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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记沉声从众蛊师身后乍响。

而我身旁,躬身花丛的老妪已神色呆滞,如宕机般握着土铲纹丝不动。

再去看,众蛊师已不约而同地侧身,来人空荡荡的右袖随步晃动。

原来如此。

他又说了一遍,且发出诡异的笑。

我就说这花为何怎么拾掇都不大合眼,原来是少了颜色。

血的颜色。

血色阵法于花下爆射猩红,和万灵谷那回一样。

乌泱泱的虫潮自红光中涌现,霎时充斥整个医馆,昏天黑地间唯闻惨叫。

我立于真空区,闻得虫暴中似有挣扎,那肩携蟾、蜍的蛊师道出不可置信。

蚩无方,你怎会变成这副模样?!

此人从前应与蚩无方熟悉,听这话,二人似乎又在分开之后未曾见过面。

想来也是。

蚩无方得知尤如嫣死讯,在南疆自闭,这人却仍在中州活动,招揽势力,确实碰不着。

然比起对方的惊异,蚩无方语气淡极,甚至显出虚渺飘忽。

当初若有人愿意随我逼宫,阿嫣本有活路。

但所有人都说她渎神,叛族,该死。

虫暴中传出痛呼,那蟾、蜍蛊师似在咳血:好歹看在往日、

这人是唯一还活着的。

因此,在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的瞬间,虫暴烟消云散,阵法红光尽敛。

环顾四下,没有尸体,唯衣物与一滩滩人形血水。

吱呀门开,那些神情呆滞的医馆伙计出来收拾残局,花丛中的老妪也站了起来,步子机械地加入其中。

风起,花瓣上猩红点点,飘摇鬼魅妖异。

然后,那半边枯槁半边可怖的脸便近在跟前,阴冷的眼底难掩焦躁。

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他是急的。

我想他可能隐有预感,所以他急不可耐地杀光了同行,赶着问话。

当然,这也是我想确定的事。

因此我对上那满目心切:先回答我方才的问题。

蚩无方沉默半晌:我曾有一次在烟花之地醉酒,与一女子有过一夜,那是我唯一的一次。

那日恰逢傩舞节。

女子和其他女支子一样,戴着面具薄纱翩翩。

那时正值失意落寞,她身形同阿嫣颇像,我便拉了她的腕。

翌日人不见,我去寻,老鸨指给我看,我却觉得她没有昨夜那么像阿嫣了。

毕竟醉酒,一时看花眼也很正常当时的蚩无方如是想,而后帮那女子赎了身,给了她回老家的盘缠。

现如今,我的问题将这陈年旧事翻出,正常的背后便流露出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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