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不该是这样。他想,看在R.A集团和整个西海岸被金融垄断的份上,谁愿意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擅作主张去咬当权者的腺体?
即便渴望如酸液一样侵蚀开来,即使每一根睫毛都染上饥渴与贪欲,Alpha们能做的只有央求、展现与谄媚。他们绞尽脑汁,只为得到魏谌的关注。
从来没有人会像越川这样,一伸手就打歪了他的王冠。
魏谌。带着甜味的嘴唇抵达唇前,在下唇擦出一抹殷红。越川耐心地舔开他微张的嘴唇,往里顶入,吮住了他的舌尖,接吻很熟练。他得了空的右手抓向魏谌锁骨以下,捏得对方惊喘一声。这里,也好敏感。
评价并不是最后的收尾。他拤住魏谌衬衣下一截滑润的腰身,重新吻了上去。
你说这些到底想干什么?魏谌恨不得一巴掌扇在他脑门上。
越川听不清他的话。耳内嗡鸣不止,他咽去舌下分泌过多的唾液。伸延到极致的犬牙又一次经受不住感官刺激,深深地扎入了腺体。
这个从一开始就欲迎还拒,引诱他,蒙骗他的存在,在真正尝到的一刻,又瞬间挑断了他脑子里最后的一根弦。一种破坏的本能顺着牙齿涌入黏膜,溅起一路辛辣咬破它,碾碎它,将它吞吃入腹,将它在胃液中消化。
直至,血骨交融。
齿尖找准位置,戳入,蛰伏在皮下的腺体便失去抵抗,如咬碎一颗葡萄般手到擒来。越川忽然觉得它太容易被伤到了。如果调整不好角度,尖端不只会扩大伤口,还可能对腺体造成损害。
他得忍一下。因为每到信息素开始注入的关头,魏谌总要大口喘息着,在他耳边不时一激灵。
就在越川全神贯注于标记的一刻,一阵极细的、难以觉察的动静突然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两人几乎同时出手,齐齐握住了一根扎向越川动脉的针管。
啊呀。雅各布识相地举起双手,笑着退后几步,对魏谌说,我只是觉得你需要帮忙。再没有人出手阻止,恐怕你们就得在这儿成结了。到时候可不止临时标记这么简单。意识到自己正抓着魏谌的手背,越川立马放松力道。
他保持着咬开腺体的姿势,警觉地环顾在场所有人现在,他随时都可以进攻。只要魏谌有这个需要。
还轮不到你来提醒我。魏谌一把抢过针管,扔在地上。他各瞪了在场的Alpha一眼,冷感的脸庞催生出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严,你,那边的,还有你胆大妄为的小子。他踩在越川的鞋尖来回碾了碾,斜睨着吊儿郎当的雅各布,你们今天一个都跑不掉。现在,滚到一边去。
是是是
这段对话在越川听来有些模糊。
他没有用劲,进出的角度也很小心。手臂从魏谌的腋下穿过,撑起了这具随着信息素注入,变得沉软无力的身体。鼻子在侧颈轻点几下,吹开发丝。魏谌闻起来一如往常,是花的香味。
在自己生活过的每一个角落,都不曾闻见过像这样的香气。那是初恋。是食物,阳光,自由与海洋的味道,也是消散在九年前,妈妈衣服上的味道。是他所憧憬的一切。
魏谌。他觉得意识越来越不清醒,也越来越离不开舌尖泛滥的甜蜜。
当Alpha试图重温怀抱,垫在魏谌腰后的手配合地将其拥到身前的一刹那,本还气息奄奄的魏谌一个迅猛的抬手,逮住他后脑勺的一撮黑发,爆扣而下。越川不设防地往前一冲,硬生生吃到头槌,顿时从面骨麻痹到了鼻腔。
魏谌脸色铁青地将他推开几公分,往后趔趄几步。左手拇指按住一侧鼻翼,撇头擤去淤血。
