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钰几乎疯了一样的喊,喊得嗓子破音,嘴角被拉扯得生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没买过这样的剧情,我从来都没买过这样的剧情!
等我出去了我一定要起诉,我要把穿书管理局告到底裤精光,倾家荡产!
容钰眼睁睁看着贺成渊的鼻端开始出现红色,唇角被牙齿咬得出血,冷清狭长的桃花眼里赤红一片。
少年的汗水和血水冰凉。
滴在肌肤上
像融化的雪
他的神志因为疼痛而迷茫,只剩下本能在拼命地抵抗。
偏冷的声线沙哑到几不可闻。
豆豆
容钰听过很多次的
顾曦的乳名。
贺成渊,我求求你这个时候就不要再念叨顾曦了。
你听我说,我们活命要紧,活下来才能去说别的,活!
她的话卡在喉咙里,眼底的震惊若喷发的火山般乍泄。
容钰双目圆瞪:这是什么?!
她感受到贺成渊唇角滑落的血滴在她额头,是比她肌肤要低上一些的,温凉的感触。
存放在识海里面的,书写着有关于欢喜佛像的剧情彩蛋,在血液的侵蚀下莫名地扭曲模糊了起来。
那些字好像被什么古怪的力量驱逐,老鼠虫蛇一样窸窸窣窣地扭动逃窜。
它们剧烈地游动,强力地碰撞,使得书页竟然产生一丝裂痕。
随后,裂痕逐渐扩大,蛛丝般像整张纸面蔓延。
书页翻滚,折叠,膨胀鼓起如泡水的墙皮般,在某一个外力来临的节点轰然坠落。
轰!
迷蒙乍醒,昏夜骤明。
隐藏在最深处的,尘封已久的秘密得以重见天光。
这是什么?这究竟是什么?
突如其来的异变让容钰慌乱地惊叫起来。
她不敢置信地望着识海里那些斑驳的,腐朽的,带着久远年代气息的文字。
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悲伤,愤怒,不甘的气息,向她扑面而来。
容钰唇瓣颤抖,望着眼前苦苦支撑的少年,尖声询问:贺成渊,你,你记不记得以前你跟顾曦一起来过这里?
你记不记得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你知不知道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深入骨髓的疼痛完全剥夺了贺成渊的意识,古怪的力量侵蚀着他的理智和身体的控制权。
他只剩下本能,根本听不见容钰问他的那些话。
看着贺成渊苍白到毫无血色的,已经完全失去神志的脸,容钰死咬住下唇,心底翻起滔天巨浪。
是了。
他怎么可能会记得?
他只不过是作者笔下的一个角色。
当书中的故事走向结局,剧情迎来最后的终结,作为书中人物的他,必然也要走向生命的尽头。
一切都会重新来过。
没有人会记得,所以连她也被骗了。
咔嚓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什么东西正在破碎的声响传来。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快,一丝光亮从屋顶上方洒落,有人在呼喊她们的名字。
贺成渊!
容钰!
你们在么?!能听见我说话么!
有人来救他们了!
容钰原本紧绷的心脏被狂喜充盈。
精疲力竭,惊喜交加下,她眼前变黑,彻底昏了过去。
***
塞山
欢喜佛庙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多个壮汉,身上都穿着大红色的衣衫,睡得香甜,鼾声如雷。
他们身下枕着数不清的碎石块,碎石上面绘着泥彩,有些地方还涂着金粉。
正是被顾曦一枪击碎的欢喜佛像。
顾曦刚才全靠一口气硬撑着,现在人都救了出来,心里那根紧绷着的弦就断了,胸口钻心的疼劲涌出,腿软头晕,根本站都都站不住。
看着双目紧闭的容钰,顾曦担忧问道:容钰没事吧?
贺成渊垂眸扫了一眼,淡淡道:嗯,没伤。
他听到顾曦话语里气息不稳,偏头,视线落在顾曦的方向,担忧地问:豆豆,你受伤了?
我没受伤,就是吸了点迷毒头有点晕,我把毒逼出来就好了。
顾曦到底少年人心性,死活不肯在贺成渊面前丢了面子。
他虽然对刚刚发生的事情糊里糊涂的,可反正看样子那些坏人都不见了,就干脆吹了个小小的,无伤大雅的牛皮,悄蔫蔫的嘚瑟了一下。
悄悄运转体内灵力疗伤,顾曦明明胸口疼得要命,面上却装的云淡风轻:当时我看见你们莫名其妙失踪,真给我急坏了,就想着赶快救你们出来。
但是当时有好多人在佛像外面守着你们,我一个人的力量不够,就暂时没有出去,埋伏在屋子里,等一个能够救你们出来的机会。
贺成渊,你还记得之前领我们一路过来塞山的那个阿婆么?
贺成渊点头。
说到阿婆,顾曦神色有些黯然:我没想到那个阿婆居然是坏人,她想要害你们。
她被我伤到了要害,没力气反抗。然后我就挟持着她出来,用她的安危威胁外面那些人把你们放出来。
然后你们就被我救出来了。
他说完有点心虚,别开脸避开贺成渊看过来的视线,耳根发红:怎么救的不要问我,反正我就是把你们救出来了。
挟持完阿婆之后的事,顾曦几乎没有任何记忆。
他只记得阿婆说要害贺成渊,非得让贺成渊和容钰成亲。
他一听这话,当时心里就特别生气,一股火直冲脑仁,再之后的事情就完全记不清了。
想起刚才将贺成渊和容钰救出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未着寸褛的样子,顾曦面上泛起红,话说得结巴:贺成渊,你,你可别怪我,打断你的好事,跟我生气。
我觉得你既然喜欢容钰的话,还是得堂堂正正地跟她提亲,然后再娶了人家才好。
虽然你们今天但是他声音小得几乎蚊子一个样,脸颊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祝你们祝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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