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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菲姐(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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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了好半天的泪,她抬起泪靥,倾身向前,哑着嗓子问,宸妃娘娘,如是不行,去宫外寻些能人异士,我还偏不信一块小小脓疮能要了人的命。

宸妃转过头,避开满是祈求的目光,徐溪丛接住了对方的话,脓毒血症无药可解,鲁太医据实回禀,已然没几天了。

听闻如此,任诗情忍不住拿帕子捂住嘴,小声抽泣。

虽说这些年,她和阿喜不对付,一块进宫,一直暗中较劲,她揭对方的短处,对方揭自己的污点,互不相让,可这些纷争同命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她本性情中人,恨来得快,也消得快,面对生离死别,少不得哀怨起自己,如是我不胡闹,不缠着陛下,陛下也能早些发现阿喜的顽疾,也不至于都怪我任性即便不好治,好歹让陛下多陪着,心一宽,指不定就能痊愈。如今,竟只剩几日,当真令我难受。

哭有什么用,已然如此。宸妃望向内室里伤心欲绝的女帝,摇头道:虽是狠心之言,可本宫身为后宫之首,得准备丧事用度。

任诗情有些埋怨宸妃的无情,人身还未冷,就已讨论起后事,好歹大家相处一场。

伤心归伤心,转念一想,若阿喜此时咽气,合着一件像样的寿衣都没有,岣嵝着单薄身躯,在黄泉路上瑟瑟发抖,才是最大的可悲可怜。

内侍领命而去,自要准备寿衣棺材纸钱,等阴间一类,任诗情内心又是一顿翻江倒海,难过不已。

陛下哀伤不已,怕是不能主持大局,合着她的心意,就以贵妃制式下葬,另请一灵寺空闻大师做七七十四九日法事,举国七日,禁音禁乐。宸妃补充道。

鉴于这样的身后事,徐溪丛倒是没太大感受,荣耀无双又如何,人都没了,一切皆是虚妄。

寒风吹的门扇吱吱作响,室内灯火忽明忽灭,徐溪丛心里也不是滋味,她对阿喜从未有过敌意,对方天真烂漫,娇俏可人,是沉闷后宫中的一道明媚光芒,属实难得,如今将要香消玉残,实在令人惋惜。

宸妃站起身来,扶住侍女手肘,踉跄走向门外,任诗情起身赶忙阻止,努嘴低声道:陛下如此痛哭,恐伤了眼睛,要不,去劝劝?

后事诸多繁杂,还需宸妃娘娘费力费神,这里徐溪丛顿了片刻,拉起任诗情的胳膊就往外送,边走边道:生离死别,拥着哭上一番,总好过其他,遂陛下吧

送走一干人,徐溪丛将殿门关上,轻步迈入,她先瞧了眼阿喜,就知已无法回天,昏厥之中,软作一滩,面色灰白一片,毫无精气可言。

走了几步,她捡起滑落在地的龙袍,轻轻盖在女帝身上,靠近冻得冰冷的身躯,将蓬头垢面的人揽在怀里,一只干净洁白的手,摸起女帝凌乱的青丝、摸上女帝颤抖的肩膀,给予无声安慰。

半晌,徐溪丛忍不住道:陛下,要不,你去求求云鱼。说不定,她会改变心意,施以援手。

求她?秦妍骤然从其怀中挣扎,仰着泪痕密布的脸,像是抓住根救命稻草,双眸散发出诧异的鸿光,为何?

上次陛下病重,虽有九幽殿下的回阳,后得太医配药,可中了红蛇的毒,谁也逃不开后遗之症。如今陛下毫无一丝病痛,想必云鱼也尽了一份力。徐溪丛垂下脸,深情端看女帝,柔声提醒,她的能力,不在凡人之列。

一语点醒了梦中人。

来人,快宣云鱼。秦妍话出口,下一秒陡转语气,连连摇头,站起身来道:不可,不可请她过来,朕亲自登门去求,方显诚意。

就在二人说话同时,一袭华贵织金蓝袍翩然入内。

徐溪丛识趣,目光扫过来者的冷眸,在心中好一顿长叹,她错过人肩膀,直径走开。

秦妍上前,拉住一节蓝袍,果断开口,救救阿喜!