别动。暂时还轮不到你。等事情解决,绝对有你好看的。他头也不回地面朝在场的另外两个人,扬起下巴,好了。瞳仁森冷得犹如一条从冬眠被唤醒的蛇,你和他,选一个过来。
迎面一拳砸得雅各布歪过脸去,被打者用舌头顶了一下腮帮,火辣辣的。而魏谌不带丝毫感情的指令接踵而至转过来。
雅各布在心底暗骂了一声,只好照着他说的转过去。身子才动,又是瞄准眉骨的生猛一拳,这一下,不止上半身。他的肋骨也随惯性撞到了台阶扶手。
针管里是什么?魏谌问他。雅各布狼狈地擦擦嘴,看了一眼抱着胳膊无动于衷的宋铭勋,又看了眼脖颈到脸颊一片潮红的Omega看得出,他在努力平复呼吸。
发情期正在折磨他的身体,让他闻起来像熟透的果实。纵使对信息素的敏感程度并不高,雅各布也猜得出,他大腿处的西裤面料很快会湿透。
雅各布被他扇得两耳发懵,一时答不上来问题。你的回答呢?没等问句结束,他便被补过来的一拳揍得摔倒在地。
他索性靠着扶手坐下,抹了把淌血的鼻子。他知道这种时候指望不上宋铭勋。反击也不明智,如果他真的敢动手,这儿至少会多出两个想要他命的人。
请过来点。他吞了口唾沫,我感觉自己的牙齿有些松动,不止一颗。这种时候想说清楚话可不容易。魏谌二话不说又赏他一拳,这才单膝着地靠过去。
满脸是血的神棍笑着抬高身体,在他耳边语气虚弱地叹了口气:是麻醉。教团没必要把药水浪费在你的Alpha身上。但我想,如果你愿意亲自问我老板要,他一定会送给你满满一箱他的嘴唇涌出血来,勾出一个嘲弄的弧度,真让人羡慕,大美人。下一秒,雅各布被一拳震得险些咬断舌头。
宋铭勋。魏谌甩了甩发麻的手腕,脚下不稳地站起来他意识到自己的大腿湿乎乎的,却神色冷峻地蹙眉道,轮到你了。
在这之前,你闻起来状况不好,知道吗。这儿已经到处都是你的信息素了。我无所谓趁人之危,但对象不能是你。这时,始终盯着挂钟的宋铭勋终于发话,我只好奇一件事。你会拔掉他的牙齿,毁掉他的腺体吗?魏谌,就像对待我一样。
他也许看着魏谌,也许看着狞恶起来的越川,也许谁都没有。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
我知道。面具后的嘴唇像是在自言自语,但我很想和你叙叙旧。
当然,我也是。一声嗤笑。魏谌迈开步子上前去,就这么迎着所有人的目光。指尖从对方手骨一路上划,慢慢挑开了袖子,他从下方眼神暧昧地端详过来,拇指轻摩他的袖扣,你会躲开吗
不。在宋铭勋发出第一个字的瞬间,一柄小刀稳稳送进他肩膀里,逆时针转动了一圈。孔隙间的瞳孔因疼痛骤然一缩。但他一躲也没躲。
还喜欢我吗?魏谌松开手,拽过他的衣领,咬着舌尖笑了一下,要是喜欢,就乖乖忍着。直到我对此满意。
宋铭勋试图俯身去感受他的信息素,抬起的手无数次想搂他的腰,却还是隐忍着放了下来。
他的额际渗出粘腻的汗液。这是从他少年时期就萌生的爱恋,是刻骨的。这份感情没有一次不在他梦里辗转,是一些关于悔恨,关于无助与阴雨天的梦。他想吻他的发丝,他的鼻尖,他近在咫尺的一切,但现在不是时候。
他告诉自己,盯着那双眼尾上挑的眼眸,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
那个小鬼,只是一个开始。想要成为他唯一的候选人,光是让那家伙原形毕露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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