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轻点儿。
你这也没事呀。
凌琅掀开帘子,正看见云子寒攥着谢相迎的脚踝在脱鞋袜,他要是再晚回来一会儿,是不是衣裳也得脱了。
陛下
谢相迎抬头看了凌琅一眼,心下笑得厉害。
云子寒放下谢相迎的脚,起身站在一侧。
凌琅把站在一旁的云子寒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问道:叫什么名儿。
云子寒。
云子寒凌琅的眸子垂了一垂,问道,长公主府上那个叫云逸的,是你什么人。
云子寒的眸子滞了一滞,道:正是家兄。
他不喜欢男宠这两个字,云家落魄,他兄长是被玄婳抢入府中的,不到三年就丧了命。这玄婳和凌琅一般,皆不是什么好东西。
兄长是男宠,弟弟是个内侍。凌琅走过云子寒,坐在另一侧的坐榻上,翘了腿道,既然是内侍,就得尽内侍的职责,去收拾床榻吧,朕与贵君要歇息了。
是。
云子寒咬着牙应下,去收拾床榻。恨只恨他手中没有刀,不然他一定要为谢尹割破凌琅的喉咙。
谢相迎看凌琅说了这么多话,也知道这人是心里翻了醋缸子。这人自己不守身,倒是希望他是个干净人。谢相迎想到此处,忽觉得有些可笑。
这人,我想留下。
凌琅听见谢相迎道了一句,转头看了谢相迎一眼,问道:通幽殿的人,伺候还不了贵君么?
谢相迎看着凌琅的眼睛道:他们是你的人,不爱跟我说话。
他和你便能说上话?
凌琅语气中带着点儿质问的意思,谢相迎这人没什么架子,想和谁说话都能聊的起来。他这么说,是告诉自己他不想和通幽殿里的人交涉。
谢相迎见凌琅反应这么大,将脚收到坐榻上,手滚着榻上的方枕道:不答应就算了,一个内侍也这么小气,往后不知道还要如何。
他垂着眸,看起来可怜的厉害,仿佛被什么人欺负了一般。
凌琅拿谢相迎没办法,他不喜欢云子寒,又怕谢相迎真的生气,只道:你要是喜欢就留下,扫院子,在外头伺候。
多谢陛下。谢相迎狡黠地笑了笑。
你那脚要不要叫太医瞧瞧?凌琅问他。
谢相迎摇了摇头,拿了矮桌上的书卷,歪着身子看书去,没再理会他。
这人还有心思看书,若不是有那赌注,他得让这人再下不了榻。
云子寒闷声理完床铺,凌琅便把人打发了出去。
两人相对无言用过晚膳,凌琅见谢相迎又要去看书,提醒道:整日里该睡的时候不睡,该醒的时候不醒,病是好不了的。
谢相迎正要拿书卷的手停了停,抬眸瞥了凌琅一眼,没有吱声。
凌琅换了寝衣,自个儿躺在榻上盖好被子。
谢相迎琢磨凌琅这话也没错,反正这才第一日,凌琅也不能碰他。
思及此处,谢相迎决定还是睡一会儿。人站在内殿里,看了看坐榻,又看了看凌琅身下的床,还是放下纱帐坐在了床边。
陛下往里些。
凌琅睁开眼,翻了个身向里头滚了一下,给谢相迎空出些地方。
谢相迎解了外衫,穿着里衣躺下,人刚躺下便被凌琅用被子裹住了。
谢相迎愣了一愣,回身去看,发现凌琅闭上了眼睛,便没说什么。
他没有午睡的习惯,枕在枕头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在谢相迎不知翻了多少身后,身侧的人睁开了眼睛。
不困么?凌琅问了一句。
谢相迎道:醒来的迟,这会儿睡不着。
朕却困了。凌琅说话的音声带着倦意。
谢相迎翻过身去看凌琅,发现这人已经阖眼了。凌琅昨儿去了寻芳馆,今日天不亮就得上朝,必然是累的。
想是昨日连番云雨,辛苦的很。
白日和他在水牢里,晚上又去莲生被子里,这人的精力还真好。
凌琅以为谢相迎在说水牢之事,嗯了一声,继续睡觉。
谢相迎见凌琅这样不在乎,心下生了气,又见凌琅睡的好,抬脚踹了上去。
好端端被人踹醒了,凌琅有些迷茫,他睁开眼看谢相迎眉心微蹙,问他道:有什么要紧事?
也没什么要紧事,谢相迎随口问道:你这么早跟别人说我是贵君,万一你输了呢。
朕不会输的。凌琅闭着眼睛,说的十分笃定。
为什么?
因为朕想要的只有帝师。
他的眸子缓缓睁开,带着不可动摇的坚定。
谢相迎被这直白的目光看的发麻,忙垂下眸子不再看人,他换了个话题道:那庆元殿的刺客,什么来历。
没查出来,咬舌自尽了。
咬舌自尽了?你们怎么看的人,怎么能叫他咬舌自尽呢。
谢相迎很惊讶,心道这刺客还挺忠心。
凌琅道:舌头长在他嘴里,典狱司没有办法。今儿在朝上,沈为川慌的厉害,就差负荆请罪了。
那是自然,这歌舞伎都是他府上的,不过这人大抵不是他派来的,沈为川虽然心思难猜,但不会这么傻。谢相迎见凌琅又闭了眼睛,晃了晃他的胳膊道,我那身子是燕国郡王的,跟我一起来北齐的还有燕国的一个侍卫,我二人过东陵的时候被那边陲的人抓去了,如今我出来,那人像是还在东陵关着,你想个法子救救他。
东陵,你身上那合欢蛊是谁放的?
凌琅睁开眼睛,定定看着谢相迎,那东西要从那处进去,谢相迎该不会被
你问这个做什么。
谢相迎觉得自己要是说出来是黎昀放的,凌琅这会儿必定是睡不着了。
黎昀放的?凌琅看谢相迎没有说话,也知道这是默认了,他用胳膊支起脑袋看着面前的人,思量了许久,问道,你们有没有
你问这个做什么。
凌琅道:当年姜姬献宝之后,黎昀来给我要过你。
他要我做什么。
谢相迎记得自己只是说了两句话而已,离的那么远,他也能看清么。
凌琅看着谢相迎的眸子微漾,沉声道:外头皆传谢府一门两美人,帝师当年的丰姿,可绝不逊于现在。
那会儿谢相迎十七八岁,正是锋芒初露的时候,偏偏这人不懂得收敛,什么事都要掺和一脚。
谢相迎看凌琅神色又变,便道:我那时与他没有交际的,许是他看我是你的帝师,想跟你较劲儿呢。
他当日的目光可不像是开玩笑。
黎昀那目光凌琅一眼看的出来,那是恶虎待食,只差一个谢相迎供他填饱肚子了。
所以你让我跪着。
也难怪凌琅那样生气,要是有人敢来要他的人,他也生气。
你在东陵和他到底有没有
很重要么?
谢相迎看着凌琅的眸子,这人像是急于验证自己的未婚妻,是不是处子之身一般。若他和黎昀在一起过,凌琅就不喜欢他了么。这人明明昨日还和莲生在一起,这会儿就来问这个,真是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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