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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费阅读-笔趣阁无删减-云上浅酌(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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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看到了对方的下颌与唇时,她先僵了一下。

不会那么巧吧?

目光逐寸打上去,一张晓月霜雪般清癯动人的面庞,闯进了她的视野。

太过错愕,桑洱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脑海里嗡嗡的,除了怦咚怦咚的激烈心跳声,这一刻的桑洱,就再也感知不到任何东西了。

隔了帷帽的纱,她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谢持风。

对外界而言,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年。可对于桑洱来说,几个月前,她还在和这张脸的主人亲吻,谈恋爱。

人非草木。心如止水,谈何容易。

好在,这时,桑洱后方,那个叫阿胭的姑娘终于发现她掉队了,连忙走上来,拉住了她的手:尉迟夫人,你没事吧?

桑洱深吸了一口气,木着脸,摇了摇头。好在今天有帽子挡着脸。

阿胭这才转头,看见眼前男人俊美冰冷的面容,呆了呆,脸颊一下红了,行礼道歉:这位公子,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的朋友撞到了你,她不会说话,我代她说句抱歉。

谢持风生得好看,才停留了那么一下,周遭已有不少惊艳好奇的目光投来。

可这一切,却仿佛没在他心里扬起任何波澜,甚至连入眼也无。

谢持风微一颔首,什么也没说,就头也不回地继续前行了,只留阿胭几人在原地,痴痴看着。

刚才那公子生得好俊呀。也是来参加修仙大会的人吧。

是哪个宗派或者是哪个家族的人呢?我怎么从没见过他?

呆子,你没认出来吗?他的剑!一个较有见识的女眷兴奋地说:那是昭阳宗的月落剑谢持风啊!

什么?谢持风?!

我听说他几年前就外出历练了,没想到这次能见到他!

几名女眷一边议论着,一边重新往人潮里挤去。

桑洱盯着谢持风那渐行渐远的背影,抿了抿唇,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人群,跟了上去。

由于怕被他发现,桑洱不敢跟太紧。有人潮掩护,竟也一路顺利,没被谢持风察觉到。

桑洱一路尾随,见他在街心停下,她连忙闪身,躲到了一个卖冰糖葫芦小摊贩的背后。

小摊贩:?

桑洱看见谢持风走向了以前卖千堆雪的那家老字号。

奇怪,这么冷的天气,他还吃冰淇淋?

那掌柜大概也觉得稀奇,这天气也有生意,不一会儿,就递上了一碗千堆雪。

桑洱眯眼,瞧见谢持风付钱时,从衣襟里取出了一个白色小布包。

再打开小布包,才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小老虎钱袋。

依然是正牌女主送给他的那一个。

喜庆可掬的小老虎。和谢持风如今肃杀冰冷的模样,完全不搭调。

比猛男用蝴蝶结还不搭。

用了这么多年,还不舍得换掉。而且,以前明明是直接使用的,现在还变本加厉,在外面多加了一个小布包保护,仿佛怕弄脏了它,珍惜到了极致。

用得着那么小心翼翼吗?

由于对故事设定深信不疑,桑洱丝毫没有自作多情地往别的方向考虑,只心道:说起来,这小老虎钱袋曾经被她这个骗婚的骗子沾过手。谢持风也没有嫌弃,果然对正牌女主是真爱。

隔了一会儿,那掌柜又出来了,竟是又递上了第二碗千堆雪。

嗯?

谢持风买这么多,吃得完吗?

难道他约了人?

桑洱挠了挠脸颊,她觉得自己有点像偷窥狂。但看见谢持风捧着千堆雪离开,她还是忍不住跟了上去。

隔着一条街,桑洱看见谢持风在河边的木凳上坐了下来。

那条木凳明明很长,谢持风却只坐在很偏的一侧。仿佛此时,他的身边还有一个人,正和他并肩而坐。

他也不用那么快就让出一个位置吧?约的人明明还没来啊。

桑洱纳闷。

谢持风将两碗千堆雪放在了旁边,然后,就坐在了那里发呆。

形只影单的,莫名地,有一种十分孤独的感觉。

桑洱蹙眉。说起来,她记得原文曾多次描写谢持风是一身雪衣不染尘的形象。怎么他如今会是这副模样。穿了一身了无生趣、孤家寡人般的黑衣服,跟死了老婆的鳏夫一样,浑身气息也冷飕飕的。

桑洱的目光落到了那两碗千堆雪上。

若是夏天,这两碗东西就这么摆着,早就融化了。也就是天冷,才能由着他这样糟蹋。

谢持风坐了多久,桑洱也就藏了多久。只是,自始至终,谢持风约的人都没出现。

看来,对方并非迟到,而是失约了。

谢持风也会被人爽约,真是稀奇。

不知过了多久,桑洱终于看见谢持风动了一下,大概是不打算等了。

他捧起了其中一碗千堆雪,发了一会儿呆,才拿起勺子舀了舀,将里头的红豆全挖到了旁边那个没人吃的碗里,动作间透着一股难言的温柔。最后,才低头吃起了自己手里那碗。

第39章

看到他挖红豆的动作,桑洱怔了一怔,再一思索,她就了然了。

以前,在舔狗剧本的驱使下,每次吃千堆雪,桑洱都会自作多情地挖红豆给谢持风吃。

谢持风当时的反应很平淡。既没说喜欢,也没说讨厌。

如今看来,当时的谢持风之所以会接受她的示好,就是因为她罔顾剧本,硬把好感度刷到90,导致谢持风对她有了挚友滤镜。

后来经历了被骗色骗婚,这层好感滤镜恐怕早就被砸得稀烂,拼不回来了。再看到千堆雪里的红豆,就会想起她,难免会觉得碍眼、恶心。所以才会全部挖走,眼不见为净。

谢持风还真讨厌她。

恨比爱长久,果然是真的。

桑洱心道。

至于谢持风在怀念她的可能性,桑洱压根没有考虑过。开什么玩笑,她活着的时候,谢持风也不见得多喜欢她,只是持续被她舔而已。她死的时候,还闹得那么难看。

如果谢持风在她死后五年还在想她,剧情不就已经严重歪掉了?

所以,这是不可能的。

桑洱又望了片刻,才讪讪地整了整遮脸的帷帽,悄悄离开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说到底,她跟上来,也不过是为了看一看谢持风的近况。看着似乎还挺好的,那就够了。

对正牌女主的男人产生多余的好奇心,是炮灰不幸的开始每一个炮灰都该熟读这句话。

因为这段意料之外的插曲,跟到了河边,桑洱估算着,就算夺命狂奔,也应该来不及去天蚕都的另一边找宁昂了。只能暂且作罢。

她若无其事地混回了阿胭那群女眷的队伍里。

回到了山脚,在那道通向昭阳宗的云玉天梯前,桑洱找了个借口,脱离了队伍。

这附近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日暮时分,斜阳横穿过林野。冬日的荒草黑影摇曳,比夏季更加枯黄。

光线越来越暗,戴着帽子遮挡视线。桑洱摘了帽,拨开了杂草,小心翼翼地穿过丛林,来到了眠宿江边。

江边一片荒芜,波涛奔腾,水天一色,俱是橙红的光。

在前方,有一座破烂了的观景台,穹顶没了,已看不出原貌,只残余了几个粗壮的石墩子,是原本的柱子。

就是这里了。

桑洱捡了一根粗长的树枝,蹲在东侧第一根柱子旁,挽起袖子,用手中的树枝充当撬棍,开始用力刨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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