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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诗无茶(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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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等歹等,等明烊赶到,纪阮也清醒了点,只是还得扶着才能出门。

几人在安保室碰面,明烊一看纪阮就知道不对劲,人是清醒的没错,可脸红得不正常,眼神也奇怪,金丝框的眼镜上都有点雾气。

他立马问旁边的:给他喝了什么?

看人的哪能知道,老板自己都不清楚。这种地方,哪样不是混着来。

明烊也估摸问不出个所以然,拉过纪阮胳膊抗在肩上就搂着走了。

偏偏这会半天打不着一个车,纪阮也说不舒服,明烊合计了下,扶着纪阮沿河边往自己家走,等纪阮舒服了,能打车就打,打不了找个酒店下榻。

走了大概二十分钟,离市中心也远了,夜间马路上没什么车,因为沿河,下面有个长坡,下了坡又是平日里散步的小路,小路与河岸隔着一片草坪。明烊正扶纪阮在马路靠边缓行,听身边人呼吸又烫又急,思忖着要不要停下来休息,纪阮就让他把自己扶到河边上去。

俩人下了长坡,刚在小路落脚,明烊就被轻轻推开。

纪阮步态蹒跚往草坪上走,声音虚弱得很:你别跟过来。

明烊看他走得不稳,放心不下,以为纪阮是要吐,又几步上去捞着人胳膊要搀。

结果纪阮毫无征兆地一下子用力推搡他:叫你别跟过来!

这时明烊才听出这人嗓子干哑得厉害。

就在他原地愣神的当儿,纪阮已经就近走到一棵树旁慢慢靠着滑坐下去。

树荫底下黑黢黢的,把纪阮吞噬在那团昏暗里。

他喘了两口气,往明烊那边看了一眼,又往旁边坐坐,利用树干挡住明烊的视线。

纪阮挣扎了一会,难受得跟火烧似的,实在忍不了,刚要抬手纾解,眼前唯一一点朦胧的光线就被人遮住。

明烊抓着他的手腕,蹲下身,低低道:我帮你。

纪阮没说话,只使劲想把手抽回来。

明烊死死攥着他,两只眼睛狼一样盯着纪阮的脸,又重复一遍:我帮你。

根本不是在商量的语气。

纪阮留着最后一点理智:滚。

我、帮、你。明烊倾身过去,几乎将纪阮笼罩在身下,一字一顿地问他,凭什么别人可以,我不行?

纪阮略微后仰,无奈自己靠着树干,拉不开与明烊的距离,只能蹙眉问道:你在说什么?

过了几秒,他看见明烊低下头,沉默一瞬后再抬起来,喉咙里发出一声浅浅的吞咽,再对他说:两年前,一中初三毕业晚会,爬山墙下。

纪阮愣了愣,而后紧绷的脊背忽的放松,浑身卸力彻底往后一靠,轻笑一声:原来是你啊

明烊两颊并耳根都烫得厉害,幸而此时纪阮看不清楚。

既然说到这份上,那就彻底坦白好了。

是我。

三年前一中的初三毕业晚会,要求全体毕业生无故不得请假,留在班里自行举行活动。

明烊嫌班上无聊,和叶槐林约好九点翻墙去网吧上网。

当时一中教学楼背后有面很隐蔽的墙,墙上全是爬山虎,一到春夏很好看,那面墙就被称作爬山墙。其实最尽头的角落里还有个不起眼的小巷子,是死巷,大概两米深,也就容单人通过,又是监控盲区,学校很长时间没发现这个地方,学生知道的也少,平时明烊最喜欢从那翻墙出去。

那天晚上叶槐林给他发短信,说已经到网吧定好包间了,明烊瞅着时间差不多就慢悠悠摸索过去。

他翻了那么多次,从不担心被抓,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一到晚上,月亮挂在墙后的那边天,光这么打过来,恰好把墙下光景埋在三角区的阴影里。

