顿时引起一片唏嘘。
也有阴阳怪气的声音出现,韩大将军即便是卧病在床,也不忘关心朝廷的事情呐。
君淮道:韩大将军是陛下的臣子,自然关系陛下的朝廷。
反驳的声音顿时哑口无言,不再提及二皇子。
有人说大皇子毕竟是皇子,在那蛮荒之地定然难立足,也可能会有危险,不如带着身边辅佐的人。
有人提议说君泰将军当初与大皇子一起巡盐,定然更了解,也是最合适的。
但反对声一片,毕竟一位手握兵权的皇子,另一位也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军,有心人在心里已经开始犯嘀咕,这两人出去,将来若是反叛起来,连带兵打回乾都都有可能。
只不过他们不会说出来,只会说别的言辞来反对。没想到这时候君泰道:臣已年老,恐不能陪伴殿下身侧。
这下李宣身边没有合适的人了,皇帝也不知道该怎么选。
不知何时,大臣们的注意力被大殿之外的声音吸引。
韩大将军白须满腮,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老态龙钟,却又步履稳健。到了大殿之上,便拜皇帝,道:老臣来迟,斗胆与陛下一荐。
皇帝见他年迈,赶忙让人扶着,道:韩大将军既然已经让人捎了信,便不需要再亲自来了,朕已知晓,朕会派大皇子康郡王前去,韩大将军放心。
韩大将军被扶起来,旁边那些大臣连气都不敢喘,生怕他一不小心摔倒了,这把年纪,万一摔死了
韩大将军的胡须一抖,嘴唇颤颤巍巍,道:老臣之言语,并非只在信中。康郡王殿下有勇有谋,自然是陛下对于南征最钟意的人。即便是老臣不说,诸位大人也能看得清楚。
之前据理力争的臣子都闭嘴不言。
只是,老臣此次前来,是为了勇盛侯家的嫡子,陛下的郎中令,君淮。
君淮!朝上惊奇的声音瞬间蔓延出来。
第50章念你
中午小憩,楚若钰轻喘着醒来。如今的梦魇真是越来越奇怪了,大白天的竟然梦到张予安,纯属给自己找不舒坦。
君淮回来,给她带了些买的点心小吃,晚上便出去了。
回来时候,见楚若钰等他,便坐过去笑着问:怎么还不睡?
楚若钰确实在等他回来,他要走的话,应该告诉她了。她现在是他妻子,已经做了一年多的夫妻,他总不能什么都不说。
他今日出去,一定也是为了南征的事吧。
夫君是去跟殿下喝酒了吗?我去给你熬醒酒汤。君淮身上带着点酒气,靠在自己身边,她能闻到。
是喝了一点,一点而已,不用麻烦。君淮拉着她的胳膊,一脸轻佻的笑,你就不能多陪陪我?这么着急离开?
楚若钰刚要起身就被他拉下,他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竟连一点羞耻心都没了。
她干脆坐下来,你若是不嫌我烦,我倒也可以坐这陪着你,咱们一起坐到大天亮。
君淮不要脸,她也能不要脸,干脆就这么耗着。
他看着她似乎洋洋得意的模样,不禁笑了,拉起她,道:不早了,我可不打算陪你坐着,咱们去床上?
楚若钰还真是永远想不到他下一句会说出什么来,只能额间冒着黑线,到了床边二话不说就窜进了被窝,然后一瞬间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君淮虽然看出来了她的小把戏,但也只是灭了灯,在她身后帮她好好盖了被子。
楚若钰只觉得安静,君淮没有下一步动作,她疑惑地悄悄转过身看他,在黑夜中能感受到他已经闭了眼睛,安稳地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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