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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谢相迎像只任人摆布的傀儡,凌琅的目光落在谢相迎的眉眼之上,想起初见那日,谢相迎亲口对他所说的话。

自知宫中如同狼潭虎穴,既已入宫,便愿为朕分忧。帝师说的话,怎么能忘记。

谢相迎说此话时,眸中的坚毅他从未见过,可是时隔多年,凌琅突然发现自己有些看不透眼前的人了。

青丝绕在修长的指上,凌琅死死盯着榻上的喜服。他有许多话想要问怀中的人,但此刻问出来必定是得不到回答的。

怪不得这人总是一幅置身事外的模样,原来从始至终不是北齐的人。

凌琅不知谢相迎从什么地方来,也不知这人是不是哪里派来蛊惑人心的刺客。他只知道一点,不论如何,他都绝对不会让这人离开北齐。

头一次,凌琅突然觉得身在帝位也有把控不了的东西。

这世上,万般皆能绸缪算计,唯独谢相迎,他始终千头万绪理不清楚。

.

谢相迎是被热醒的,醒来时脑袋胀的厉害,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躺着的地方不是竹篱,而是凌琅的寝殿。

身上的衣裳齐齐整整的穿着,榻下摆着三四个炭火盆子,怪不得这么热。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依稀记得昨天晚上好像总有个人在自己耳边说话,烦的很。

身边的床榻微皱,凌琅昨晚应该是睡在这里的。也不知这一次自己又睡到了什么时辰。

帝师。

谢相迎正揉着脑袋,不远处凌琅掀开珠帘走了过来。

手边递来一碗醒酒汤,谢相迎闻着这东西,皱了皱眉。这些年生着病苦药汤喝过不少,这会儿喝醒酒汤本不算什么,但谢相迎愣是没有接过手。

每次不大清醒的时候,谢相迎总会格外的孩子脾气。

凌琅吹了吹手里的醒酒汤,亲自递到人嘴边。

王家小姐好看么?凌琅问了一句。

谢相迎点了点头:好看,她会是你的皇后。

谢相迎见到王缨之的第一眼,就这么觉得了,她和凌琅两人实在是太过登对。将来也一定能治理好北齐的天下。

为什么?凌琅问了一句,他是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谢相迎可以如此肯定说出这样无法预料的事。就好似将所有的一切都掌控一般。

谢相迎接过醒酒汤,没有说话。

凌琅知道这人一定是不想回答,才装作没听到,遂又问道:帝师喜欢年纪小的。

凌琅今年十八,找个年纪差不多的皇后也是应该。王缨之是个好本姑娘,即便今年才十六,等几年也值得。

凌琅顺着谢相迎的话又问道:若是立了皇后,帝师就要走了吧?

不。谢相迎看了凌琅一眼,眸中的慌乱一闪而过,父亲和叔父尚在北齐,臣能走到哪里呢。

回竹篱呀,且操劳了这么些时日,也该歇一歇。凌琅的眼眸含笑,心下却半分笑不出,他现在可以肯定,谢相迎这么着急帮他立皇后,一定和他说的要走有关。

既然立下皇后谢相迎便会走,那他今后便再不会动立后的心思。

是,也该歇一歇。

谢相迎松了口气,低头去喝手里的醒酒汤。

两人坐在榻上,不多时,孙良玉在外殿求见。

凌琅让人进来,孙良玉看了谢相迎一眼,道:陛下,太傅大人,竹篱失火了。

失火了,可有伤着人?

红玉和几个丫头还在竹篱。

孙良玉道:正在救火,无人伤着,大人可要去看看?

