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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寒花一梦(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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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事却没有等到。

只等来李妩漫不经心的一句:脱吧。

李妩把这两个字说得极其自然平静。

自然平静得贺知余以为方才是他的一个错觉。

直到李妩又开口:贺大人,脱衣服。

贺知余彻底听清楚她的话,冷下脸,看她一眼便往外走,全然是一副不欲多言的模样。

我今日去见过宣平侯。

李妩不紧不慢道,为昨天夜里的事。

贺知余停下脚步。

李妩似笑非笑看着他背影:既然心知肚明,为什么从来不提?若是觉得亏欠,又何必非要认那个爹?

贺知余站在原地没有动,也没有回答李妩的这些问题。

李妩慢慢走近,走到贺知余身后,手掌攀上他肩膀,继而绕到他的身前。

贺知余垂下眼看李妩。

李妩低着头,他只能看见她乌鸦鸦的发与发间的一支双蝶金钗步摇。

也没有同宣平侯多说什么。

李妩手臂绕到贺知余身后,虚虚环在他身侧,解开他腰间玉带。

她抬眼去看贺知余,手指挑开他衣襟,嘴角勾起:反倒是宣平侯问我,怎样才愿意放过你。

贺大人,你说呢?

贺知余攥住李妩的手指,转而握住她的手,从自己的身前挪开。

他沉默中道:这是我自己的事。

可你若有闪失,往后谁来帮我照顾婉婉?

李妩指腹从贺知余脸颊轻轻抚过,又一笑,旧时恩怨不提,把婉婉交给你,我很放心。

虽说往前不是没见过,但既你今日不愿,我也不强求。

收回手,李妩折回美人榻旁,背对贺知余淡淡道,便劳烦贺大人帮忙照顾婉婉了。

贺知余却觉出其中的戏弄。

他系好腰带,整理仪容,自李妩的房间出去。

李滢溪和凌越约好两日后在相思楼碰面。

到约定的日子,她早早到了,并为凌越准备好一应东西,从合身的衣裳到胭脂水粉,样样周道。

李滢溪在雅间等得约一盏茶的时间,凌越也如约出现在相思楼。

见凌越走进来,她笑道: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凌越行至桌边坐下,岂有出尔反尔之理?

看一看李滢溪,凌越又问她:现下我们要做什么?

李滢溪示意大宫女把东西拿给凌越看:我帮你准备好了,不用谢我。

凌越瞥见那个包袱里粉嫩的裙衫。

他狠狠心,点头应道:好,麻烦郡主了。

李滢溪原觉得这事儿有趣。

可见瞧见凌越如此果决,全无迟疑犹豫,又觉得没劲。

单单为见上李妩一面,扮成小娘子,扮成她的宫女,他也不在乎

蠢得厉害,却又一腔赤诚。

李滢溪有些郁闷。

纵然外人眼中,李妩全无好名声,可是李妩身边有如凌越这样愿意为她全心全意付出的人。

比起平阳长公主,云安郡主在外人口中名声的确极好。

但云安郡主身边却没有任何一个凌越,只怕往后也不会有。

李滢溪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复看一眼傻乎乎坐在那里任由她大宫女折腾的凌越,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答应的事情却不大好反悔。

李滢溪忍下心中的不快,坐在旁边等着大宫女帮凌越梳妆。

凌越在男子当中算生得白净俊俏的。

一番搽脂抹粉,打扮起来,也有几分花枝招展的模样。

待更迟一些换上小娘子的粉嫩裙衫,他从屏风后大喇喇走出来,李滢溪瞧见他滑稽的样子,却笑不出来。先时被压下去的不快又涌上心头,看着揽镜自照、拨弄发间一支玉簪的凌越,她眸光黯淡,而凌越浑无所觉问:郡主,我这样,应当不会被那些侍卫认出来罢?

凌越却没有等来李滢溪的回答。

他疑惑朝李滢溪看过去,忽见李滢溪霍然起身,语带恼意:不去了。

凌越一怔,连忙放下手中铜镜,急急走向李滢溪:为什么?

郡主不是答应得好好的吗?

凌越表现得越着急,李滢溪心里的那一股恼意愈熊熊燃烧。

她咬唇,胡乱扯了个借口:想起有桩急事,我先回了,你自便。

话音落下便扔下凌越步出雅间。

凌越想要去追,可他衣衫不整实在不便见人,略一迟疑,李滢溪便已离开相思楼,乘马车离去。

垂头丧气回到雅间,凌越在桌边坐下,看着那些胭脂水粉长叹一气。

云安郡主这是怎么了?

他想不明白。

李滢溪自己也不明白,只是心里十分不痛快。

坐在马车里,回想起凌越那副欢喜滑稽的模样,她又厌极了他的蠢。

李滢溪怔怔盯着裙摆上一朵海棠花。

直到大宫女的声音传来,询问道:郡主要回宫吗?

李滢溪回神。

后知后觉脸颊传来些许湿意,她手指去擦,才反应过来自己落了泪。

李滢溪看着指腹沾染的泪。

她缓一缓情绪,吩咐:去长公主府。

李滢溪赶到长公主府时,李妩正在月漪阁花厅陪婉婉玩闹。

婉婉看见李滢溪,眨巴眨巴眼睛,努力回忆自己应该喊李滢溪什么。

李妩却立刻发觉李滢溪神色不对。

她让清芷把婉婉抱去别处,这才不紧不慢请李滢溪坐。

李滢溪站在原地不动。

李妩看她一眼:云安有事?

李滢溪望向李妩的目光渐渐浮现怨怼,看着面色平静、无波无澜的李妩,想起凌越,她压不住冲动,步步上前,质问李妩:为什么践踏别人的真心?为什么不把别人的真心当一回事?如若被践踏真心的那个人是你,你不会难过吗?你不会伤心吗?

看着李滢溪通红的一双眼,李妩笑问:谁的真心被我践踏了?你吗?

她这般反应叫李滢溪恼怒不已:不是我!

李妩问:那是谁?

他自己不能不敢来问我,要你这位云安郡主代为传话?

李滢溪又生怒:分明是你连见面的机会也不给

哦,凌越。李妩笑看李滢溪,你几时同他关系变得这么亲密,甚至帮他打抱不平?

李滢溪被李妩两句话说得涨红了脸。

又一次辩不过李妩,深觉丢人的李滢溪气得跺脚,半晌说不出话,最后哭着跑出花厅。

花厅里变得一片安静。

李妩坐在玫瑰椅上,想着李滢溪为凌越打抱不平的话,忍不住嘴角微翘。

久久未听见花厅有别的动静传来,清芷谨慎回到花厅。

她走到李妩身边,低声问:殿下可还好?

李妩端起茶盏,却只慢悠悠说:云安哭着从长公主府跑出去,我这罪名又要添上一桩。清芷皱眉,又听李妩道,去把婉婉抱过来。她收敛思绪,暂且退出花厅,去房间里抱婉婉。

而李妩的罪名的确又添上一桩。

贺知余尚在大理寺,已听闻云安郡主遭受李妩这位平阳长公主欺负之事。

具体怎么一回事无人知晓。

但云安郡主哭着从长公主府离开是事实。

放衙回到长公主府,婉婉仍听见动静便奔出来迎他,贺知余却未在花厅见到李妩。一直到陪婉婉用过晚膳,哄婉婉睡下,李妩仍不知踪迹,贺知余终问了清芷。

殿下在揽月阁

李妩未曾吩咐不要透露她行踪,是以清芷告知贺知余。

贺知余没有问李滢溪与李妩之间发生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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