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帮我把她扶到我背上来。星辰想让狗蛋帮忙,但看见施施然下车的容和忽然反应过来狗蛋的名字已经不属于他了,所以说到一半赶紧住嘴。
她背对着狗蛋半蹲在地上,结果等了一会儿背后连个影都没有。她扭头回看,才看见狗蛋已经背起绿萝跟着小书童身后进去了。
其实容言是想帮忙的,他虽然冷着脸,但也无法视而不见两个没绿箩高的小孩背她,其中一个还生着病。
而星辰也是这样想的,因为她也见不惯这莫名高贵的人被拉下神坛。
进去以前,星辰抬头仔细看了看门匾,上面题了两个大字:容府。
主人在前,小童随后。他们亦步亦趋,跟着主仆的步伐进了府。
这容府和洛府没什么不一样,一样的前廊里厅和后院,不过容府接客的里厅更窄一些,两张椅子互相对立。若是客人坐在其上,互相会面说话,应该很亲近。因为彼此相隔距离不远。但星辰不知道的是,容府鲜少有客人来访。
三个人被小童安排到后院住下,之后连着好多天没看见容言。她看得出来容言平时不怎么喜欢捡人回家,也对捡回家的人啊猫猫狗狗不上心。反正就是扔在后院不管,还好平时有人定时给他们送三餐。
而星辰对他好奇死了。
总的来说,她对一切都好奇。但目前她最关心的还是洛家人,毕竟一起朝夕相处了几个月。
绿箩那天吃了药烧就渐渐退了,她醒来后狗蛋和她说了大概情形。
经过绿萝发烧晕倒的事,星辰觉得还是不带她奔波了。所以之后再出去她总是一个人,狗蛋留下来照顾绿萝;而且听到的都是些坏消息。
时间一天天过去,星辰听到了太多的流言蜚语,却没有一个确切的消息。她心里焦躁,却只能安慰比她更加忧虑的绿箩。
她现在只有她了,所以自己得稳住,不能把那些负面的情绪传染给他们。
这天星辰从外面回来,小心翼翼看了身后确定没有人跟踪了才准备从后门进去。这些日子她都是这样,虽然没有听到关于追捕他们的消息,但她还是万般谨慎。
不过也因为没有人追他们,所以她才能安心住在容府。不然,为了不连累容和,她就应该和绿萝走得远远的。
这些天他们也不好意思麻烦容府上的人,就自己做饭吃。但食物还是一天不落地送来,虽然没有山珍海味,却也是鱼肉蔬果齐全。
书童来看他们。
小童来,估计是他家主子想起了自己两天前捡回家的几个人了,让他来看看。正好星辰也想亲自谢谢容和,便央求着小童带她去见容和。
小童的名字叫小宝。
小宝撇过头,也不管星辰苦口婆心说了一堆理由,只说他家公子现在书房,谁也不能打扰。
星辰连忙说不必现在,只等容和空了她再见就行。反正她别的没有,时间多得是。
但小宝傲娇地哼了一声,说他家公子时间宝贵,不见客。
他这个样子星辰真觉得他像一只孔雀,把羽屏张开在众人面前炫耀。可真骄傲啊。
不过也是。如果容和是她主子,她估计尾巴也会翘到天上去。
小宝昂首挺胸地回去回话了。
但他没想到星辰会尾随在他后面。
她可没那么容易放弃。跟着小宝来到容言的书房,但她也没闯进去,而是等在外面。
星辰想她等在这里,就一定会见到容言。
不知道等了多久,只记得天黑后小宝从书房带上门出来。她赶紧躲到一棵树后,待他走远了才重新坐回容言书房前的石梯上。
小宝没再回来,星辰想小宝应该是去休息了。
月上柳梢。
等了好久,想着是回去睡觉还是继续等呢。但她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就在容言的书房门前,抱着自己的膝盖。
门嘎吱作响的时候,星辰还以为是在做梦。但她很快清醒过来。只是手脚麻了,站不起来。一动脚就抽筋抽搐得难受。
所以她一动不动,只回头看容言。他穿着月白长袍,头上的圆月又衬得他不那么清冷,好像是她能触碰的人间。
星辰怕惊吓到他,轻轻唤了一声,容和。
容言没有吓到,却似有些惊诧。在月色下他打量了她几眼,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容和,布政使司洛大人的事圣上今日有所决断了吧?你也是官吧?所以小宝才会那么别扭地称你为公子。因为你不是公子,你是大人。寻常百姓家的宅院称府也是没问题的。但是这几天在外面来来回回打探消息,她不可能听不见关于容和的事。
容和,太子太傅,原是当今陛下的伴读。后来陛下登基,他就成了太子太傅。
关于他,她听到的都是赞叹的声音。
她知道他是个好官。她来见他,一是谢他,二是想问他朝中的事。因为洛施也是一个清官。
她今天在外面看到了张贴出来的皇榜,上面是对洛府上下所做的判决:
洛施受贿黄金万两,现已查明。今革职抄家。男眷流放边疆;年轻女眷投入教坊司,年老体衰者则送至掖庭打杂。
一转眼间诺大的家四分五裂。星辰还没把这个消息告诉绿箩,她担心她受不了打击。
容和点头承认。
他没想隐瞒身份,不然也不会告知他的名字并带他们回来。
大人,我知道你救了我们已经是你的大仁大义了。可我想知道,我想找出害他的人!星辰动了动脚趾,发现不麻了她试着慢慢站起来。
站在比容言矮两级的石阶上,发现自己只到他的胸口附近。你知道我们的身份了吧?大人?
嗯。容和原先不知道,后来就知道了。听说洛家还有一个丫鬟和一个从外地投靠的远房亲戚,他并不蠢,稍微想想就明白了。不过因为他们并非涉事人员,所以无人查找他们的踪迹。
那你能告诉我吗,是谁害他们?星辰眼睛亮了,忍不住期冀。
不能。也是不行,因为他也不知道谁是主谋。
那我明天下午想出门一趟,行吗?星辰也知道容言并不理朝政,他只教人,不教事。之前自己出入容府不打招呼是因为见不到他,如今见到了还是得主人支会一声。再怎么说也是在他的屋檐下。
嗯。注意安全,带上那个丫头。话说开了,他也就不再装傻。狗蛋、狗不理,这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名字。
星辰摸了摸鼻尖,并不尴尬:多谢大人,大人早些休息。说着她顺着来路返回自己住的小院。
说实话她有点好奇容和知道的到什么程度了。他知道绿箩是绿箩,那她究竟是洛丞星、还是林星辰?
回到屋里的时候,房间一片漆黑。原以为绿箩已经睡了,但她刚推开门,绿萝带了哭腔地朝星辰扑了过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以为你出事了!
最是美人恩难消受。星辰被绿萝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扑了个踉跄,不由回抱着她,温声安慰:没事没事。容公子在书房看书,我不敢打扰他因而等得久了些。
绿萝才忍住哭,抬起红红的眼看着她问:真的?
因为她们约定好,她出门以后绿萝就待在屋里哪都别去,不管自己去了多久她等得多心急都不能出去。绿箩和狗蛋社会经验不足,星辰怕她不在他们吃亏被人骗。以前她出去一两个时辰就回来了,从没像今天这样直到天黑还没回来的情况,所以绿萝等得害怕了也情有可原。男女有别,这么晚也不可能去找狗蛋。所以只能自己在房间里一边等,一边忍不住往不好的方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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