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明烊应完,安安静静等他。没事就仰头在教室四处看看,环顾这儿跟自己班上比有没有什么新鲜的。
坐在纪阮旁边,落了几年灰的墙面都新鲜。
明烊有眼力见,才不会故意去问纪阮你是不是等我这样的话。有便宜给他捡,他懂得不吭声就收了,干嘛非要问出来让纪阮臊呢。
再或者,纪阮一会儿要是主动给他解释,说什么我才不是要等你,我就是因为走读了,想留在教室多做会题之类的,他保准点头如捣蒜地附和。口头上吃亏算什么,总之能天天和纪阮一起回家才实在。
第二天明烊悄悄买了个装水果的小盒子,包里放个石榴,放了几颗山竹。他训练完上去,人还是走光了,剩纪阮在教室做题。
明烊就乖乖不开腔地坐在纪阮旁边,慢慢剥石榴。
剥了小半盒,悄悄推到纪阮手边:要不要吃点?
纪阮瞥了一眼,拿了几颗放进嘴里慢慢嚼。
正吃完找不到地方吐籽,明烊把手伸到他嘴边接着。
纪阮盯着眼下这只手愣了几秒,抿了抿嘴,把籽吐到明烊掌心。
明烊自然而然接过去倒在搁皮的纸巾上,又认真低头剥山竹。
山竹剥好,纪阮题也做完了,明烊扔完垃圾背好书包,小盒子里装满白嫩嫩的山竹,递给纪阮:路上吃。
那是明烊热烈奔腾的高三岁月里称得上最清甜的一段回忆。
白日读书,早晚训练,吹着晚风与纪阮走在散尽人潮后的路上,小盒子里捧的都是半碗月光。
虽然集训早在高二暑假就结束了,但离艺考还有不到两个月,明烊晚上训练时间越拉越长,结束去教室找纪阮的时间也越来越晚,所幸纪阮没有提前离开过。
除了一天。
那天明烊结束得实在太迟,同班体训生散去都卡着华中关门的点,好在老师说明了情况才被保安放行。
明烊临走前往五楼望,那儿是一点光也没有了。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上楼看看,怕万一纪阮在上头等着。
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纪阮班上锁门了,人一个不剩。
明烊安慰自己这是正常的,自个儿训练太晚,就是真让纪阮等他到现在他也不忍心。
不成想他才是最先回家那个。
当开门面对黑漆漆的客厅那一刹,明烊第一反应是进卧室看纪阮有没有睡虽然可能性几乎是零,纪阮回家一般要做题做到十二点半。
等确定家里没人之后,他才慌慌张张拨打纪阮的电话,十几个拨过去也没人接。
明烊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不打扰纪宁和奶奶,正急得在家门口来回踱步没有头绪,电梯叮的一响,里面走出个毫发无损的纪阮来。
明烊两步上前抓住纪阮,察觉这人双手凉得跟冰块一样,想是在外头吹了很久的风。
你去哪了?他急吼吼地问,同时拉着纪阮进屋,跑到厨房烧上满满一壶热水,留着等会给纪阮泡脚。
没去哪。纪阮在玄关换鞋,声音低低的,头也低低的,整个人看上去没什么情绪。
没去哪?没去哪那么晚回来?难不成大冷天专门躲外边吹风啊?明烊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颇不悦地呛道。
纪阮难得地闷不做声,半句也不反驳回去,平日那点色厉内荏的模样在今晚倒像给十二月的冷风割平了似的。
见人没反应,明烊暂时忍着气,拉人到沙发坐下,提了泡脚桶过来。
纪阮老老实实任人摆布,全程走神,灵魂有一半都不在自己身上。
泡了半晌,明烊估摸着时间,伸手往桶里一探,果真,他不按恒温模式,纪阮就想不起来,泡那么久,水早凉了。
他叹了口气,把纪阮双腿捞到自己怀里,一面给人擦脚,一面闷闷不乐地问:你是不是去见屈南了?
纪阮终于有回应了:没有。
那是秦桐?他问。
不是。纪阮精神像是被他拉回来点,把腿从明烊怀里抽出来,穿了鞋就往卧室去,你脑子里除了秦桐没别人了。
明烊追过去:那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纪阮进厕所关门:没听见。
明烊锲而不舍:跟谁在一起呢十几个电话都听不见?
