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点了点头,心里却松了口气,朝他拱了拱手,轻快退下去。
还没走出两步,后领子忽然被人轻轻抓住。北极伸出手优雅提着她的衣领子,回头对着画雨道:我说的是你。
画雨有些不可置信看了眼月初又看了眼北极,盈盈一拜,柔柔道:那小仙先行告退了。
月初见着远远那一片青衫离去。她有些愧疚,虽说自己的确对画雨看不惯,但是她是北极帝君瞧上的人,如今两人生了嫌隙,她这个从中作梗的人有些忐忑。
看来北极支开画雨,是为了给画雨报仇。
但是这也符合常理,哪一个人不想把最好的一面留给心上人呢。北极帝君他想把他最好的一面留给画雨,最凶残的一面留给她。
真是何其阴险!何其残忍!
北极帝君是个什么人,她这几月也算懂了点皮毛,以前战史上写他的事迹,她也有看过。虽然这两万年来她修为长了不少,但是要和北极大帝真正打起来,她估计出不了几招就被灭了。
月初这样想着心里有些害怕,往后退一步,你想干什么?
北极倒是负手看着她,逼近她一步,淡淡道:你刚才把我是茶杯子摔坏了。
她点了点头,又摇摇头。什么意思?
北极淡淡道:那是我最喜欢的茶杯。
她当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想着不能让北极帝君又逮着机会欺压,于是她昂首挺胸:我赔你个新的就是。
话说的漂亮,但是她实则不知道该如何才好。她去找紫宸宫中最善解人意的小七帮她揣摩,小七诧异道:帝君竟然有最喜欢的茶杯子?
他认真纠结了一会儿:我以为帝君向来没什么爱好,可竟然他都说贵重了么,那这三岛十洲,最贵重的茶具要属东洲的茶具了。
于是月初特地跑去东洲找到最好的师父,在火炉子前蹲了三天,冒着差点变成烧烤凤凰的危险给北极帝君烧了一款非常精致的茶杯子回来。
她小心翼翼捧着茶杯子上前:帝君,这个绝对货真价实。
北极帝君以手之颐,喝着一杯茶:什么货真价实?
她说:东洲的紫陶。
北极静静看着她,眼中闪过一抹微讶。
她瞧着北极帝君一向平和的眼里居然有这么一丝微讶,看来北极帝君的确没有想到她能把这么费工夫的东西弄到手,她忽然有些小骄傲。
她想着要说些大气从容的话来,诸如: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不,我给你弄一套新的来了或者我也没受多少挫折,轻轻松松就搞来了这写茶具
这些话没有来得及出口,她的目光凝结在北极手中的杯子,再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茶杯,诧异道:你上哪里弄来的?
北极不紧不慢道:太上老君的地摊上,一个夜明珠,十个。
因为她欺负了画雨,所以北极帝君总是为画雨出头,变着法找她算账,其实这些她也不放在心上。因为后来她知道,北极帝君虽然喜爱捉弄人,但是在大事的时候,公私分明,在遇上她危险的时候,还是会路见不平一声吼。
北极帝君是个不得了的神仙!
当时是,她正在院子里面剪花,剪得开心,忽然门口小仙跑进来叫她,门外沧澜有人来找。
她放下手中的花,一溜烟儿跑出去。
巍峨的宫门前一身青衣袍子,正是她沧澜的熟人,和舟。
河舟脸色灰白,眼神冷冷:魔君鬼破出现了,现在王上正在和他对峙。
啪嗒一声,月初手中的花枝折了两段,她嘴角浮起笑容,眼里却没有半点笑意找了他两万年了,今儿终于出来了。
自从两万年前魔族与沧澜大战后,魔族已经与天界讲和。但是那是天界的事情,沧澜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不可能就这样轻易过去。
一旁小七抱着黛蓝的瓶子过来,看着她泛红的双眸,顿了顿,你这,你的瓶子还要不要了?
云端之上,层层乌云包裹,肃杀的气息在这里结成一片,一玄衣少年和一道黑影两人正在打斗,不远处的云朵上,还躺着一个绯色衣裳的少女。
显然玄衣少年已经有些疲惫,眼看着黑银正要一招过去的时候,忽然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根花枝从天空中落了下来,一道白色屏障护在少年身前。。
片刻后,只见一抹白色身影手中握着一把血戈,傲立于云海之间,身后白纱随着疾风四处缥缈,平日软软的眼睛里此刻多了一丝红光。
第8章紫府月(八)
月泽眯了眯眼,叫了声姐姐。
月初眼睛盯着浓浓黑云中的人,伸手将月泽护在身后,你先带少梨回去。
月泽摇了摇头,但是又看着云朵上晕倒的少女,咬了咬牙:我把少梨送走便回来。
月泽带着少梨离开。一道黑影落在云头,紧接着天边齐刷刷落下一排鬼将,护在他身前。魔君鬼破长刀握在手中,声音带着轻蔑,小丫头,你又是谁?
月初抬手将身后碍事的白纱利落绑起来,手中握着的血戈剑翻转,声音冷冷你姑奶奶,沧澜月初。
鬼破愣了愣,像是终于想起来,两万年前沧澜的确有个小丫头,他见过一面,那时还跟在月苍烟身后,十分薄弱。
他摇了摇手,收回长刀:你走吧。
月初脸上有些柔和笑意,偏了偏头,我走可以,你把你的命留在这里。轻飘飘的仿佛在说你吃了没有这等轻松话。
说完不等鬼破反应,她已经提着剑,纵身一跃,快速砍过去。
半空中雷声阵阵,闪电在天边劈开来,魔族鬼将一个个冲上去,都没有将对面的丫头放在眼里,但是还未近身,脑袋已经被削了一半。
月初出手利落且快速,她的一招一式如今没有丝毫花架子,在此时更是招招带血。而她手中的血戈原本就是上古神器,那人锻造它的时候比寒魄剑还花费功夫。后来又在这万万年中的鲜血里浸出来,如今用着十分顺手。
魔君鬼破原本也没有将这个小丫头放在眼里,但是在血戈穿过一个个躯体,月初一路鲜血从尸体上踏过来的时候,鬼破不得不打起了精神:事到如今,魔族已经与天界讲和,为何你们还要纠缠呢?。
月初眼里没有半点星光,抬手那袖子擦了擦剑身的血,冷笑道:真真是笑话,如今你讲着归顺天族,一时犯错,那我们月氏的账就一笔勾销了?
血戈剑身已经干净,她提着它向鬼破走过去:你手上沾的是我家人的血,脚下踏的是我月氏族人的尸骨。你魔族有的安稳是我沧澜的生灵涂炭。
鬼破像是无奈,声音低沉:可我最爱的儿子已经付出了代价。
鬼破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起来,月初觉得心火更旺,双眼赤红:付出了代价,那是他应该付出的代价。她颤抖,压着嗓子:我王姐一个人在孤孤单单的躺在无妄海,可是他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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