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陷入诡异的安静。
热血袭上陆希臣的脸庞,顿觉自己的世界天崩地裂。
隔断帘子以陆希臣完全没有察觉的时候被拉开,站定位样貌清俊的男人,气质高冷,蕴着疏离的情态。
对方一直冷静的脸,在此刻终于有点崩裂的意思。
陆希臣赶忙捂住自己前半边,结结巴巴道:我不是钟慕,你走路怎么没声音的?他急得昵称都忘记叫了。
你在做什么?钟慕走近,帘子滑落,在空中碰撞出清脆的细响。
劈哩啪啦之间。
陆希臣侧身将堆地上的裤子重新穿上,可系扣子的手实在慌乱,硬是没扣上,随之被一只修长的手按住。
这手冰冷、湿滑,沾着着常年累月浸泡水中,渗出的粘稠液体。
陆希臣动作停滞,淡淡的呼吸自鬓角吹拂,翻越到他的眉宇中。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来者轻声说道,语气裹挟着似有若无的欲念,向陆希臣暗示某种心照不宣的刺激。
你陆希臣后腰爬入不规矩的冰手,他仰头靠到蒙上白雾的镜面,吐出加重的喘音,关门了吗?
钟慕露出撩人的笑,缠绵又饱含深意道:我一直待在这里。
陆希臣眼睑下撇,丰润的唇瓣微抿,伸手搭在近前人的肩头。
对方感受到他的松懈,急切地抚弄起掌心的肉.体,虽然没多少肉,指腹轻碾就刮到突出的骨节,但肌肤触感上佳。
可真是只
陆希臣眼色凌厉,臂膀砸向对方,掐住那纤细的脖颈,重心偏移,狠狠甩向铺着瓷砖的地面。
色鬼。
化作钟慕模样的鬼被一把打散了魂体,消失于浴室里的缝隙中。
陆希臣扫过周围,太静了,他走出帘子隔断,看向关闭的浴室门。
洗手池的水龙头一滴滴坠落水珠。
花洒打开。
陆希臣皱眉,手握住门柄,鬼怪给他造成的幻觉影响,在他的双手触碰下消弭于无形,门是假的,自然也包括他裤子后面的血。
就是,他好像忘了点啥。
他甩去头脑里的杂念,沿途摸索着,想要寻找到出口。
水池里的水却是盈满,溢出到地上,蜿蜒流转向他的方位接近。
浴室的物品并不多,显得非常空旷,陆希臣想找个趁手武器都做不到。
嗯?陆希臣的手摸到了冰凉凉的横形长把,是浴室门的门柄。
他转眸朝地面的水流牵扯起轻蔑的笑意,门开。
陆希臣拉仇恨水准极高,那水鬼猛地浮现起虚幻的影子,准备阻止他离去。
然而,瞧着孱弱的人,动作疾且稳。
陆希臣冲出浴室,急刹车贴拢墙根,而所见到的场景,令他瞳孔微微地震。
房间大门居然是打开状态,白袍恶鬼和钟慕已然打起来,温寻安正在收拾一个个跟疯了样的宋烟等人。
陆希臣嗓子卡壳:那个从他的脚延伸到腿,潮湿的冷攀附其上,他期期艾艾地求救道,这里还有一只鬼的说。
极锋利泛起幽异光芒的刀刃,切割在白袍恶鬼飘扬的袍布上,划出长条的破口。
神秘声音曾跟陆希臣科普过,普通的武器是无法对鬼怪造成威胁的,必须是拥有灵异力量的东西才行。
而陆希臣的双手能赋予所有物品灵异力量,只要他的手能接触到,不再接触后便会迅速失去灵异力量,他的手可以轻松触及处在虚幻异度的鬼魂,亦可压制撕开鬼蜮,当然得他的力气够大、身边安全,可以专心对抗。
他的能力十分特殊,但未曾有理莱小镇以外经历的他,暂时不清楚这份特殊意义。
陆希臣。将四个普通人敲晕挪到角落的温寻安,发现陆希臣的存在,低吼了声,你别乱来!