去吧,备车。

凌琅吩咐了一句,孙良玉即刻下去备车。

两人赶到竹篱时,唯见浓烟滚滚,火势已歇,但屋子几乎被烧毁了。

红玉两颊被熏的黢黑,含泪看着前来的马车。

公子红玉扑上前,一下窝进谢相迎怀里,公子,东西都没了,你做的东西。

她哭的很伤心,这些年谢相迎在竹篱做的小玩意儿就这么随着大火付之一炬了,像是从来没出现过。

谢相迎顺了顺红玉的头发,用袖子擦了擦红玉的脸,道:傻丫头,你没事就行了,东西没了可以再做,可人没了不能起死回生。

公子谢相迎总是这样温柔,仿佛从来没有发脾气的时候,

去车上歇会儿吧,一夜没睡了。

谢相迎让人把红玉带上马车,自己往院内走了几步。

前来救火的人一桶水接着一桶水的浇在浓烟里,才让火势没有扩散开来。

如果昨夜不是凌琅将他带回了通幽殿,这会儿随着那些东西烧成灰烬的就是自己了吧。

是天灾还是

人为。谢相迎看着凌琅道了一句。或许是自己这个摄政王的替身做的并不让人满意,那背后的人迫不及待要将他换掉吧。

凌琅的目光微动,他看着院内浓郁的黑烟,一颗心宛若沉入晴湖底一般。

朕,会彻查的。

悄悄查。

谢相迎凑近凌琅时道了一句,这音声低沉宛若饶在耳边的软语呢喃。

凌琅的心下一动,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

时隔多年,谢相迎还是搬进了西偏殿。在细细思量过后,谢相迎觉得只有西偏殿是最安全的,便是摄政王府,火势也是说起就起,若是搬到将军府,只怕会连累了将军一家。

那人知道他昨夜吃醉了酒,会不会是殿中赴宴的几位王爷。

赵王灌他酒的时候,正有舞姬在席间跳舞,这会儿该是没人注意的。

难道,是赵王。

回忆起这人平日里的赖皮模样,谢相迎实在不相信是赵王动的手。若是这样一个人,装疯卖傻这么些年实在有些可怕。

帝师怀疑什么人?凌琅见谢相迎在坐榻上双眉紧蹙,遂问了一句。

谢相迎道:臣不敢妄自揣测。

凌琅伸手用帕子擦着谢相迎袖口的脏污,道:无妨,此人敢做出杀人纵火这样的事,已不将王法人情放在眼中了,帝师尽管说便是。

谢相迎思量着凌琅话里的意思,这把火相当于直接烧到了凌琅眼皮底下,确实嚣张的很。

他看了看殿内的人,凌琅会意,让孙良玉带着几人守在门外。

待殿内无人,谢相迎才开口道:赵王,成王,还有沈太后。

沈氏?

谢相迎点头,虽不愿把朝中诸多恶事,推向一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但沈太后背后是强大的沈家,他不能不考虑。

听人说沈氏入太子府之时,太子妃盛宠正浓,后来沈氏诞下郡主,便一直没怎么受先帝重视。直到王氏因生凌琅而仙逝,因着娘家的关系,这才有了沈氏扶养凌琅的机会。

先帝做了整整四十年太子,一生纳入府中的妃子极少,沈氏入宫很大程度是先帝为了拉拢沈家巩固自己太子的地位。

沈氏看似与世无争,白捡了个便宜儿子,但王皇后一死与之有关也未可知。

谢相迎知道凌琅和沈太后是面和心不和,但却不敢妄自在凌琅面前提起这些。一来王皇后一死是王氏一族的痛处,二来轻易得罪沈氏没有什么好下场。

他隐约感觉得到宫中常提起的东偏殿,应该和沈妃脱不了干系。

凌琅的眸子垂了一垂,似乎也在思考谢相迎所说的话。这些个人,看来确实值得怀疑。

陛下,臣可不可以问一句,那东偏殿曾经住的究竟是什么人?

凌琅听到谢相迎问这个,沉默了良久没有开口。

果然是不能问的。

谢相迎眸中有些失望,下一刻凌琅便拉过他的衣袖低声道:那地方曾经住过朕的一个伴读,名叫张念汝。他是个很温柔的人,在朕孤苦无依的时候,为朕点过灯,让朕有过一席光亮。后来这个人被打死了,丢在乱葬岗,朕对他有愧。

只是愧疚?

谢相迎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问这句话,可当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话就是问出口了。

凌琅点头道:是愧疚,朕每年都会让良玉往张家送去银两,除此之外再没别的,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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