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这么听他的话。魏谌看着他,提问后仅沉默了小半会儿,他许诺给你什么?
嗯。他又点头,他答应我,不会再有饥饿。
饥饿。魏谌忽然意识到,这孩子的灵魂恐怕再也没办法走出那片散播着饥荒、严冬与死亡的大荒原了。他为你们提供什么?他听见自己的声音硬邦邦的。
有木薯。玉米粥。他歪头想了想,土豆。
这就是你无条件服从他的理由?
嗯。我讨厌饥饿,讨厌睡不着,讨厌没力气。Alpha说着又勒住魏谌的腰磨蹭,慢吞吞地解释道,很久以前,有人说。要我活下去。所以,我讨厌它们。
魏谌欲言又止地张了几下嘴。他觉得好像有一根鱼刺卡在喉咙口,怎么吞咽都会划破食道。
魏谌,要问什么?越川注意到了他只一刻流露出来的错愕。
Omega匆匆敛去眼底的情绪,半晌才面色不善地凶他一句:没什么。不过,你再这样吞吞吐吐,提问就到此为止。
是我姐姐。越川拉了拉他的衣袖,连忙给出答案,活下去,她一定是在祝福我。
为什么?
因为,遇到了我的春天。五指沿着手背凸起的骨骼,兴致勃勃地扣入魏谌的指缝,握了上去,春天,只有开始会冷。但花会开,蝴蝶也会飞。我最喜欢春天。
为什么偏偏是春天。
鸢尾花。他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是春天开的
在一个青涩时期的少年人最为澄澈,最为烂漫又最为直白的恋慕之中,魏谌干咽下一口唾沫。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慌神。
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骗我?
你,喜欢听话的。有实力的。他很认真地为最后一题填上答案,可是我不听话,我想要你。
该死。魏谌嘴唇微张开来,他知道自己现在动了什么念头,也知道越川的心思有多难拒绝。但这个混小子不止犯倔这么一个毛病,他还临时标记了自己,这事绝不能轻易画句号。
那你为什么不学乖点。魏谌也不跟他客气,也许这样我会对你更有耐心。你知道,今天我绝不会轻饶你。
听话,才会被抛弃。他摇摇头,睁着呆板的眼睛低声说,我被那个人扔在陌生的土地。他给过我食物、围巾、蜡笔,还有玩具熊,但他不要我了魏谌,如果我听话,如果你不曾注意到我。他停步,昂首,等待。
目光刚要落到肩头,始终沉默的Omega在他臂弯间动了。他抓准越川失神的一霎那脱身,后退,拉开距离。
成倍的信息素排山倒海而来。越川一动不动地站着,痴痴地盯着他的眼睛,嗅着他的气味,忘记吞下去的唾液很快打湿了嘴唇。
魏谌淡定从容地为自己由下到上,依次扣好衬衣扣子。想成结,是吧。他没有抬头,问得心不在焉。
Alpha态度诚恳地点点头。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如果你能做到,我将向夫人承认你的存在至少那些在我床上待过的Alpha当中,没人敢这样挑战我的权威。魏谌抬了抬下巴,或许是傲慢,又或许是意味深长地端详着他,想要我?那么,拿出行动来。
他一把抄起台灯,力道强到险些扯断插头,看也不看举手便砸去。
越川猫腰一躲,一个箭步冲刺到魏谌跟前。指骨险险擦过了肩膀他现在的目的很明确。魏谌眯起眼睛,迅速判断出他的用意他是想速战速决。
要知道。Alpha可是近身肉搏的专家,自己确实难以占据肉体上的优势。但凡事都有对策。魏谌皮笑肉不笑地轻哼一声。
腺体深处,信息素犹如冲破堤坝的洪水,湍急而下。
即使受到临时标记的影响,Omega信息素也永远都是疯狂之源。对于受本能支配的两种性别,Omega有着他们独特的赌局赢面。
鸢尾花的气味肆意围绕着鼻腔而动,渗透进粘膜,又顺细小的血管汇入心脏。像是无形的花枝形成了一道绊索,纠住Alpha的手脚,缠绕咽喉,令他的肢体彻底屈从于信息素。
想要逃过基因与本能的双重控制,很难。越川抓向他肩头的速度放慢,力道也从最开始的游刃有余变得不知所措。
魏谌笑了一声。
面对像这样坚定而坦率的告白,不拿出百分百的实力,可太说不过去了。魏谌撤步回击,手肘横在额前几公分,接下迎面抓来的一招。
他伺机圈住对方手腕,往头侧抽拽,一手劈中越川的脖颈。
但一个Alpha显然没有那么好应付。吃了几口瘪后,越川开始渐渐适应节奏。
难分上下的两人撞成一团,相继撞开阳台大门。
魏谌架起Alpha的肩膀,往栏杆上顶这里的栏杆高度做的非常到位,不用担心会出什么意外奈何越川纹丝不动。
受到阻碍,蛇一样的琥珀色瞳孔仿佛遭遇强光,猛地一缩。暴涨的信息素又流泻在咫尺之间。
魏谌感觉一道湿迹蜿蜒向小腿,他难耐地咬住嘴唇。
越川的下巴也湿得不成样子,睫毛的每一次张开、闭拢,眼神都迷离得像要拉出丝来。越川喉结动了动,抬手就想揽他的腰。
这么?还不想认输?魏谌见力道不够,立时抚了一下他的手背,倾身咬住他的耳骨,暧昧地磨着,你看起来不太好受阿越,说句我认输有那么难吗?还是说,你非常地、非常地想要我?
越川知道自己不能回答这个问题。他嘴角咬出血来,只觉得自己被搔刮过的手指在发抖。
随着信息素对感官的刺激加强,他越来越使不上劲,脑袋也变得昏昏沉沉。魏谌忍俊不禁,好笑地刮了刮Alpha的脸庞。
可他没想到变故来的这么快。为保持理智,越川居然扭头一口咬在了虎口,鲜血淋漓。他屏息凝神,垫步上前抓起魏谌的腰,趁其不备,一把推入了卧室。两人蹒跚几步,翻过门槛,又一次双双摔向床铺。
魏谌一个抬膝去踢他的肋骨,奈何Alpha早有预料地捉住他的脚踝。
在蛮不讲理的命令与呵斥之中,越川将他拖到床边,抛了上去。魏谌后脑勺刚落下,就反应极快地上抬腰部,脊背与床面形成夹角。双腿骤然发力,反剪向越川的脖子,试图通过一个扭身逆转局面。
男孩却早有预料地逮住他的胳膊,不由分说扔回床上。
这还没完。Alpha紧接着压制过来,除去魏谌的领带,三两下绑到他手腕上,系了个死结。余下部分还特意穿过床头那些华美的装饰物,形成支点。
魏谌剧烈挣动。只听嘎吱几声,一切都维持着原状。
他知道现在想让手腕脱险已经不大可能,但这警觉的小子又多此一举地拿起绳子,想绕住他的脚踝。
你想做什么?抢在诡计得逞前,魏谌抬腿夹住他的脑袋,瞪了他一眼,我警告你,不许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上次那个分腿器的瘾你还没尝够吗?
越川不为所动地亲了亲他的大腿,伏身从打开的膝窝一路爬到腰间。床垫凹陷下去,他的每一次膝行都像只动作优美的猎豹。
Alpha的手掌慢慢地抵在他头侧,俯下身来,声音抑得极低,似是在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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