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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简言之就是我(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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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奋力挣开,最后一下将整把残花败枝用力摔在对方身上。你接着装!她冲他吼,由于过于激动声音都失了真。

什么意思啊?我装什么了我?

蒋若言眼里瞬间聚起眼泪,那些眼泪未经滑落直接从她眼眶里掉下来,把她僵硬的冷笑装饰得楚楚动人。她从包包里拿出录音笔,像按下炸弹一样视死如归地按下了播放键。陈霄霆的脸一瞬间走了样,变得扭曲而恐怖。他难以置信地盯着蒋若言,嘴巴开阖了数次却发不出声音。

蒋若言咬着嘴唇,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一毕业就能进势坤实习?多少名校毕业生,比你条件好太多的学生挤破脑袋都进不来,但是你陈霄霆这么幸运?在公司这几年,有人亏待过你吗?产品出事以后,我爸连跟他一起白手起家老部下都怀疑过,可是我都没有怀疑过你,姓陈的!

你听我说......他要求自己镇定下来,可是手显得很多余。

你别说了。蒋若言摇了摇头,流满眼泪的脸木讷而僵硬,我怎么能忘了呢?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啊。这么多年,你根本没变过。当年在你往崔老师的办公室里放照片的那个时候我就该意识到,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啊。

你胡说些什么!陈霄霆的脸色彻底变了,声音失控地从胸腔里吼出来,记忆深处那枚埋藏已久的炸弹,在即将被遗忘的时候却突然发出了一声不祥的预警。他惊恐地意识到,原来蒋若言早就已经在心里把他划入了某一种不堪的人的行列里,所以自己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在给这种判断提供证据。

蒋若言开始感到天旋地转,她有些反胃,面前这个人的脸变得越来越陌生,她快要不认识了,我真没想到你会为了钱变成这样。

陈霄霆的脸上由出现了那种很古怪的笑容:你没想到,那是因为你生在天上了。我们呢?你知道我们想得到一样东西有多难?你知道我们想要够得着自己喜欢的人有多难?!

蒋若言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你难,所以你杀人放火都没错。姓陈的,你真让人瞧不上。

你看吧。他嘴角惨淡地一咧,眼睛血红血红,你终于承认你瞧不上我了。当然了,你心里眼里只有一个覃嘉穆,你能瞧得上谁?可惜他现在是个服务员,还是同性恋,你再瞧得上也没有用。

蒋若言同情地看着面前这个比他高了一头的男人,她没想到自己最好的朋友有一天会变得如此难看。她用手掌将眼泪抹干,挑衅地看着对方红通通的眼睛说,对,我就是瞧得上他,他是服务员还是同性恋都比你这个偷东西的贼强!你少提他!你配吗?!

陈霄霆干净利落地给了她一个耳光,然后两个人都傻了眼。他惊慌地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又看了看蒋若言,他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冲自己最喜欢的人扬起巴掌。短暂的寂静过后,他笨拙地伸出手,试图去抚摸那张被耳光掴红的脸颊,可是蒋若言轻轻一闪就躲过了。她发自内心地冲他微笑了一下,她就是有本事在这种时候收起所有的眼泪然后完成这样一个笑容。陈霄霆知道这个笑容的含义,他们多年的友情,他苦心经营出的好感,他们在这个人工湖畔为数不多的共同的回忆,都被这一笑抹干净了。除了覃嘉穆,没有什么人或事能够阻止蒋若言当机立断,她漠然地收起所有的情绪和神情,然后扭头就走。

蒋若言!陈霄霆突然换了一种十分陌生的语气,你不会去乱说话吧?

