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慕是真的不知道,他不知道继续和陆希臣相处是好是坏,仅谈现在,他暂时还能忍耐与克制。
陆希臣捕捉到对方话语里的迷茫,有点没懂,但不妨碍他为自己辩解:绝对不会有下次,我还想出去理莱小镇呢!
钟慕呢喃:希望如此。
陆希臣生气:你怎么能不信任我?
钟慕哄道:信。
陆希臣这才开心:说真的,我给你重新升级下装备?
钟慕扫过他右手掌心里的白布团:刀还压制着白袍恶鬼。言下之意,无法给你升级。
陆希臣却是听出他同意的意思:难道就一直把白袍恶鬼钉着?
恶鬼级别,很难回收。钟慕。
陆希臣指温寻安拿出麻袋装浴室鬼的行为:那个就是回收?
钟慕瞟一眼:嗯。
陆希臣好奇道:这鬼怎么会乖乖被回收的?
钟慕:因为被温寻安打得失去大部分力量。
陆希臣疑惑:可白袍恶鬼都被你钉死了,为什么不能回收?
钟慕:刀一动,恶鬼便会复苏。
陆希臣:哦,就是恶鬼暂且被封印,本质力量还没削弱。他将白布团揉到两手之间,我来帮你削一削。
你有办法把它收哪里不碍事的吗?陆希臣说手里仿佛有生命的白布团。
钟慕凭空取出一个丝质锦囊,居然是用刺绣的方式,绣满复杂晦涩的纹路:放里面。
陆希臣比对了下白布团和锦囊的大小,能行吗?
然而,当他手里的白布团靠近锦囊封口的时候,他感受到一股吸引力,白布团初离开他的手,就想挣扎逃脱,可仍旧无法抵抗地钻入锦囊里。
陆希臣心道:白布团竟没像过去那样,离开他的手就化成颗粒子,重新融汇到鬼怪体内。
他眼睛亮了亮:阿慕,你还有多的这种东西吗?
钟慕语声徐徐:只有三个。
陆希臣略显失望:看来还是得搞过去的操作。
钟慕两指封紧锦囊,注目他走向床铺,正好解决掉浴室鬼的温寻安凑过来。
干嘛呢?温寻安。
第32章复苏中8
陆希臣将被单翻绞成一股,下掉裹着棉花的被套,栓到一起。
然后走近钉死的白袍恶鬼。
别随便碰。温寻安见他伸手,阻止道。
钟慕动作比新搭档更快,经过温寻安,来到陆希臣身侧。
继而,转头朝温寻安道:不要打扰。
温寻安:
陆希臣试探着触了触恶鬼的衣服,果然受到他的手压制,表现十分乖巧。
他视线挪到恶鬼被白布遮挡的脸,手指蠢蠢欲动。
直到触碰到恶鬼的面巾,被钉死的恶鬼依旧未曾有任何动作,陆希臣放下心来,立即扯掉面巾,露出白袍恶鬼的真面目。
该怎么说呢,是一张极干枯的脸,两眼黑洞洞地朝天,嘴巴处下瘪显得整张脸的比例十分难以言喻。
这是张只看着就觉得可怕的脸,没有眼睛、没有嘴,只有贴着残存脸骨的干枯老皮。
陆希臣见了倒是没什么反应,满足好奇心以后,他专心分解起恶鬼的力量,将包裹着恶鬼四肢的白布拽下,很快白袍恶鬼浑身光溜溜的,内里的畸形模样全数显现。
瞧着有点恶心。
陆希臣视线滑过恶鬼细长的腿和手,连上身都是细长的形状,仿佛被何物碾压成单薄的一片,所有的内脏挤在一起,凹凸不平地钻出皮.肉。
他把袍子能分开的就分开,各个裹得严实,栓在搓的绳子上,他只手拿着绳子两头形成闭环,效果确实比不了陆希臣直接握到手里,拥有生命的白布袍仍是时不时流动,但还是被绳子里的灵异力量勉强压制。
陆希臣试探着扯了扯恶鬼的四肢,没想到压根不需要他用力,就掰扯到手里,甚至能听见清脆的骨裂声。
他举着恶鬼的腿,注意到钟慕和温寻安的眼神,尴尬地干咳声:它这腿真不经用啊,轻轻用力就断了。
温寻安嘴角抽搐瞬:大概是平生第一次见到把恶鬼当菜切的画面,对于陆希臣的轻松写意颇为惊异,旋即又漫出丝欣慰。
陆希臣把恶鬼的四肢全卸掉,捆在自己手中的绳子里,一通忙活都把他干热了:现在,你们能不能回收?