明烊摸黑贴着墙根走,还没靠近那个巷子,听着前面有人在低语,混杂着强烈的喘息。

他第一反应是保安发现这地儿,在那守株待兔,因为还闻到了烟味。

明烊脚比脑子快,一个侧身贴墙而站,躲在墙面凸出来的那根方柱后头。

他本来想走的,只是那一瞬间鬼使神差往巷子口看了一眼,只一眼,他就僵在了那里。

明烊先看见的只有一个背影,是个剃着板寸的男的,肩宽腿长,应该还抱着个什么人,因为高大,把怀里人挡了个齐全,明烊只能瞧着搭在他肩膀的那只手。

那只手很是细瘦,恰好在三角阴影外,有月光照着的地方,也不知是光的缘故,还是手的主人本就如此,总之明烊记得那手肤色极白,不是冷惨惨的死白,而是有种类似像珍珠被白光打上去的细腻,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根烟,时不时抽回去,被吸了一口又伴随着烟雾和低喘声放回那个背影的肩上。

背对明烊的板寸一手撑着墙,一手放在身前或者是与他怀里那个人之间,做着有频率的撸动。

细微的喘息声跟着那个人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急促,直到明烊听见一道温润、又有些冷漠的声音说:快点。

像是下命令一样。

没多久,一声隐忍的闷哼从那个背影怀里传出来,剃着板寸的人手上动作也停了。

两个人沉默着,只有粗重的呼吸在交缠。

明烊正不知该怎么办,又听见先前那道声音说:再来。

那声音又小,他听到这里只当是学校小情侣约会,干些逾矩的事。

明烊长这么大,小黄片都不知道看了多少,裤裆里那档子事真要他现场观摩,他还是没什么兴趣的。

那边干柴烈火还要再来,他可没这个闲情逸致等人家干完,就说不动声色原路返回得了。

脚还没迈开,他听见板寸说:我给你口。

明烊心下还是一惊,感情现在男男女女在学校就玩这么大。

角落沉寂片刻,随后又是那道清冷的声线:随便。

明烊耳朵一动,这听着不像是个女生。

他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剃着板寸的背影此时刚蹲下去,扯下自己身前人牛仔裤的边,一手把住对方的腰,一手握住对方身下的东西含进去,后脑勺前后挺动。

明烊听见细细一声喟叹。

他寻着声音抬眼向上,看见了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一张脸。

那个人的身影有一半隐在黑暗里,自墙头泻下的月光斩出一条明暗交接的光线,那条光线斜斜延伸到他的手下,明烊看见他开了两颗扣子的白衬衫、一点若隐若现的锁骨、拿着烟的那只手,还有戴着金丝眼镜微微喘气的模样。

他把烟放在嘴边深深吸了一口,随后仰头靠在砖墙上,慢慢吐着烟。

大概是耳后硌得慌,他随手取下了眼镜,露出那双长长的眼睛,此时正微眯着眼角,眼里是说不出的餍足。

接着他把夹着烟的那只手放在身下人的脑后,照自己想要的频率按着那个人的头,似有若无扬起的嘴角偶尔逸出几丝呻吟。

明烊看呆了。

他没想过这竟是两个男生在做的事。

他更没想到的是,这个画面从此刻起就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盘旋两年之久,此后每一次的欲望或起或消,都跟这晚在月下仰头喘息的人有关。

纪阮就是在这个时候注意到柱子后偷看他的人。

他刚把眼镜摘下,模糊视线中似乎看到不远的暗处有一双亮得骇人的眼睛,像野猫,又渴望得像狼,总之跟野兽似的盯着自己,弄得他心头一震。

等他戴上眼镜想看清楚的时候,黑暗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明烊:你以为我是天然弯,其实是被老婆亲自掰弯的

第9章

纪阮长长舒了口气,下头烧得厉害,他仰头低眼看着快扑到自己身上的明烊,问:有烟么?

明烊这才把他松开,窸窸窣窣从包里掏出烟,递到纪阮嘴边,等纪阮含住了,再给他点上。

烟上的火星子在树下这片黑暗里明明灭灭,纪阮不知道吸了几口。明烊闭眼,对方呼出来的热气近在咫尺,夹杂着烟味拂过他的鼻息。他不敢有下一步动作,只绷着后颈,细细把所有沾染了纪阮的气味都吸进去。

过了会,他听见纪阮取下眼镜,说:快点,涨得难受。

明烊缓缓睁眼,正看到纪阮又吐了口烟。靠着树的人双目半阖,隔着缭缭烟雾,毫无温度地凝视着他。

他撑在纪阮两侧的手握成拳,吞了口唾沫,小声道:你靠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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