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明烊哥哥来接你。】
想了想,又发一条。
【有事给我打电话。】
几秒钟后,纪宁回复:
【好。】
第二天明烊下了课特地回宿舍洗了个澡,换好衣服,想起生日之前叶槐林一朋友送他的男士木质香水,拿出来闻闻,味儿挺淡,就给自己喷了喷,站在镜子面前确定自己还看得过去,才提前半个小时往一中赶。
途中还给纪宁买了杯热奶茶,一接到人,就笑眯眯递过去:你哥让我给你买的。
纪宁看了他一眼,也不知信没信,只是接过奶茶说:谢谢明烊哥哥。
明烊揉揉她脑袋,手搭在纪宁肩上,无言走了会,突发奇想道:宁宁,你很喜欢跳舞吗?
纪宁正嚼着奶茶里的小料,人行道隔着绿化带的马路上行驶过一辆大型机动车,喇叭声贯通南北,明烊问完,过了半天没听纪宁出声,以为是车子动静把回答盖过去了,就又问:你喜欢跳舞吗?
他低头注释着只比自己腰线高一点的纪宁,这才察觉小姑娘根本不想回答。
两个人又陷入寂静。
眼瞧手机上打的出租车要到了,明烊站在上车点,突然取消订单,付了赔付金之后揣好手机,转身对纪宁说:咱们今天放假,怎么样?
纪宁一脸懵地抬头:啊?
纪阮陪奶奶体检完已是日垂西山,回家以后给明烊那边打电话,听到说舞蹈班的培训结束了,这会儿明烊正陪宁宁在附近一家购物中心的甜品连锁,要是纪阮完事儿了,就给他报个地址,他把人送过去。
纪阮奔波一天也累,于是直接把家里住址发给明烊,等明烊带纪宁回来。
差不多大半个小时,纪阮听到敲门声去开门,门外站着的两个人尤其是小的那个,差点让纪阮认不出来。
平日跳完舞,纪宁头发多少还是会起点毛,但总体无伤大雅,今晚上一脑袋就跟个蒲公英一样,以往只在脑后扎的马尾也解开了,不知道谁歪歪扭扭给梳个麻花辫,杂乱得不如不梳。整张脸也红扑扑的,到家了气还没喘匀,使劲压着呼吸怕她哥看出异常。
明烊更没好到哪去,眼下十一月已经入秋,他衣服还穿不规整,身上就套一件短袖,小臂挂着外套,跟怕热似的不披上。
一大一小紧张兮兮盯着纪阮,口水都不敢大口往下咽。
见纪阮目光来回在他俩身上打量,纪宁悄悄把手伸到明烊后头,扯扯他衣角,意思是她哥好像看出来了,这下怎么办。
明烊脑子正飞快运转着怎么扯个谎找台阶下,就见纪阮一转身回屋,不紧不慢道:进来吧。
纪宁这才和他相视松了口气,前后换鞋进屋。
正犯渴找水喝呢,沙发上纪阮也不知道在问谁,声音悠悠传过来:今天跳的什么?
饮水机旁边两道身影不约而同一僵。
纪宁和明烊对了个眼神,吞吞吐吐报出个舞名。
纪阮嗯了一声,大小两个听着没下文,又松口气。
坐着陪奶奶看了会连续剧,纪阮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要走。白天体检的时候他就顺道说过给明烊补习这事儿,老人家没反对,直说让他照顾好自己,缺了生活费记得提,纪阮一一应下。
倒是纪宁,送她哥和明烊到门口,两眼亮亮的,嘴角笑出个梨涡,脸上出现难得一见的十四岁小孩的明媚,身体扒着门,朝他们招手:明烊哥哥再见!
明烊咧嘴应了,旁边纪阮手插在兜里,侧身回头看了一眼纪宁,先是一怔,旋即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出小区门的路上,明烊心情大好,小声哼着歌,外套披在身上,凉风绕绕正享受,就听纪阮声音轻飘飘落到耳朵里:你和宁宁今天干什么去了?
明烊没哼完的小曲儿断在喉咙里:跳、跳舞啊。
跳舞?纪阮面无波澜地往前走,跳舞把你也跳成这样?什么舞?交际舞?
明烊顾左右而言他:跳什么舞刚才宁宁不是说了么
纪阮哂道:怎么上次没见你俩打得这么火热。
一回生二回熟嘛。明烊说,我招宁宁喜欢呗。
你招她喜欢?纪阮突然加快步子,斜乜了明烊一眼,那你去当她哥好了。
明烊猝不及防被这么一呛,眼前纪阮越走越远,他反倒在冷风中伫立住了。
纪阮这是
吃醋了?
明烊小跑赶上去,偏头盯着纪阮:你吃醋了?
纪阮紧抿双唇,不说话,脚下步子更快了。
不是吧,明烊心里莫名乐开花,用肩膀去撞纪阮,我的醋你都吃啊
小区围墙探出枝叶的常青树与外面路灯间错点缀着二人回家的路,十一月晚风吹过,几片残叶荡到昏黄路灯下的纪阮身上。
他低头正要摘去,明烊抢先一步拿走他臂弯悄然而至的这点秋色。
路灯拉长二人并肩同行的影子,还有明烊哼起口哨伪装成玩笑的言辞。
我也想当她亲哥,就看你让不让
修狗听不懂人话,修狗只会摇尾巴
第17章
到小区楼下,明烊非在水果店挑了半天山竹,才慢腾腾拉着纪阮回家。
一踏进去纪阮就察觉不对劲:你收拾过了?
他记得上周自己走的时候分明没倒垃圾,沙发上面胡闹的痕迹也没清理。
不是。明烊自顾换鞋,每周三都有阿姨来打扫。
正说着,纪阮手机响了。
明烊原本坐在玄关低着脑袋,一听手机响,立马抬起头来盯住纪阮。
秦桐打的。
纪阮无视明烊炽热的眼神,径直走到阳台接电话,后面一个人像条尾巴样的跟过来。
喂?
纪阮秦桐在那头犹豫着,你你在家吗?
不在。纪阮问,有什么事?
这时候明烊钻到他跟前站着,肩宽腿长的,闷头在他面前剥山竹,几乎把纪阮视线遮完。
他不耐烦瞪了明烊一眼,转到另一边:有事电话里说。
你在哪?秦桐问。
明烊又固执地跟着他转到另一个方向,虽不吭声,但行动一点不落下,开始剥第二颗山竹。
纪阮电话还举在耳朵边上,仰头跟明烊对视,示意这人滚客厅里去。
明烊装看不懂。
纪阮叹了口气,眼不见心不烦,干脆取下眼镜,走到栏杆边靠着,对秦桐说:没事就挂了。
秦桐沉默了几秒:你跟你室友在一起吗?
秦桐,纪阮双目微垂,没戴眼镜的他看起来毫无攻击力和距离感,但说出的每一个字语调都十分不悦,不要越界。
电话那头登时连呼吸声都听不见,没多久就挂了。
纪阮收起手机,把眼镜戴回去,抬腿朝客厅走。
明烊亦步亦趋地在他后面探头,手里山竹剥个不停:谁啊?奶奶?宁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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