谁也没有。纪阮倏地开门,吓得明烊往后一退,神色阴沉沉地说,明烊,以后别再提这两个人。
为什么不能提啊?明烊本就窝着一肚子火,现在还被这么恐吓,就要提。
他转头往床上去坐着,完了还不解恨,又冲厕所里洗漱的纪阮嘀咕:就要提,就要提。
要提,纪阮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你就去找他俩睡觉。
明烊不吭声了。
一个人在床上生半天闷气,跑出去把纪阮洗脚水倒了。
第20章
那晚上纪阮到底跑出去干什么,明烊后来问了许多次他都不说,这件事慢慢的也就不了了之。
今年年过得早,没到一月底就是除夕。学生们盼着寒假之前还放了个元旦。
元旦那天他俩一个去陪妹妹,一个去陪妈妈,到了晚上回家才见上面,明烊非要拉着纪阮看片儿。
两个人靠卧在床头,纪阮本来就想着作业没做完,墙上投影再活色生香他也心不在焉的,偏偏明烊非要在后头搂着他。
纪阮躺明烊身上没多久就不耐烦,一手往后:你皮带硌着我
手一摸到明烊身上,发现对方穿的睡裤,哪里来的皮带。硬邦邦抵着他的不消说,还能是什么。
明烊把片儿声音调大,翻身就压上去,缠着纪阮做了两个小时,家里套用完,没尽兴,还想跟纪阮玩边控。
纪阮以前很少自己弄,这方面本来就敏感,容易失控,阈值也低,明烊稍微玩点大的,就整过头了,给纪阮憋出一额头的汗,死活射不出来。
最后纪阮气不打一处,眼角也忍红了,照着明烊就是一脚,倒也没真把人踹开,只是嘴里骂:早跟你说了不来这个!
明烊只管搂着人哼哼唧唧地哄:我给你口出来。
纪阮没好气:你当次次都能弄出来?
吸也给你吸出来。他握着纪阮脚踝,顺着小腿往上摸,摸到膝窝又摸到大腿根,觉得哪都滑得很,又白得跟凝脂一样,低头就胡乱去亲。
房里充斥着屏幕上几个人混合的喘叫,还有纪阮被他拨弄出声的断断续续的低吟。
明烊伏在纪阮胯下,一面亲,一面说:阮阮,下周一过,我得去隔壁艺考。
纪阮也不知道是应他这句话,还是自个儿身上受不了,细细地、瓮着声儿嗯了一声。
考完我就飞澳洲陪我爸过年了,中间就不回来了。
他说完这句,没听见纪阮答应,抬眼一瞧,纪阮闭着眼睛,除了呼吸急促点,没什么特殊反应。
你放假前一个人在家,好好的,放了假回家,要是想我,就给我打电话。他蹭到纪阮脖子底下,亲得人直仰头躲,打了电话,我就尽快回来,好不好?
说话间,纪阮被他弄射了。
头顶顶上传来一声轻喘。
纪阮缓了几口气,说:随便。
你能不能别老说随便。他拿膝盖悄悄往纪阮滑腻的后方一顶,顶得纪阮咬牙闷哼一声,这才睁眼看他说话。
明烊下巴抵着纪阮微微滚动的喉结,抬着头,眼珠子一动不动望着纪阮,闪着水光似的:你想不想我早点回来?乐意不乐意,别只说随便啊。
纪阮闭了闭眼,一个侧身让明烊从自己身上下去,只留给明烊一个盖上被子的背影。
过了半晌,又冷冷道:初五开学,你功课落一堆在家里,爱回来不回来。
明烊盘坐在床上瞪眼想了会儿,没听明白纪阮这话跟自己问的有什么联系,兀自洗了手,钻进被子,挨着纪阮闷闷不乐睡了。
大年三十那晚,纪阮陪奶奶看了会春晚,自己在床上背完单词便早早睡下。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听到手机在震动。
他先拿起来一看,明烊打的,又看了时间,才晚上十一点。
纪阮接起来,声音还不太清爽,呢哝道: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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