陆希臣不忿:我还什么都没做呢,怎么就乱来了?
温寻安同时注意到浴室门边渗透的水流,属于调查员的直觉告诉他,房间里也有鬼。
希臣,你去把房门关上,我来搞定它。温寻安几步跨越到陆希臣身边,两指夹着一张漆黑的卡牌。
陆希臣见有人解决,没有非要亲自动手的想法,根据对方的吩咐,向房间大门溜去。
然而,在他迈开一个步子时,那和钟慕死斗的白袍恶鬼忽然转向他,白布急射到来。
陆希臣近乎潜意识地做出及时的反应,两手攥住白布,一圈圈绞缠成一团,他本就裹着绷带的掌心泛起细密的疼,但仅仅是一点点,调查员给他用的伤药极好,基本伤痕愈合,唯有程度较深的因着他此时的用力,撕裂丝许,问题不大。
白布在他的手里变得非常乖巧,未给他造成任何影响,可恶鬼的力气很大,他强拉着跟对方较力。
一抹闪耀的银光忽地划破空间,拉扯在半空的白布刹那断开。
钟慕执着一柄隐浮血液的手术刀,护在陆希臣面前,锋利的刀刃在他五指间翻飞,再次重刺向白袍恶鬼。
对方周身的空间也跟着扭曲,白布像是被施展了慢速咒,无论如何也接触不到钟慕,永远相差毫厘。
陆希臣见钟慕完美拖住白袍恶鬼,顿时跑向门口,将门关上。
转过身就看见钟慕跟踢球一样,把白袍恶鬼踢飞,同时身形闪烁出现在恶鬼面前,手术刀掠过丝高光,猛扎入恶鬼头颅,直插刷着白灰的水泥墙。
白袍恶鬼被钟慕钉在了墙上,动弹不得。
好强。陆希臣赞叹,再瞅瞅自己手里的白布团,它犹如拥有生命般,仍在缓慢流动,察觉到他的目光泄出深沉的恶意,若不是他的手牢牢压制着它,早扑上来吞噬他的血肉。
搞定白袍恶鬼,钟慕冷着张俊脸,走向陆希臣。
陆希臣望着灯光下煞神似的人,突然怂了,捧着白布团讨好地邀功,企图消减对方的怒火:阿慕,我给你重新装备下武器吧!白袍恶鬼的白布跟你的手术刀超级相配的。
字落到末尾时,钟慕已来到他近前。
我给你的枪,为什么不用?钟慕冷冰冰地询问。
陆希臣一愣,枪?他余出只手摸摸裤腰,那里空无一物:我
钟慕的手同样搁置到陆希臣放在身后的手边,指尖抚到抹柔软弹性,他顿时重重捏了下。
陡然传来的剧痛,惊得陆希臣差点跳起来,可由于传出痛觉的部位难堪,他耳朵尖红透,讲不出质问的话:阿慕你你你
枪丢在哪儿?钟慕收回手,态度平常。
轻松被转移注意的陆希臣,垂头丧气地解释道:应该是浴室,我不是故意丢下它的,我没习惯带着枪,也没感觉到它的遗失
钟慕垂眸:下不为例。
陆希臣鼓脸:我知道了。
钟慕不置可否,道出自己下不为例的真正含义:在这里要紧紧跟着我,没有第二次。
陆希臣眨巴着眼点头。
钟慕的脸色稍稍缓和,关心道:捏痛了吗?
陆希臣想到对方捏的位置,绯晕浮上脸颊,小声道:有一点点痛啦。
钟慕:你身上只有那里有肉。
陆希臣捂屁股,觉得自己日后此处要经常遭殃,想要争取一下:也不能使用暴力呀
钟慕:暴力?
陆希臣妥协:可以换捏脸吗?
你认为还有下次?钟慕眉梢轻挑,倏地凑向陆希臣,凝视那双生得顾盼生姿的桃花眼,陆希臣,我不知道自己在你做出第二次行为时,会对你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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