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淮见她过来,一笑,钰儿等不及想见我了吗?
她现在的心思可完全没放在别的什么上,也没心思开玩笑,皱着眉头,把他拉进屋里。
我今天上街,看见大理寺办案,还有禁卫军,街上昨夜死了人,你知道吗?
君淮坐下喝茶,歪头看了一眼她,道:知道。钰儿看见了,害怕吗?
她根本就没敢往前走去看,只是想想就已经觉得毛骨悚然了。
那路人说的也忒可怕了,但事实上似乎并没有那人说的那样肠子都出来了的场景。
她赶忙拉回思绪,不敢往下再想,问:你昨夜那一身血是哪儿来的?
君淮知道她想问这个,又不是能瞒着的事,便端正了起来。
华春楼沿街上,有一家猪肉铺子,昨天老板杀猪。
楚若钰听得津津有味,还等着他继续往下说,没想到他就这么停住了,看她的反应,她似乎是信了,不由地轻笑一声,又继续喝茶。
她这才反应过来,君淮又在耍她,瞬间怒了,干脆一屁股拍下,跟他怄气。不能好好说就闭嘴别说了。
君淮立马认怂了,过去握着她的手,眼巴巴地,道:我这不是路过那猪肉铺子嘛,看着肉挺新鲜,过些日子买给你吃。
楚若钰还在生气,怎么要过些日子?
君淮认真起来,低头说话,声音不大,这几日怕是不方便,万一被人看见了,被大理寺查出来
楚若钰惊了,直接从座上弹了起来,真是你!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
楚若钰还真是似乎没有了先前的温润如玉,现下着急了。谁知道君淮反而笑着道:这不就是怕你像现在这样吗?
看起来他还有理了?楚若钰不服输,气恼了,但也不跟他斗嘴,连忙追问:那会怎么样?会入狱吗?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楚若钰愣了,君淮这是打算不要自己的命了?她着急了,却见君淮总是在一边轻笑着看她,她才意识到什么。
她似乎是重生来的?她似乎也是知道他的未来的?她还是被耍了。
她认真下来,你能不能说句实话?不说拉倒了,大不了把我俩拉去一起砍了头,或者干脆和离,只砍你一个。
这倒是让君淮没想到,她的嘴能说出这样的话,要是放在以前,怎么着也得委屈几句,现在竟然脸皮厚出天际了,还真如他说的,两人半斤八两。
你想让夫君被砍头,自己好去当小寡妇?君淮凑近问。
我会直接弃你而去,另寻佳人。
楚若钰本是说笑,君淮却不乐意了,直接上手钳制住她的腰肢,道:你是想让我的孩子认别人当爹?
说着正要吻上去,没想到被突如其来的事情打破。
大理寺的人来了。
两人前脚刚开玩笑,以为不会有事,没想到这么快,大理寺就找上门来了。
楚若钰惊了,就这么看着君淮被带走了。
她自己什么也做不了,第一个想到了竟然是李宣。她连忙叫人挂了马车去了康王府,康王府的门是关着的,下人说康郡王不在。
楚若钰进不去,只能在外面等着,等到了落日西沉,凉风吹了起来,才见到了李宣。
他一见到楚若钰便赶忙请她进去。楚若钰告知他,君淮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了,希望他能帮忙探探。
李宣一听,大惊,君兄好好的怎么就被大理寺带走了?
楚若钰才知道原来君淮杀人了这件事他还没有让李宣知道,便解释道:殿下可是今日华春楼沿街的事情?
李宣蹙眉,徘徊,道:我自然知道,乾都突然又出现了这么一遭,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大理寺当然格外重视,就连我也无法插手。嫂嫂的意思是说,是君兄?
楚若钰求他,说:妾身虽不知到底是不是他,也不知因果,但还是想请殿下帮妾身探探虚实,若是冤枉了他,妾身的日子就难过了,还请殿下开恩。
李宣咋舌,急忙道:这件事,确实难办,大理寺不是随便就能进的。或许嫂嫂可以等等,等事情出了定夺再做打算。
定夺了怕是就晚了,楚若钰怔住了,她虽知道君淮此后前途无量,却也知道天命有时候比不过事在人为。
楚若钰回了君府,便见到韩佩兰在这等着了。韩佩兰已经知道了事情,直接拉住楚若钰的手,问:我听说了,当真是君淮所为?
他口中说的话云里雾里的,听着是他。楚若钰只能这样说了。
谁也不知道君淮到底是这么想的,怎么就把自己送进去了呢?
韩佩兰怒道:何止是?我就是想来告诉你,是有人指认了他,那人收了钱,在街上都得瑟着走路,你确定他不是拿钱办事诬陷君淮?
楚若钰确实不知道此事,被韩佩兰这么一点,连忙叫人去找,一定要把人找到。
若真是诬陷,找到这人,让他承认,再不行把他拿在手里也算是个把柄。
这人好找,果然是像韩佩兰说的在街上,常年流离华春楼。
韩佩兰早就找人先将他盯着了,总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就把人绑了,待见到楚若钰,看楚若钰怎么处置再说。楚若钰若是说绑,那她才能绑人。
一把人丢到院子里,就闻到一股子酒味,楚若钰捂着口鼻,一看竟是个乞丐。怪不得这么好找,也怪不得韩佩兰不敢直接绑,还是有点疑虑的。
那乞丐看起来醉的不轻,楚若钰安排人给他醒酒汤,他一把打碎了碗,躺在地上哇哇叫,口中说着大话。你们谁也动不了我!
一边说着一边嘿嘿笑着,看着不仅是喝醉了,还像是脑子有点问题。
我就说,我看见了,是个叫君、君君淮的杀人了。他微微睁眼,看见楚若钰跟韩佩兰站着,便嘿嘿笑着说:哟,又是一户富贵人家找着我了
泼天富贵人,还、还是得找我街边汉!我说我看见了,其实我压根就不知道那姓君的是谁,他们给了我银子,要我说,我就说了,就拿到钱了,嘿嘿。他只顾着笑。
这句话却是把这俩站着看的人惹怒了,韩佩兰指着他直接叫人,喊道:把他给我泼醒!
随后两桶水左右夹击,把他一下子浇得浑身湿透,立马滚起来了,酒也醒了,见到韩佩兰凶神恶煞地看着他,急忙磕头。
姑奶奶!我给您请安了,您别打我!街头流浪的乞丐不认识她们,看着富贵便张口就喊姑奶奶。
你刚才说谁给了你钱,让你诬陷别人!韩佩兰问。
那人似乎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刚才自己说了什么了,懵着,没人给!没人给我钱,我也没诬陷别人啊,姑奶奶请明鉴!
没人给钱,他怕是喝西北风喝醉了,这话说出来他自己感觉不到什么问题,却让别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韩佩兰脾气不小,她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拉下去,打一顿一定能承认。像这种什么都不认的,就怕挨打,干脆打一顿,把实话都打出来!
楚若钰看着这人确实是个乞丐,一定是收了钱去喝酒。然后跟别人炫耀,才一不小心把话说出来了。
便按住韩佩兰的性子,道:你也说他这种是什么都不认的,那就是只认钱了。
韩佩兰被按着手才好不容易没直接冲上去打他,狠狠瞪了他一眼,道:那人给了你多少钱?
他还装傻,没、他没给我钱。
韩佩兰按耐住性子,道:那你说的他是谁?
不能说,他不让我说。
楚若钰道:你告诉我,我给你更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