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衍宗挂电话后才后知后觉,沈彧既然以为耳饰是裴煦的,那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问她?
他想起裴煦手机掉落地上时忽然亮起的屏幕。
看来裴煦并没有搭理他。
裴煦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远远瞥见祁衍宗正握着手机笑。
她还没问,祁衍宗就主动说:沈彧给我打电话了。
你接了?裴煦拢了拢长发,关掉过道和房间的主灯,只留下床边的一盏阅读灯。
嗯。房间陷入昏暗,身下的床微微塌陷,祁衍宗继续靠着枕头坐着,指腹轻轻摩挲着手机的边缘。
你跟他聊什么了?裴煦扯开被子躺下,动作自然流畅。
祁衍宗目不斜视地注视着前方,心跳又开始加速,说捡到一只耳饰,问是不是你丢的。
你怎么回答他的?裴煦平躺着,习惯性地从枕头下去摸眼罩,摸了一会儿没摸到,才想起早上把它随手放在了床头的柜子上,而且还是靠近祁衍宗的那只。
祁衍宗正在如实把自己和沈彧说的话复述给裴煦听,倏地,床垫再次颤动。
裴煦抓着他的一只胳膊,坐在他身侧,欠着身试图从柜子上取东西。
散开的长发轻盈又迅速地擦过鼻尖,淡淡的迷迭香在鼻腔周围萦绕。
眼罩放的有些远,裴煦尝试了一次没成功,她俯身的角度更低了些,这次长发扫过了祁衍宗的锁骨,所过之处生出一片酥酥麻麻的感觉。
祁衍宗赶紧伸手帮裴煦把眼罩取了,继续刚刚的话题。
裴煦捏着那光滑的眼罩,玩心陡起,两只手艰难地将这眼罩□□在了祁衍宗的脸上。
眼罩是按照裴煦的头围定做的,在祁衍宗这儿自然不合适,被那挺直的鼻梁撑得快要断开。
裴煦边笑边帮祁衍宗调整,调侃也没落下,没想到祁先生和这娇嫩的粉色还挺相宜。
有点紧。祁衍宗低声含蓄地表达抗议,左手正要抬起,便被裴煦给压了回去,不仅如此,他腿上多了些重量,是裴煦坐了上去。
又是浑身紧绷的感觉,他僵直地倚着,轻唤她的名字,裴煦。
嗯。这一声是从裴煦嗓子里发出的,轻飘飘地像跟羽毛,挠得人心痒。
迷迭香的气息更近了,裴煦捏住了他的下巴。
冲凉的时候思绪繁复,他忘了刮掉胡茬。
那胡茬紧贴着皮肤生长,并不扎手,摸上去有点磨砂的质感。
你刚刚问我,鼻尖碰鼻尖的距离,裴煦缓缓说,为什么不担心你失控不听话。
她应该笑了一下,祁衍宗能感觉到气息的变化。
答案不只那一个,柔软的指腹压住他的唇角,声音蛊到了骨头里,其实,失控也无所谓。
没有视觉,祁衍宗仅凭着感觉吻裴煦。
眼罩造成的紧绷感很快被忽略不计,青筋凸起的手掌扣紧她,指缝被浓密柔顺的长发填满,另一只手撑在下陷的床垫上,无光无声的世界里,他们默契又自然地亲吻着彼此。
祁衍宗仅有的几次接吻经验都是裴煦主导的,但某些天性是刻在基因里,开始只是浅尝辄止的试探,在得到裴煦的正向反馈后,愈发的大胆,他撬开唇舌,强势地攻城略地,彼此的气息在热烈纠缠。
不知过去多久,这个绵长的吻终于结束。
祁衍宗将裴煦揽在怀里,摘掉眼罩,透过那盏阅读灯发出的橘黄色的微光看怀里的人,脸颊有两片不自然的绯红,他心想,自己的脸大概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他沿着裴煦的胳膊握住她的手,掌心紧紧贴着手背,小拇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勾着。
气息稍稍稳下来后,他又低头吻了吻裴煦的发顶,哑着嗓提要求:我想听你在梁朝的经历。
裴煦在告诉他一切的时候,对她在梁朝的遭遇只三言两语匆匆略过,像是在刻意回避。
你确定要听?裴煦慢慢抽离,重新枕回枕头。
祁衍宗也顺势躺下,和她面对着面,嗯。
裴煦深吸气,凝眉盯着天花板思索片刻,那先从穿越第二天无意撞见宫女自缢说起吧
《潇湘水云》一更
月落参横,祁衍宗一双眼仍旧分明。
裴煦讲述梁朝见闻时时语气再寻常不过,而他的眉头却愈皱愈深。
皇权下普通人命如草芥,生死不过在掌权者的一念之间。
公主的待遇要好一些,无需胆颤心惊为生计奔波,但华丽奢华的生活背后也爬满了有毒的虱虫,稍不留神被叮咬一口,余生都要被慢性毒药折磨。
暗夜里,屏幕短暂点亮,祁衍宗看清时间,距离系统重启还剩五分钟。
他主动往裴煦身边靠近,额头抵在一起,缓慢阖眼。
**
裴煦早上是被热醒的,一睁眼,祁衍宗像只大型犬紧贴着她,他的枕头也不知所踪,跑过来抢她的。
祁衍宗,裴煦推他,你压到我头发了。
这是系统重启后听到的第一句话,正想自己是不是该再回避一下,结果就看到祁衍宗蹭得一下挺身坐起来,茫然四顾。
系统:为什么这和我想象的画面不一样?
祁衍宗回头时才发现裴煦正慵懒地笑,他思绪恢复,想到还有双无形的眼盯着,略有些无措。
好在裴煦及时伸出援手,坐直后自然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下床去了浴室。
原本两人的计划是余下两天好好在巴黎玩一玩,等周一再搭专机回国。
可裴煦的生理期造访,计划追不上变化,剩的这两天基本都是在酒店度过的。
裴煦也没闲着,开视频会议讨论舞曲录制的事,跟宋意聊天,甚至还和季晟在网上下了两盘棋。
深夜里,祁衍宗规矩地抱着她,下巴蹭着她柔软的发顶,任由迷迭香的气息在鼻腔中溢开。
周一,航班准点起飞。
这架专机除了机组和乘务人员外,就只有裴煦和祁衍宗。
本来准备带谢云然一起,可经纪公司给她安排了外媒采访和杂志封面拍摄,还要继续在巴黎留几天。
谢云然这次也算火了一把,来巴黎的时候连助理都没跟过来,自打照片横扫各大媒体后,公司安排了十多个人的专业团队来巴黎。
裴煦的热度比谢云然还要高一些,沈彧的大秀完美落幕,别具一格的国风秀场音乐引发热议,作为创作者的裴煦自然也备受关注。
系统心想,裴煦这哪儿是悲催的对照组女配啊,简直是锦鲤成精,不光自己幸运,身边人也跟着幸运。
不过它也意识到,之前管理中心的那波混乱,八成是因裴煦而起的。
那位至今不知所踪的作者,大概也和她有关联。
它没有跟管理中心上报的打算。
如果剧情真按照原著走,面对那高密度的撒狗血剧情,它大概会抑郁。
现在剧情虽偏离轨道,但世界总体上是和谐的,待在这样的环境里人舒坦不少。
每天能快乐地摸鱼,这多是一件美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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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后,祁衍宗和裴煦各有各的事要忙。
裴煦花了两天时间才将《广陵散》录制完成,结束时,她表达了自己想创办国乐琴舍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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