怎么?怕了?她头也没回。

我们只是不想坐牢。陈霄霆绕到她面前,目光带着点狠劲。他下决心一样地提醒她:别忘了,那些要了崔晋的命的照片,是谁帮我从小穆的手机里面偷出来的。你不乱说话,我们相安无事。

蒋若言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紧紧咬着嘴唇,眼泪刷刷刷地流下来,可是那张精巧的脸上仍然没有任何表情。她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就这么两眼瞪着面前这位昔日的好友。过了好半天,她开口说:真有你的。

18.失踪

与言江宁的碰面,现在已经成为了韦楚诚每周的重要安排。连公司的高层例会都不能这么奢侈地占用他的时间,可是言江宁轻轻松松就占了几个月。韦楚诚给了他一种特权,让他可以对自己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人一旦在顶端站久了,往往就会通过给别人特权来进一步展现权威给人特权的同时又保持可以随时收回恩典的能力,这种可收可放的掌控感能够让他们反复确认自己居高临下的位置。江宁早早就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很识相,从不恃宠而骄。每一次在碰面之前,他会提前和韦楚诚商量,再三确认对方没有为此而推掉重要的工作。这样懂事的好处很多,最直接的好处就是,他因此收获了更多的特权。

对于韦楚诚来说,他则收获了前所未有的自在和舒适。在此之前,他交往过的所有男人中,没有一个不是在名分的问题上跟他纠缠个没完。说来可笑,这种纠缠好像旧社会的姨太太们要求扶正那样急切甚至不择手段。可是韦楚诚什么都能给,恰恰给不了的就是名分。他有自己真正的伴侣,在加拿大,从研究生时期开始算,两个人已经在一起十四年了。这样持久的关系,甚至比很多正常的夫妻都要稳定,更别说在吃快餐盛行的同性圈子里。稳定得益于两地分居这是韦楚诚总结出的一个让天下饱受异地之苦的情侣们都瞠目结舌的结论,可这确实是他与伴侣天长地久的奥秘。情侣之间的激情是很稀缺也很昂贵的东西,往往在几年之内就会耗散干净,而越是稀缺昂贵,人对它就越是上瘾。韦楚诚从不认为一段关系丧失了激情的滋养,还有维持下去的可能或者必要。激情可以向亲情转化,可是当激情转化殆尽却没有得到及时的补给,那么关系也就变质了。那个时候对方的角色本质上是亲人,而不是爱人。但人是如此需要源源不断的激情,于是出轨就发生了。好在韦楚诚和伴侣都是想得开的人,他们没有婚姻中那种上有老下有小的牵绊,也不会发生柴米油盐这种充满烟火味的争吵,他们可以矢志不渝地做彼此的亲人,同时也各自秘密地从外部寻找激情的补给,心照不宣。他们彼此尊重对方是独立的个体,也充分给予对方随时离开的自由,而人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自由和选择,反而更倾向于留在原地。一留就是十四年。

言江宁当然是迷人的,不只是他的脸和身体迷人,更重要的是他似乎从不在乎对方是否拿他当正餐吃。可是这一点又让韦楚诚在轻松自在的同时感到了一点沮丧,他发现原来自己是这么需要被人围着转的,他一方面嫌弃那些围着他打转的人,一方面却希望他们永远也不要停下。韦楚诚冲着方向盘苦笑了一下,一不留神差点闯了红灯,他急忙跺了一脚刹车,让行人一个个翻着白眼从他车前面的斑马线走过去。他舒了口气,每次和江宁见面之前都会冒出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十分诡异。

他把车子开到新天地广场,远远就看到江宁正抱着上个月自己送他的那只TUMI背包东张西望。他今天只穿了一件橙色的薄毛衫,外套都没穿,浅色牛仔裤的裤腿被绾起,露出一截白色的耐克袜子。三月末的上海乍暖还寒,大街上一眼望去穿什么的都有。

韦楚诚不顾市区内不能鸣笛的规定,轻轻按了一下喇叭。江宁似乎对这声音有所辨认,望过来,眼里瞬间堆起了层层笑意。宝蓝色的宾利无声无息地泊在他身边,怎么穿这么少?不冷?车窗安静地降下一小半,车主人半张脸被墨镜遮住,另外半张隐藏在车窗里,仿佛外面是冰天雪地。都快四月份啦,大叔。江宁顽皮地眨了眨眼,绕到另一侧娴熟地上了车。尽管对自己的年纪时常保有敏感,但韦楚诚从不介意被他叫做大叔,就像江宁会被叫做小朋友一样,都是在所有不必指名道姓的私下场合中,对彼此亲密的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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