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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寒花一梦(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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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轻揉一揉额角,李滢溪深吸一口气。

掀开锦被,她从床榻下来,让大宫女送热水进来洗漱梳洗。

凌公子情况如何?

大宫女正站李滢溪身后为她梳头,听李滢溪问得一句。

郡主,凌公子后半夜身上烧得厉害,又去请了一回太医。大宫女回禀李滢溪,小心翼翼,彼时沈夫人守在床榻旁,让奴婢们勿扰郡主休息,郡主昨日忙碌过一整天,自己也受惊吓,须得好生休息,且有太医在,故而

李滢溪闻言却骤然紧张:凌公子现下仍烧得厉害?

已经退下来一些了。大宫女连忙说,清早便烧退了些,太医也说不必担心的。

李滢溪尚未松一口气,外面响起另一名大宫女的声音。

郡主,凌公子执意来见您!

第59章说开她温热手指抚上他脸颊。

李滢溪一惊。

忘记自己尚在梳妆,她起身走出房间,便瞧见凌越被人搀扶着朝廊下走来。

距离凌越受伤方过去一日。

他身体状况依旧很不好,本该躺在床上休养而非这样下床随意走动。

李滢溪紧抿着唇,几步走到凌越面前,眉眼间满是着急之色:凌越,你知不知道自己伤得很重?怎么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任性随意走动?你不要命了?

一时情急,语气有些重,带着责怪。

我有话想同郡主说凌越却带着些许固执又神色认真道。

李滢溪微怔,深深皱眉:什么话这么急?

即便着急也可以让人来请我,我自会过去见你的。顿一顿,她缓一缓语气,补上一句。

可郡主昨夜出去之后便未回来。凌越语气更认真两分,解释,不知派人来请,郡主可会愿意见我,唯有来见郡主,把想说的那些话亲口告诉郡主。

李滢溪看着他,有一瞬的沉默。

几息时间,安静走到凌越的身边伸手扶住他,李滢溪道:你先回去躺着再慢慢说。

凌越望住李滢溪。

望见她眉眼间隐隐的落寞,忍着伤口疼痛与身体不适的凌越顺从她,一路缄默被扶回房间躺下。

李滢溪的大宫女与其他伺候凌越的人被屏退。

房间里只他们两个人,李滢溪垂下眼,反复凌越掖着被角。

凌越选择侧躺着,以尽量能和李滢溪面对面说话、能看见她脸上的表情。

一片静默中,凌越率先开口:我母亲先行回府了,打点好以后便派人来接我回去休养。

李滢溪颔首。

凌越又说:郡主遇险,我挺身相护,是因希望郡主无恙,不是想让郡主心怀歉疚。

李滢溪猛然抬头,话到嘴边却踟蹰犹豫。

长公主虽曾命我哄郡主开心,但不曾要我做这些,是以救郡主乃我本心,与旁人无关。凌越继续说下去。

李滢溪心中震动。

未出口的话彻底咽回肚子里,她瞪大眼睛,禁不住似喃喃自语起来。

为什么救我?为什么要

为什么偷偷跟着我

凌越,为什么?呢喃中视线重又落在凌越脸上,李滢溪咬唇,哽咽着问,何谓你的本心?你在乎的人是我皇姐,对我好也与我皇姐有关,不是吗?

凌越听言,蹙眉反问:郡主怎会这样想?

李滢溪别开眼,看着帐幔上绣着的一朵海棠花:难道不是?

自然不是!

