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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热水的巾帕擦过人的胳膊和胸口。谢相迎像只被人爱抚的小猫,舒服若若的眯了眯眼睛。

三年了,凌琅从未想过,还有这样的一天。

三年前他策马从竟胜国夜以继日地赶过来,就是为了能尽快见到谢相迎。可他终究是迟了一步,等待着他的不是那个满怀笑意的帝师,而是棺椁中冰冷的尸身。

腰间的落月珠仍洁白无瑕,未染半分血色,可棺椁中的人却再也醒不过来。他早知道谢相迎要离开,却不曾想是以那样让人心碎欲绝的方式。

凌琅从南疆学了让谢相迎尸身不腐的法子,却始终唤不回这个人的魂魄。

这三年来,他没有一夜能安枕而眠。谢相迎是八月初二死的,他回来那天是八月初五。迟了三天,便此生再不能相见。

谢相迎就那样想要离开北齐,离开他。

相迎

凌琅的声音有些委屈,他看着水中的人,目光有些模糊。

若是当年能回来的再早些便好了,他离留下这个人,只差一点点时间,就这么一点点。

被水浸湿的发落在指间,凌琅望着这缕头发沉默许久。

君上怎么了?

谢相迎见凌琅沉默良久,转头问了一句。他蕴着水汽的目光不带半分防备,凌琅看着乖巧叫自己君上的人,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他与谢相迎从前没有这种可以安静待着的时候,每每相见不是在商议国事,就是在各自赌气。谢相迎心思玲珑,却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不肯告诉他。

这人总躲着不见他,一定在是心里怪他吧,怪他从来不会在朝堂上护着他。倘若是在今时今日初相见就好了,这样他便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这个人。

答应朕,不要再离开了。

凌琅看着谢相迎道了一句,他眸中是谢相迎的影子,认着凝视的模样,像在看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谢相迎点了点头,懵懂的神情中带了些思量。

谢相迎沐浴之后是被凌琅抱回榻上的。这人好像总喜欢把自己抱在怀里,带在身上。

他躺在榻上,静静看着凌琅在自己面前换寝衣。

既是侍君,同榻而眠也是应该的。谢相迎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头。

玄色锦衣之下,是极佳的身材,这人的模样是世间少有的俊俏,强健的身子也是个中楚翘。

颀长的脖颈,紧致的胸膛,劲瘦的腰,以及

谢相迎看到那物件时,蹙着眉头别过脸。他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如此完美无缺。

凌琅换上寝衣,一垂眸发现谢相迎正躲在被子里看着墙的方向。

在看什么?

今日的凌琅格外有耐心一些,他放下纱帐,遮住外头明亮的烛光。

谢相迎沉默片刻,问他道:陛下来清净斋,是为了宠幸我吗?

他的眸光微动,一双眉隐隐蹙着。

即便是失去记忆,还是不喜欢这种事么。凌琅坐在榻边,低声道:若你不愿意,便不能叫做宠幸。朕与你正是缱绻浓情时,怎么忍心叫你不快。

凌琅不知谢相迎此番懵懂无知之态究竟是装疯卖傻,还是真正忘却了前尘往事。若是真的,他愿意给谢相迎一个新的开始,若是假的,他也愿意陪他演戏,直到这人再也装不下去。

谢相迎若有所思,一双眼眨了几下,坐起身对凌琅道:我不是不愿,是不记得。

朕明白,朕的相迎怎么会厌恶朕呢。

凌琅脸上带了些苦涩的笑,这句话他说给谢相迎,也说给自己。

谢相迎看了凌琅许久,问他道:君上,缱绻深情也可以忘记吗?

他问的真诚,这一问让凌琅久久不曾言语。

缱绻情深也可以忘记吗,当然不会,除非两人之间本没有什么情。

若是朕,便不会忘记。凌琅语气中颇有几分埋怨之意,他将谢相迎轻轻搂在怀中,低声道,朕永远不会忘记见到相迎的第一面。

凌琅第一次见到谢尹是在晴湖畔,那时的谢尹还是谢家公子,他垂手而立,口中颇为不屑地说着他听不懂的之乎者也来彰显学思识。待他二人落入湖中后,那身子里便是谢相迎了,只有谢相迎会奋不顾身将北齐的傀儡皇帝从湖水中捞起,也只有他会信誓旦旦说着效忠于陛下的话。

人的目光是不会骗人的,谢相迎那样动人的目光他永不能忘。

似想起什么,凌琅抬起谢相迎的下巴,柔声道:朕为你做了一件衣裳,红色的,绣着龙和凤凰,你说过,你们那儿成婚要穿红色的衣裳。等你回宫去,穿给朕看看吧。

这件衣裳,他三年前便制好了,可惜没来得及叫他穿上看看。

红色

谢相迎脑海中浮现出那宫人不慎落在地上的喜服,心下略略一颤。

凌琅道:还有红色的盖头,朕没见过盖头什么样,想来是四四方方带着绣花的帕子,也不知用来做什么。你们那儿的习俗,朕听都没听说过,还有什么其他要准备的,等你都想起来再告诉朕,朕都允你。

谢相迎那里的风俗罕见,一如他这个人,世间绝无仅有。

谢相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窝在人怀里。红盖头,红衣裳,他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凌琅看怀里的人低眉不语,轻声哄道:若是困便睡吧,你好些时日没睡过囫囵觉了,身上带了伤,要多休息。

谢相迎点了点头,竟真的打了个呵欠。

他躺在软和的锦被中,身侧是凌琅俊朗如月的俊美容颜。

有力的胳膊将人圈在怀中,谢相迎能感觉到凌琅胸膛中那颗跳动的炙热心脏。他将额头抵在凌琅的胸口,久久不曾阖眸。

翌日天未明,谢相迎在睡梦中感觉到揽着自己的人松开了手。

他睁开眼睛,看见坐在榻边的人正在穿靴子。

君上要走了吗?谢相迎问了一句。

凌琅回头看着正在揉眼睛的人,笑道:朕要去上朝。

此地离皇城不近,凌琅得披星戴月地回去。

谢相迎坐起身来,将脸贴在凌琅宽阔的背上,低声问道:君上可以不去上朝吗?

你在挽留朕么。

凌琅眸中是抑不住的欣喜,他原以为自己从不会被男欢女爱影响。可如今谢相迎一句话,竟让他真有种想做一回昏君,搁下早朝,与谢相迎日日鸳鸯锦被红浪翻腾的打算。

谢相迎没有说话,只是一双手从背后揽住了凌琅的腰。明明是松松搭着的手,却好似有无尽的力量要将他留下。

此番姿态,真像是爱到极处的眷侣。

凌琅在谢相迎额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乖,等着朕,朕会回来的。

嗯。

谢相迎小猫儿似的低低应了一声,这一声叫凌琅心下痒的厉害。

待穿好了衣裳,凌琅又在榻上与谢相迎说了好些话。

红玉进来侍奉谢相迎起身时,见谢相迎依偎在凌琅怀中,一时愣在珠帘之后。她不愿上前,更不愿见到谢相迎被凌琅哄骗着欺辱。

待送走了凌琅,谢相迎面上的笑意才渐渐褪去。他坐在门槛上,冷声吩咐道:红玉,想法子去趟摄政王府吧。

公子!红玉惊讶的厉害,她放下手中拿着的帕子,跪坐在谢相迎身侧的地面上,道,公子是假意

是。

谢相迎无奈地笑了笑。若不如此取得凌琅的信任,他这辈子都别想出这南灵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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