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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慕容樽月(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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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这样说,忘尘想起先前玄霄的话,神色复杂地望向人群中心那名一袭玄衣的人。

明知道张司如不会放过他,却还是来了,明知夜丞局不比江湖门派,却还是拔剑冲了出去。他不明白,就算把这里所有的青麟卫都杀了又能怎样,难道火攻营的事还不足够说明一切?

这人是疯了吗?

连日阴雨,曙光像是忘记了这里,湿冷的风能将寒气沁进骨子里,冻得人忍不住牙齿打颤。这场敌强我弱的乱战并没有持续多久,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残肢断骸铺陈一地。

玄霄冷漠地盯着眼前的一名青麟卫,脸上一丝表情也无,他的剑上沾满了鲜血,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似乎在这高手组成的车轮战中已经耗尽了精力,现在不过是全凭一口气撑着而已。

提剑,挥砍,刀剑相击的刹那,雄浑的内力于瞬间震开,却远不及最开始时那般霸道。终于,在这杀神又送了几人下地狱之后,一把银纹钢刀从极刁钻的角度一闪而现,架在了他颈侧。

拿着刀的人微微眯了一下眼,似是戏谑地笑道:斩杀朝廷官员,其罪当诛,本官该说阁下胆识过人呢,还是不知死活?

紧握着手中的剑,玄霄抬眼淡淡地望向面前这位说话之人,眼底既没有惊慌,更没有恐惧,仿佛空空如也。

哥!

凌月儿见状,慌了一瞬,一不小心露出破绽,被人一脚踹中腹部,破布一样摔了出去。

闻声,玄霄侧目,只见他妹妹狼狈不堪地趴在地上,原本明艳的紫红色罗裙如今沾满了泥水,肤白如雪,却更显得她唇角滴落的鲜血刺眼无比。

收回目光,虽然他话音里依旧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可不断攥紧的拳头出卖了他此刻的内心:放了她,我跟你们走。

那名青麟卫瞧见这一幕,玩味地嗤笑了一声:放心,黄泉路上一定让你们做个伴儿。说着,他忽而运足内力,一脚踢在玄霄的气海穴上。

此穴道乃习武之人内力交汇的一处大穴,遭受如此重击,必然气血混乱倒涌,任是再厉害的高手也会武功尽废。

霎时,一口血喷出,玄霄被这股力道踢得跪倒在地,手中的剑再也握不住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都痛得痉挛起来。

李惜花被这陡转而来的变故惊得愣在当场,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这真的只是演戏?

不可能,绝不可能,这要是演戏,那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可就在他想要冲出去救下这人时,玄霄却微微抬头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谁都没有发现这人在这最后一刻,凝音成束对他虚弱道:一定要拖住张司如。

已经按在马鞍上的手又松开,李惜花凝重地盯着地上已经痛得晕过去了的人,心下思绪纷杂,乱成了一团,就连□□的马儿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在原地不安地踩了几下,喷了一个响鼻。

这就晕了?

那名青麟卫又踢了几脚倒在地上的人,不屑道:真是群不堪一击的乌合之众。

哥!!!凌月儿发了疯似的想要朝玄霄的方向冲过来,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落。

她紧握手中的铜扇,哭道:我杀了你们!

然而大局已定,就算挣扎也不过是以卵击石。

忘尘侧过头不忍再看,口中直念阿弥陀佛,他转向李惜花,张口欲言,但碍于周围全是青麟卫,最后终是什么都没说。

而在场心情最复杂的莫过于李惜花了,之前对这人的种种猜测似乎都在这一刻被尽数推翻,他也开始茫然,想不通这人非得做到这种地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抱拳朝忘尘不甚恭敬地行了一礼,那名青麟卫勾起一边的唇角,皮笑肉不笑道:今日不小心叫这些粗鄙之人污了殿下的眼,实属不该,下官这便把人都带走,改日再亲自上府上请罪。

纵然藏在僧袍下的手几乎要将捏着的佛珠串掐断了,忘尘却发作不得,因为他认得这个嚣张无比的小人是谁。

张司如的第一心腹,夜丞局千卫姬鸿。

☆、137章谁是黄雀

将银纹钢刀收回刀鞘内,姬鸿敛起脸上的假笑,甚至根本不关心忘尘作何反应,转身打了个手势,便直接带着剩余的青麟卫回去复命了,丝毫不把他这个太子放在眼里。

而且这人也没再留人手下来监视他们,因为他并不怕这两人会逃走,或者说逃了更好。要是他们真逃了,无异于承认心中有鬼,届时谋反罪名坐实,全国通缉,倒是连搬去这块绊脚石的功夫都省了。

待丹弈风闻讯赶到时,城门口只余李惜花与忘尘,他驱马过来,一边四处张望,一边问道:听说姬鸿带人来堵你们,人呢?

当初听到消息,他可是把手中的事一撂,带了帮吏刑司的兄弟一路火急火燎地杀到城门口,结果这什么情况?

李惜花望向青麟卫离开的方向,沉默了片刻,才答道:已经走了。

走了?

丹弈风愣了愣,忽然注意到杨宇铭没在这儿,心里咯噔一下:我师兄呢?

想起这事,李惜花愁眉不展道:留在开封了,圣上下旨命他七日后的子时,手捧金碗跪在城中等雨。

一听不是被青麟卫抓走了,丹弈风先松了一口气,但等回过神来却又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一脸不可思议:等雨?等什么雨?

李惜花道:说是用作炼制神丹的无根水。

怎么又是神丹!

丹弈风现在一听见这两个字就觉得头大如斗,整个朝堂简直是被这东西搞得乌烟瘴气。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笃定地说道:绝对是张司如捣的鬼。接着话音一转,又问道:既然不是为了我师兄,那白眼儿精一清早领着人来干什么?

敢因为别人眼白多眼仁儿小,就嘲笑夜丞局的千卫大人为白眼儿精的,恐怕放眼天下也就他丹弈风独此一家,别无分号了。不过此事闹到现在,反正大家都撕破了脸,给别人长脸皮就是膈应他自己,丹总捕对此从不留嘴德。

佛珠咯得手指生疼,可白衣的僧者却恍若未觉,他叹了口气,垂下眼来,神色中透出几分无奈与黯然:先前张镇府的义子被玄剑圣杀了,这次想是冲着千重阁来的,看他们走的方向,应是把人带去红狱了。

丹弈风:

红狱那地方儿,进去后能连鬼都害怕。

他脸色一沉,眉毛打成一个死结:这下麻烦了,他们要是真把人给屈打成招,我们就被动了,看来一定得赶在他们前头把这案子翻过来才行。

总感觉这件事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李惜花拽着手中的缰绳,理了理思路,忽而没头没尾地问道:丹大哥,你可知道这位镇府大人现在何处?

张司如?丹弈风不解:你小子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

忘尘也疑惑地看向他: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无意识地搓了搓拇指与食指,李惜花将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忘尘,你之前也听到了,那青麟卫对玄阁主说的是张大人有请。可就在刚刚,阁主却凝音成束对我一再强调,让我要拖住张镇府,如此一来,岂不是互相矛盾了吗?

他让你拖住张司如?忘尘惊讶之后,顿悟过来:怪不得你和我讲,说他有所打算。不过

李惜花明白这人的意思,这也正是他想不明白的地方:如果阁主的武功并未被废去,那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忘尘点了点头,但见丹弈风似乎还在云里雾里,便解释道:这人让我们牵制住张司如,而他那边,夜丞局所有人都以为他武功被废,又被困于红狱,自然就会放松警惕,到时候我们明修栈道,他们暗渡陈仓,要查清楚这件事就容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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