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烊!纪阮低喝,别这样,阿姨一会儿还要来查寝!
明烊已经悄然移到桌子底下,不理会计纪阮的话,一口深吞直到喉咙。
纪阮头皮发麻,手里的笔也落到桌子上,咬牙呻吟着,一手撑在身侧椅子边,身体微微佝偻。
停下他耳垂发烫,听到走廊上渐近的脚步,小声道,阿姨过来了停下
明烊舌苔刮过最前头,吸了他一口。
纪阮差点被这一下吸出眼泪来,当即摘了眼镜扔在桌上,鼻尖也发酸,呼吸细颤着,闭眼不再说话。
1617,有人吗?阿姨在外面敲门。
顶门的两侧是床,床与书桌中间隔着凸出来的衣柜,在门外的小窗口里,只能瞧见纪阮靠躺在椅背的上半身,看不见书桌和下头的光景。
纪阮睁眼,眼角微红,也不起身,只坐在位置上转头对窗口的阿姨说:有。
语毕不知怎么,倏忽低眼望着自己课桌,像喘不过气一样张嘴呼吸着。
阿姨皱了皱眉,也不强行要他起来开门,只问:另一个呢?
纪阮喉结滚动,咽了口口水,说:另一个在厕所。
阿姨在门外低头记录完,又往另一间走。
下一秒,1617传出急促而隐忍的哼叫。
明烊喉咙里咕噜一声,躲在柜子下,把脑袋放纪阮膝上,黑漆漆的眼珠子里闪着水波荡似的点光:在厕所?
纪阮垂眸一动不动凝视着他,缓缓抬手,掌心放在明烊头顶,拇指轻轻摩挲明烊的额头。
在想什么?明烊笑。
在想纪阮睫毛簌簌抖动,你要是有尾巴
现在应该已经摇断了。
纪阮,明烊手探进纪阮裤脚,顺着小腿腿骨来回摸,咱们走读吧?
纪阮平缓了呼吸,还是先前那副淡淡的神情,只是目光依旧凝在明烊脸上。
许久,熄灯了,纪阮在黑暗里轻声说: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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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高三办走读的人不少,程序也简单,过了几天明烊去教务拿走读证,顺便就把纪阮的一起拿了。
他攥着两张还没塑封的证件照,走到教务楼下,手里的照片怎么看怎么顺眼一个清秀娴雅,一个俊朗明媚,绝配。
双开玻璃门旁边有供人拍照的红布背景,明烊先跑开,走到太阳底下回头冲那块红布看了看,又上楼梯跑回去,把俩人照片举在那块红布前头拍了张照,喜滋滋发给叶槐林。
明烊:【看,结婚证。】
明烊:【郎才郎貌。】
叶槐林没隔多久回复:【豺狼虎豹。】
明烊:【你懂个屁。】
明烊:【你就酸吧你。】
叶槐林:【你就舔吧你。】
明烊:【得了吧。】
明烊:【你们这些人,学到个词就成天到晚滥用。】
明烊:【我这叫舔吗?我正儿八经追人能叫舔吗?】
明烊:【说得好像主动点就是多丢人的事儿一样。】
明烊:【活该你十八年还是朵牡丹花。】
叶槐林:【你不是?】
叶槐林:【大哥别说二哥。】
叶槐林:【五个字,让明烊为你破防一整天。】
叶槐林:【急了.jpg】
明烊:【去你大爷。】
五分钟后。
明烊:【我就舔,怎么了?】
明烊:【我至少舔到了,还舔得香喷喷的,你呢?】
明烊:【呸。】
叶槐林:【急了.jpg】
叶槐林:【等等。】
叶槐林:【你舔什么舔得香喷喷的?】
明烊:【滚。】
他和纪阮东西都打包得差不多了,也专门找人放到家里去,现在宿舍除了几样必需品没剩什么,基本上拿了走读证就能直接回家。原说今晚回宿舍再把走读证给纪阮,结果那天下午,人家自己过来了。
大概是晚自习上课前二十分钟,文科班人已差不多到齐,白天难得出了一天的太阳,明烊教室外的走廊比较窄,夕阳西落时几乎能照进半个教室。不像纪阮他们班,阳台往后还要让出一个大平台才是教室,理科班的学生想晒太阳还得专门跑出去靠着围栏才行。
明烊位置靠窗,正值日暮,外头绯色晚霞大好,黄澄澄的暖光洒他一身。正晒得心头融融的,他无意往窗外抛去目光,就见着有人从走廊那头走过来,高高瘦瘦,身形挺拔。
明烊眯了眯眼,等那人慢条斯理走进阳光底下,他一眼认出是纪阮。
两个班属同一位语文老师,纪阮才收了今儿自个班上的语文试卷,送过来让老师晚自习的时候批阅。
教室里无人说话,翻书做题的哗哗声起此彼伏,几乎所有人都在低头复习,不管谁进来大家都没有分散注意力。
明烊往后一靠,翘起前面两条椅子腿,手里转着笔,目光一刻没从纪阮身上离开过。
纪阮进门,纪阮交卷,纪阮转身出去,纪阮扫了他一眼。
明烊把椅子腿一放,起身就跟出去。
两条影子被西斜的阳光拉长,拉到另一个方向,快要并在一起,并成一条影子。
你跟过来干什么?纪阮目不斜视,自顾往前走。
不是你让我跟过来的?明烊一边跟着他走,一边偏头看他。
我什么时候让你跟过来了?
就刚刚,明烊说,你看了我一眼,你不是让我跟过来?
纪阮:
纪阮不想跟这种有自己一套逻辑链的奇怪生物争辩,只问:走读证你去拿了?
拿了。明烊摸兜,笑道,哟,没带出来。要不你再陪我回去一趟?
纪阮一眼剜过去,明烊把走读证掏出来:到了。
欸,见纪阮拿了就要进教室,明烊拉住他,今晚你等我,咱一起回家?
纪阮说:不等。
明烊晚上训练完,果真没在操场看见纪阮。
他心里一空,正垂头背好书包要出校,忽又不甘心地朝教学楼抬眼,黑漆漆的六层大楼,往上数到第五个数,有一处微弱的亮光晕出阳台。
明烊盯着那儿眨眨眼,攒了劲儿就往楼里冲。
一口不歇爬上五楼,只有纪阮班上灯还亮着。
他磨磨蹭蹭挪到班门口,果然在堆积满教室的书卷课本里看见一个埋头做题的人。
现在离宿舍熄灯只剩二十分钟,换做往常,纪阮就是留再晚,也要回去洗澡了。
明烊轻轻咳了一声,教室里落在纸面沙沙作响的笔尖短暂一顿,很快又继续划动。
明烊藏着笑慢吞吞到纪阮身边坐下,双手撑在腿间露出来的椅子面,跃跃道:还不走啊?
纪阮头也不抬:做完这道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