凌越否认得坚决,长公主是长公主,郡主是郡主。

他话说得着急,一时剧烈咳嗽起来。

李滢溪连忙起身又是倒水又是帮他顺气:你先好好休息,这些话以后再说也不迟。

凌越过得片刻才缓过来,听见李滢溪的话,当下手掌攥住她的手臂:郡主前些日子曾问过我为何要送那么多糖、为何带郡主去摘柿子。我说过与长公主有关,也说过不全与长公主有关,便因在我心中,郡主乃可爱良善之人。

与郡主一道去摘柿子是开心的。

这些日子,看郡主用我准备的午膳,也是开心的。

即使没有长公主那些话,若发生昨日之事,我一样愿意救郡主。

也一样不希望郡主为此而自责。

我也不知郡主为何突然不愿意见我。凌越声音低了点,只郡主既不愿意见我,我若识趣便不应在郡主面前碍眼,令郡主于忙碌之中要因我分心、受更多累。倘若我光顾着自己,便太过自私了。

这个道理,从前我确实不懂。

但在长公主殿下对我言明我既不了解她也不信她后,渐渐明白过来。

李滢溪对凌越这番话反应不及,唯有反问:此话何意?

她说:凌越,你的话,我听不明白。

是我被长公主殿下拒之门外,郡主要帮我那一次,长公主后来单独见过我一回,便说得那样的话。凌越低眉,殿下言语中深意,乃我并非当真对她动了情,只是自我感动。我哑口无言,却犹不服气,然到得如今已日渐醒悟,长公主殿下的话极是。

故而怎会是郡主以为的那样,因长公主殿下才愿意救郡主?

凌越轻摇了下脑袋,不是的。

李滢溪瞠目结舌。

凌越竟然说自己不是当真对她皇姐动情?那什么才是?

你不是愿意接受婉婉吗?

甚至愿意为我皇姐做到这个地步,怎么会不是当真动了情?

凌越同样不解:倘若我心悦一位小娘子,自然应当愿意接纳她的一切。难道因为晓得她有孩子便不喜欢了?这样的喜欢岂不是太过廉价?

李滢溪被凌越绕得有些懵。

凌越偏在此时问:郡主莫不是以为我单纯为了长公主殿下才有意讨好郡主,是以不愿意理会我?

李滢溪:

不是

否认的话说出口,李滢溪停顿一瞬,又改口,是。

你自己说为着皇姐的话才对我好的。

她涨红着脸,小声道,但也非不愿意理会你,只不想看你为难自己。

辩解的话却令李滢溪的心底涌出一阵阵羞耻。

刹那间,她一张脸红得越发厉害,耳朵泛红,耳垂似能滴血,连白皙的脖颈也染上淡淡的粉色。

如是两句话在脑中转过几个弯,凌越才真正反应过来。

面对这般模样的李滢溪,他忍不住扑哧一笑,便惹得李滢溪眼睛都瞪圆了:你笑什么?

郡主当真可爱至极。凌越不吝夸赞、含笑道。

李滢溪脸又红了红,一时噤声。

凌越松一口气,敛笑说:我虽受伤,但太医道休养数月便可痊愈,与往常无异,因而郡主无须自责。倘若我昨日没有救下郡主,倘若郡主因此而出事,许令我一辈子无法原谅自己。故而,我只不过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罢了。

我会好好养伤。

回府之后,亦会有人仔细照料,郡主不必为我担忧。

李滢溪悄悄抬眼去看凌越。

见他一本正经,李滢溪依旧小声:原来你也有这么正经的时候。

凌越微怔,却又一笑。

李滢溪再偷偷看凌越一眼,见他眉眼松快,收回视线,也笑了。

被吕璋强逼着吞下毒药的贺知余被折磨过一夜,双唇早已失去血色,整个人濒临虚脱。

清早,吕璋来密室查看他情况。

入得密室,便见贺知余倒在地上,面如白纸。

吕璋眼眸微眯走上前,踹了贺知余一脚,见他毫无反应,蹲下身试探他气息,发现他气息微弱。

片刻,一盆冰冷刺骨的水兜头浇在昏昏沉沉的贺知余身上。

他身体下意识打了个激灵,被刺激得寻回一丝理智,缓缓睁开眼,看见蹲在他面前的吕璋。

贺大人昨天夜里考虑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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