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戴他送的表,也没办法阻止自己想到他。
一份名为陈修远的禁忌记忆让周岁淮浑浑噩噩度过了生日的第一天,明明只字未提他的名字,却处处都是他的痕迹。那些说起来遥远却温暖的记忆像是涌上来的潮水,把周岁淮给完全包裹住,汹涌又温柔的潮水挤压着脆弱的肺,当他猛吸一口气想要存活的时候,得到的只有腥潮苦涩的海水。
他跟龚意说了声抱歉,便独自回家了。
周岁淮其实已经很不爱过生日了,他曾在生日的时候虔诚地许下过几个愿望,关于健康,关于事业,关于爱人,可怀抱这样贫瘠,根本拥抱不了这么多东西。
第58章确实很好亲
梁故又被他妈妈叫回去相亲了,周岁淮早早下了班,随便找了个清吧喝酒。
这家清吧相对而言还比较安静,大家都坐在自己的桌前聊天喝酒。在清吧一楼有一个半圆形的舞台,旁边放了台钢琴,一束简单的白色光落在舞台中央。周岁淮坐下不久,就有一个驻唱歌手从后台出来,安静地调好怀里的吉他的位置,然后开始唱周杰伦。
氛围实在是好,周岁淮没忍住多喝了两杯酒。忽然对面空出的位置坐下来一个男孩,他朝周岁淮露出一个礼貌的笑。
这里没有人吧?
周岁淮摇了摇头。
你是第一次来吗?那个男孩又问。
周岁淮轻抿了一口酒,反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我经常来,以前没见过你。他说。
周岁淮忍不住轻笑了两声:那也可能是你没注意到我。
你长这么好看,我很难不注意到的。男孩朝他露出一个狡黠的笑。
周岁淮勾了勾唇,没再继续说话。
驻唱的声音非常好听,是很清脆的少年音,男孩把视线投到台上的人身上,说:我问那个驻唱要微信要了几次了,都没要到。
听到他这么说,周岁淮眯着眼睛看了眼台上的人,看起来跟自己对面这个男生年纪差不多大,简单的寸头让他看起来干净利落,那束白光打在他肩头,把少年认真的眉眼给勾勒了出来。
他有对象吧。周岁淮说。
男孩立马扭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周岁淮被他一惊一乍的样子吓到,轻轻点了点喉结的位置,说:他这里有齿印。
靠还真是。好像为了祭奠自己在刚刚那个瞬间死去的爱情,男孩猛灌了一口酒,擦了擦嘴角之后,他说,没事,我还有备选方案。
他很有意思,周岁淮饶有兴趣地问:什么备选方案。
他们店有一个单身的店长,很帅,每周五会过来唱半个小时,这周五我要去找他要微信。男孩信誓旦旦道。
周岁淮认可地点了点头:加油。
他心情舒服不少,喝完最后一口酒之后准备离开,男孩又问他:你怎么不奇怪我只问男的要微信啊?
周岁淮起身理了理衣服,抬头看着他,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说着,他朝男孩露出了一个颇有深意的笑,撩得男孩心脏猛跳:你也那我能加你微信吗?
周岁淮这下是真笑开了,他摇了摇头:不行哦,有人会吃醋的。
男孩露出一个苦恼的表情,他说:那下次再遇到你,我请你喝酒,他们家的梅子酒超级好喝,比你点的龙舌兰好喝多了,这样总可以吧?
周岁淮点头:好,那下次见。
周岁淮并不确定自己下次会什么时候来,也并不确定下次会不会再遇到他。
龚意最近联系他还像以前一样频繁,就好像那天没发生过周岁淮尴尬躲开的事,周岁淮心有愧疚,找了个时间找龚意出来一块吃饭。
龚意正在学校做项目,周岁淮以前去过他学校,很熟练地找到了龚意的实验室,在外面的长椅上等他。
得知周岁淮到学校里来了,龚意直接戴着护目镜就从实验室里蹿了出来。
岁淮哥!
他还穿着白色的大褂,身上的学生气抹都抹不去。
周岁淮起身问他:结束了吗?
结束了,我先去换衣服。
好,那我再等你一会。
周岁淮其实有点紧张和犹豫,他不知道怎么开口跟龚意讲清楚,但又实在不愿意继续这样三心二意地跟龚意相处下去。
虽然距离上一段恋情已经过去好几年,但周岁淮深知自己压根没有走出来。
他们去吃了泰料,龚意点的菜都很合周岁淮的口味,但周岁淮心里头压着事,吃得心不在焉,终于在龚意放了筷子喝茶的时候,周岁淮开口了。
龚意,我其实
岁淮哥今天找我吃饭,是想说上次的事吧?龚意轻声打断他道,上次是我太唐突了,感觉气氛到了,就有点没忍住。
被他这么一说,周岁淮又有点不忍心了。
其实我是想说,我现在还没做好开始一段新恋情的准备。
龚意顿了一下,看着他,问:是没有准备开始新恋情,不是不喜欢我对吗?
周岁淮喉咙一哽,他看着龚意有些热切的表情,一瞬间就想到了对自己撒娇时的陈修远,也总是用这样的表情看着自己。这个念头在周岁淮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瞬间,他就下定决心要跟龚意说清楚了。
抱歉,我不想撒谎。周岁淮略有些不安地松了松领口,继续道,说出来可能很丢脸,这么久了,我还没从上一段恋情里走出来。
后半句让龚意僵住的脸稍放松了些,他抿了一口桌上的柠檬茶,说:那就好,我以为是你不喜欢我这种类型的。
周岁淮被他噎住。
该说不说,他前男友还真是这种类型的。
但也不全是,周岁淮讲不出龚意跟陈修远的区别,他总是不可避免地在跟龚意的相处中想到陈修远,却又清楚地知道他们是两个人。
周岁淮叹了一口气,说:抱歉,真的很抱歉。
龚意朝他勾唇一笑,明朗道:这有什么好抱歉的?哥你总有从上段恋情里走出来的时候啊。
周岁淮瞬间感到了几分压力,他露出一个笑,没再继续说什么。
自那晚坦白后,龚意找他没有以前勤快了,但一直也没有断掉联系。日复一日的工作推动着寡淡的日子,周岁淮现在已经很少去酒局,他把自己的事做完后,就在梁故的哀嚎声中准时下班了。
车拐到上次那家清吧门口时,周岁淮才倏地想起,今天是那个男孩说的星期五,传闻中那个单身的帅店长似乎会来唱歌。
周岁淮依旧坐了上次坐的位置,没过多久,他桌上忽然被人放下了一杯深褐色的液体。
梅子酒。
又是上次那个男孩。
周岁淮也不扭捏,道:谢谢。
你这几天都没来,我还以为这杯酒请不出去了呢。男孩这回跟他熟了不少,直接坐到了周岁淮旁边。
周岁淮有些惊讶:你天天都在啊?
对啊,我们学校就在这条街后面,很快就到了。男孩道。
周岁淮挑了挑眉:你还在念书啊?
马上毕业了,你叫什么名字啊?男孩朝他举起酒杯,我叫单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