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怀疑
楚若钰想,他或许是累了,又或许是怕打扰她睡觉吧,便不打扰了。
次日早上,楚若钰起来之后,去书房看君淮,想着伺候着收拾收拾。没想到还没去呢,底下的人便说公子早早就走了。
楚若钰不明所以,自己收拾好了,便上街买了些东西。
前些日子韩佩兰说,有机会还要一起去骑马,楚若钰买了襻膊,是个明艳的眼色。
又买了些做衣裳的布料,轻盈单薄,适合天热的时候穿,顺便给韩佩兰也选了一份,打算过些日子裁了衣裳送过去。
下午君淮回来的时候,两人吃着饭,楚若钰说今天买了东西,一会儿拿出来给他看看。
给他盛好了饭,君淮嗯了一声,然后说:夫人自己看着好便好。
楚若钰一怔,觉得有点奇怪,说不上来的失落感。或许是被他叫钰儿叫的习惯了,突然又叫她夫人,有些不习惯。
吃完饭,君淮便回了书房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楚若钰起的早,两人一起吃饭,还是没说几句话,她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君淮似乎有什么心事。
楚若钰说今天回一趟娘家,说家里年幼的弟弟身上起了疹子,她想回去看看。君淮答应了。
君淮刚走,楚若钰还没等出门,便见郑汀云来了,身边带这个大夫。
钰儿这是要去哪儿呀?郑汀云笑,拉着楚若钰坐下,道:听闻钰儿前些日子吃坏了肚子,怕是对腹中的胎儿不好,胎还没坐稳,可千万要小心啊!
郑汀云关切着。
楚若钰还没想出来怎么解释,那大夫似乎已经准备好了。
母亲不用担心,只是吃撑了而已。楚若钰解释。
吃撑了会抱着肚子哇哇叫?会疼的冒冷汗?这话骗不过郑汀云,况且郑汀云也知道,她吃的是冰块。
一个「孕妇」,连胎都还没坐稳,怎么敢吃冰?
郑汀云可不是傻子,叫来了大夫,就是想看看她到底是怀了个什么妖魔鬼怪。
郑汀云好言好语说着,要注意身子,最好是时间长了叫个大夫来看看。楚若钰反驳不了,就这么被按着把了脉。
只见大夫眉头一紧,直接怀疑,道:敢问少夫人可是吃了不少的冷食?
她怎么敢说自己吃冰,便说吃了一点。
大夫说:少夫人本身就体寒,吃了些冷食,冻了脾胃,还是要好生保养着才行啊。至于怀孕嘛,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郑汀云愣了,过了那么一会儿才急忙又问:大夫,您可是看错了?她明明是怀着的呀,有两个多月了!
楚若钰已经无地自容了,手被郑汀云紧紧攥着。
我行医数十载,有没有身孕,不可能看错。况且孕妇时刻小心着,又怎么敢食用冷食?夫人又不是没经历过!
这下算是看清了,楚若钰本也不知道这个谎言该怎么继续下去了,再装下去真的要「显怀」了,也是会暴露的,索性不解释了。
这把郑汀云急坏了,面色难看,也不知道是担忧还是生气,把大夫遣出去之后,她便拉着楚若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若钰跪下,是儿媳的错,那大夫确实看错了,儿媳知道自己没有身孕,但又怕夫君责怪,便没敢承认母亲责罚我吧!她一抬头,眼眶红了,委屈极了。
我哪里敢责罚你!我也是思孙心切,想着抱孙子。钰儿,你不该这样骗着淮儿啊
郑汀云抽泣一番,母亲也不是非得你和淮儿快些有一个,你也不必这样,早晚都会有的,何必在意这一时半刻呢?要说也是母亲的错,想着给你塞个妾室,给君家延续香火,这才让你出此下策你要自己跟淮儿坦白!
不知道这话是在羞辱谁,楚若钰一怔,心想,郑汀云果然是为了打压她,莫名其妙给一对新婚夫妇送妾室,这怎么是一个婆婆能做出来的?
郑汀云心想,楚若钰这小家子,果然是在骗自己,是个心机深重的。
钰儿,委屈你了,母亲也没有办法,只得罚你!才对得起君家的列祖列宗啊
楚若钰又被罚跪祠堂,这算是第二次,总早到晚一天跪着。
郑汀云临离开长清苑时,还一边抽泣着,都是母亲的错,才让你这般
出了长清苑,用帕子擦了擦泪,哼哼着,笑出了声。
这次楚若钰自己跪在祠堂里,叫彩雀去楚家说一声,自己今天先不回去了。
跪了不久,脸上便都是汗珠,太阳晒着,烧的身上灼热。说来也奇怪,本该临近秋高气爽的季节,天气却突然热了起来。
等到了彩雀回来,一句话不说就站在了楚若钰身边。
楚若钰问:说过了?
嗯
楚若钰听身后喘着怒气,想是憋屈着什么,便问她怎么了。
彩雀不想说话,吞吞吐吐,闪烁其词,说是回来路上遇见个人。
楚若钰问是什么人她也不说清楚,最后实在忍不了了,便说了。
张予安给楚若钰写了封信,希望彩雀带过去。
彩雀本不想带,但张予安一直求着,说他跟钰儿的感情深厚,他现在只把钰儿当妹妹,她一定会看的。
好不容易,彩雀才不得不收下了那封信,给了楚若钰。
楚若钰一看到,眉头微皱,连忙塞进了袖口里,悄声说: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郑汀云不知道在这里放了多少人盯着她,一举一动,好像时刻抓着她的任何一个小动作。
她看明白了,不管她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惹的郑汀云想上老半天,然后看她笑话。
这封信,就当是什么都没有,晚上回了屋里,她便立刻烧了,就算看一眼都是她造孽。
知道晚上,夜色已沉,君府点起了灯。楚若钰的膝盖跪得青紫,走路蹒跚,好不容易回了屋,见君淮在这。
还没用饭,看来是君淮在等她。
好像有了那么一丝丝安慰。
君淮看着她一瘸一拐的样子,面色有点不对劲,像是关切,问:怎么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楚若钰还没说,彩雀倒是关心主子,赶忙说了,郑夫人又罚少夫人跪祠堂了。
君淮记得她刚嫁进来那天也是被罚跪祠堂了,他从小到大也没跪得这么频繁,不由地疑惑地看着楚若钰。
她为什么罚你?
楚若钰知道彩雀这个护主心切的老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见她又要说,便不这么眼巴巴的等她说出来了,故意挪着步子坐下来。
她没料到自己的腿已经肿胀发酸,不坐的时候还好,一坐下,就像是被锯掉了一样,一个没注意险些跌下来。
君淮眼神一瞟,地上,活脱脱的是一个信封。
楚若钰难以弯腰,见着之后瞳孔猛缩,那么一瞬间,像是呼吸停止了,就这么看着君淮捡了起来。
信封是封闭着的,君淮问:这是什么?能打开看看吗?
楚若钰扶着桌子边缘,眼睛怔怔地盯着君淮手上,没注意他脸上的不悦,笑道:没什么可看的,不过是家里人写的信。
既然是岳父写的,自然是能看。君淮道。
说着便拆开了。
楚若钰来不及阻止,整个人都怔住了,心脏慌乱极了。就连彩雀也吓坏了。
君淮毫无表情地看完了,楚若钰不知道信的内容是什么,可是张予安告诉彩雀,他现在只把她当妹妹,或许真的没什么过于露骨的内容。若是君淮问她,她可能真的会说,那是一个远房表亲写的信。
这样说,君淮会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