若再不行,他就把恶鬼脑袋卸了。
可以可以。温寻安飞出张卡牌,落到白袍恶鬼的面前,钟慕。
钟慕抬手,握住手术刀。
刀刚拔出恶鬼的头,邪恶冰冷的气息顿时复苏,可它实力大减,只有被回收的命运。
而陆希臣暂时封锁住的恶鬼部分,也被妥善处理好,全部放入了钟慕的刺绣锦囊。
折腾两小时,可算能够睡个安稳觉了。
但七个人待一个单间,还是不现实,估计一晚过去得感冒,理莱小镇可没有药品,陆希臣受伤是他自己采药治疗的。
陆希臣体力不支,探寻别的安全房间的事,是两位调查员冒着生命危险去做的,202、205房间都没有问题。
随即,将宋烟四人分散搬进两个房间。
窸窸窣窣的动静结束,约莫是晚上10点半,201房间门再次打开。
陆希臣坐在床上投去视线,钟慕抱着新的床褥进屋。
困了?钟慕重新铺起床,望着他没精打采的样子,低声道。
陆希臣梦游般站起来,立马找了个靠的地方,半仰着头轻嗯了声。
钟慕直起身。
陆希臣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息掠过他的鼻梁到唇角,他眼睫颤动准备睁开,额头突然被大手覆盖,有力温暖的指节收拢,揉乱了他的发丝,也揉散了他要睁开的眼。
享受地哼唧出破碎的短音。
携着深夜喑哑的性感嗓音响在他耳畔:睡吧。
陆希臣察觉到自己双脚腾空,腿窝和肩背被对方的双手穿过,抱回干净柔软的床铺中。
钟慕替陆希臣脱去鞋袜,摸到裤腿湿润,就要去解裤扣。
陆希臣的睡意霎时消散:你干嘛?
钟慕:湿了。他说着竟开始检查起陆希臣衣服哪里还是湿的。
陆希臣身体一僵,桃花眸泛起盈盈的光:我脱我脱,你别摸了阿慕。
钟慕瞬间收回手,看起来就纯粹是单纯地检查。
陆希臣目色泄出一缕幽芒,顶着钟慕直勾勾的视线将湿裤子扔到旁边,快速地钻回被子里,隔绝开对方的观察。
他的心脏砰砰跳得厉害,简直震耳欲聋,令他的脑子装不进多的东西。
睡觉!陆希臣掩耳盗铃似地强调。
但房间里的另一个男人却不好打发,钟慕半跪在床边,冷质的眼一寸寸扫描过陆希臣的后腰,被上面的青紫指印刺得微微敛眸。
陆希臣没听到回应,悄悄扭头想看看是什么情况,盖在身上的被子就被掀开。
宽松的长袖衫撩起,陆希臣啥也没藏住。
谁做的?
衣服笼住陆希臣的头,他无法得知压在自己上方的人是何种表情,又品不明白这话里的情绪,他稍稍挡在胸前,对方肯定在看着他,那视线跟针一样扎得他皮肤疼:浴室里的色鬼。
安静。
阿慕?
钟慕拉下罩着陆希臣头的衣服,露出的脸绯晕弥漫,眼尾坠着殷红的泪痣,因着视野忽然光明,流溢出璀璨的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