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会如此纯情?
是以为他曾委身于何人了?
他无回应,沉默着心不在焉。
大概这模样落在宗洲眼里,就是生气。
就听这人终于正经语气,说道:谢思渊挑拨你我,激怒檀乐,想要偷听任意一人因冲动口不择言,当然要在确认我尚在你房中的夜里,怎会等到我可能已经离去的天明。
你这师弟昨夜就该听说我在此,已是两次知我或许睡在你身侧,却都不敢闯入救你于他心中所想的水深火热,这般无能之辈,无足轻重,不值得本座计较。
宗洲。凌浅回眸。
宗洲立刻贴上他的背,温声回应:我在。
凌浅叹了口气,略显忧愁,道:我知檀乐无礼在先,可他毕竟只是私下抱怨,不曾见罪于你面前,我不气你言语奚落,可他也是我在意的人
他是你什么人?宗洲顺着他的长发,温柔地问。
凌浅不假思索地回道:弟弟。
你师尊是你什么人?宗洲又问。
师尊就是师尊啊。凌浅一想起那些流言蜚语,就权当宗洲说的不是第一次也是关于自己和师尊的谣言了。
他回身面色严肃,道:师尊教养我长大,他就是我的父亲,檀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就是我的弟弟,这就是亲人,难道那些肆意传播谣言的人没有亲人吗?
宗洲眼见他如此郁闷,却又问第三个问题,我是你什么人?
你是我的凌浅正情急着,一语心上人险些脱口而出。
只叹人受到刺|激还真能冲|动到口不择言。
就听宗洲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满目认真道:你既然说我是你的,那自今日起,他们也是我的亲人了。
父亲是吧?宗洲牵起他的左手。
弟弟是吧?宗洲又牵起他的右手。
忽然间,笑得温柔解意,道:如此甚好,我们从此就是四口之家了。
凌浅目瞪口呆。
这叫什么?
顺杆爬吗?
宗洲面色略显为难地晃了晃凌浅的双手,问他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大人大量,不与小舅子计较,那,他既知你病因,也该不好隐瞒家人罢?
你这人真是凌浅当真看不穿眼前的男人。
宗洲就似有了读心术,张口便是:你看不穿我,我也看不穿他,我可得好好查查,咱家老幺是何来头,怎么连我都验不出的病因,他却连药都配好了。
凌浅将手按在腹上,又想起那日檀乐给自己诊脉时欲言又止的模样,愁容满面。
他也只是医治我偶尔腹痛,至于灵力的事,大概是,我得了什么少见的不治之症吧。他说得轻巧,也当真如是想。
宗洲却是瞬间敛下眉,严厉道:不许胡说。
凌浅眼见宗洲起身得急,又见脸色着实狠厉。
他只怕这人真要去审问檀乐,赶紧将人手臂攥紧。
轻声劝道:我不管你当自己是我什么人,我不许你去审问我师弟,他自幼在太一门长大,从未行差踏错半分,我信任他。
宗洲却道:他若值得信任,病在你身,他就该对你知无不言,而不是仗着这份信任,哄你吃药。
是我还没来得及细问此事,诸事缠身,凌浅总以为自己的事是可以放到最末的,我不问,是自觉晚些无妨,如今既得你牵挂如斯,我下次见他,必将此事当作一等要事。
他抬眸对视,温声说道:我也答应你,若得知真相,我会第一时间告知与你。
小浅啊。宗洲语出无奈。
凌浅缓缓一眨眼,这一眼温柔,让人难以拒绝。
就见宗洲将温暖掌心覆上他小腹,满目温情关怀着说:也好,我也不想再得知你身子不适是听旁人说的,那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这里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凌浅想了想,真要让人安心,就该细说,其实也就疼了两回,一回是那日与你对战,耗尽我灵力时,我以为是运功不当常见的事。
只是,这事说来也奇怪。
第二回腹痛,是在你为我恢复灵力后,按理说灵力充沛不该会这样,我当时正在气头上,燃了活血开窍的药香,就
凌浅视线落在宗洲那张自责的脸上,立刻止了话语。
宗洲按了按他的肚子,细细打量着他的脸。
过了好一会儿。
大概是确认了他并无责怪之意,方才愧疚语气,说:太可怜了,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凌浅可不认自己可怜。
也并非要将原因尚不明确的病痛追责到宗洲身上。
于是便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说:我这里,这事,和你真没什么干系。
午后。
凌浅独自一人前往护山大阵。
就见檀乐也在此地,不知是有何心事,亦或是尚未完全摆脱幻术影响,只一个人坐在石阶上自言自语,全然没留意到他在身后。
是养在正道好,还是养在魔道好啊?檀乐掰着手指,神色当真苦恼。
凌浅不敢大声惊扰,又担心这人陷入了魔障,只好轻声说道:自然是正道好啊。
正道好是好,就是人不好。檀乐仍在念念有词。
凌浅眼见这孩子连正道的人不好都说出来了,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他赶紧摇了摇檀乐的肩,劝说道:檀乐,醒醒,切莫因见过几个恶人,就毁了自己的道心。
走火入魔,可不是小事啊。
檀乐显然是被惊着了一瞬,还好瞧清了他的脸后平复得也快。
只拍着心口,说:师兄误会了,我说的不是修行之事。
凌浅面露疑惑。
檀乐赶紧说道:其实是,是是我有件心事,不知从何说起。
凌浅目光温和、耐心,见檀乐犹豫,便说:如果你认为师兄我能帮你解惑一二,不如把心事说出来,以免烦心纠结,影响修行。
其实也不是烦,檀乐的视线从他面上移到腹上,转瞬又挪开了眼,叹气说道,我若有通天的修为,若能亲自接手,该是不会觉得难受的。
难受?凌浅更是疑惑了。
就见檀乐点点头,说:就是难受。
师兄,我是说假如,假如这世上有一朵独一无二,人人都爱的花,这花结了果,可这果的主人有一天忽然不在了
凌浅听不明白,问道:果的主人不是花的主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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