云鱼盯着一双哭红的眼、一张哭花的靥,心情并未因眼前人的伤心欲绝改上一分,冷酷和绝情始终挂在脸上,臣妾,不可能救她。

断没想到某人拒绝的干净利落,秦妍一怔,五指松了锦袍,为什么?

命该绝,冷酷无情的话从绝色皮囊中吐露,叫人恨不起来,秦妍陷入空前绝望,云鱼错开伫立在面前的僵直身躯,走近病榻,一张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再怎么铁石心肠,终是触动心底最柔软的部分,她道:阿喜,这一世,你可曾满足?我想,这多出的半年,因是你的祈愿,就此安心的去。下一辈子,你双亲健在,朋友无数,身无顽疾、花团锦簇。

你在说什么?秦妍大步至人面前,哽咽着拉过人,抱怨道:假模假样,这一辈子没了,哪里还有下辈子。

不愿搭救就罢了,阿喜身躯还未冷,你就让她前往轮回,到底有没有心。

云鱼回过脸,直愣愣凝视着女帝。

我知你恨我,恨我灭了梁国,毁了你的家园,如今见阿喜病重、见我难受,心里何其快哉,巴不得人咽气。

秦妍一个劲哭诉,一把鼻涕一把泪,哪里顾及到自己的假身份,她知自己面容拧巴难看,尊严和气韵统统不见,全然一副凄惨模样。

陛下将我想得如此不堪,我不怪你还不知其中缘由。云鱼心平气和道:先前我便和徐溪丛说过,早已不在意所谓的国破家亡,朝代更迭是长河宿命,几方生杀,是洪流使然,我立溯回中央,始终明白自己的心。

明白自己的心?秦妍嘲讽,就是眼睁睁看着人死?!祝她早些离去?!

云鱼撇过脸,直白回应: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一股怒气油然而生,秦妍气恼云鱼的绝情,毕竟先前,她们也曾甜蜜拥吻过,此时此刻,翻脸不认人的刻薄,令她恼火。

一线生机就在眼前,有人终究不想错过,只能再次委曲求全。

秦妍垂着水眸,放低姿态道:云鱼,先前恩怨暂且不论,之前是乔御澜,如今是我,也许你觉得是同一个人,但在我看来,我和先前的我,大为不同。看在那一夜短暂甜蜜上,你救上一救,只要能留住阿喜的命,可提要求,能力范围内,绝对让你满意,金银珠宝、封嫔进妃,再或者放你自由。

云鱼默默听完女帝诉求,心有触动,缓缓道:陛下,较之前,确实大为不同竟愿意放臣妾自由,如是大将军知您所为,定又一番怒火攻心。

毕竟,我是您用无数将士的鲜血换来的,让我离去,好比将成片的血,倒进水渠。

秦妍垂着泪眼,咬着唇,嘟囔道:事关人命,犹不得优柔寡断,阿喜因我感染了败血症,我欠她一条命,说什么下辈子,都是扯淡,只愿今生来报。至于安然,就让她恨我总之,我和她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多添一笔恨,又何妨。

云鱼逢上目光,陷入沉默。

只要你救她,朕亲自护送你出宫,以后天南地北、江河山川,皆是你踏下尺寸。秦妍靠近人,央声道:求求你了。

灯火摇曳,睫羽拢着层柔光,良久的思忖里,云鱼摇了摇头。

一颗被点燃的心,骤冷。

朕做到这份上,你依旧不肯搭救?

不是不肯,是不能。云鱼深深呼吸,高抬起下巴,横下了心,命中注定之事,若违背,便是逆天,臣妾已万劫不复,再出手,怕是

不肯救,何必找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秦妍再次涌下泪,愤恨交织着不甘,令她失去理智,救与不救在个人选择,我只问,你有没有能力救阿喜!

有。

好,你有,但选择束手旁观。秦妍抹去泪水,想着软的不行,须来硬的,咬牙道:不救,冷宫便是你余生所在朕要困你一生一世!

困我?云鱼针锋相对,冷笑道:臣妾的自由,决定权从不在旁人手里。陛下,你高估了自己。

那你便试试。

不用试,这天下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更何况一个皇宫。气恼同时,云鱼却也忍不住提醒,此番前来,是瞧阿喜最后一眼,也送陛下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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