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用想着逃离,我知你没吃丹药,但那小筑燃了软筋散。
这几日即便你调息得当,也无法恢复,更何况是在水牢中?
如今,还是省些力气吧。
林晚江心内冷笑,今日运气甚好,一样没中。
且这折磨,他自有办法应对,何须忍耐?
猛喘了几口气,咬牙问道:你究竟有何意图?
秦若依轻抚衣摆,扫去尘灰,她笑道:
若你迟迟不归,玉仙师应会发觉异常。
到时,我引他来此救你可好?
林晚江未接话,调动水流接触灼情珠,平衡潭水温度。
他不怕水,甚至可短暂控水,调息效率翻倍。
冷声开口:你想杀他?
语必,灵流飞速运转,血流瞬间止住,气力恢复大半。
秦若依此番算是帮了他,可这人却蒙在鼓里。
她想要玉清风的命,也说的通。
无关心悦,那晚之事,犹如狠狠扇了她几巴掌。
秦若依闻言,轻蔑一笑:我不会动手,生死全凭自愿。
林晚江眸间一震,又道:你要以我威胁?
若真要以命抵命,玉清风绝对会救他。
秦若依默认,缓步上前挑起林晚江的下巴,看了又看。
戏谑道:旁人皆说,玉仙师有断袖之癖,但我不信。
那般清风霁月的仙师,怎会有这般嗜好?
但我今日细瞧林公子,又想起了段公子,忽然就信了。
若非断袖?座下弟子为何个个好皮相?
林晚江闻言,心内怒火滔天,几番挣扎隐有松动。
见秦若依未发现,调转话锋,咬牙怒道:
清者自清竖子慎言,若我师尊出事,天海三清决不罢休!
秦姑娘就不怕,紫竹门死期将至?
又挣扎了几下,借着光影昏暗,悄然化出鱼尾,锁链滑落。
还差双腕。
秦若依未气,笑容依旧温和,望向林晚江,她道:
那便灭了,紫竹门该死。
林晚江一怔,没想到秦若依会说出这般话。
许是看透他心思,秦若依冷道:
此番恩怨与你无关,林公子静待便好。
忽而靠近,轻声耳语:那一日,是我伤的玉仙师。
若非人多眼杂,定会当场取他性命。
语必,潭水泛起波澜,忽闻锁链声响。
林晚江猛然抬手,一把扼住她的喉咙。
未等秦若依反应,瞬间跃出水牢,嘭的一声将人压在了墙上......
*
日阳高照,北冥闻犹在酣睡,他尚不知门内近况。
魏梓琪无心睡眠,晨练之后便进门,为北冥闻探查恢复情况。
灵流入体,细细查看,骤然松了一口气。
这人好了。
缓缓靠近,望着那睡颜,唇角微扬。
日阳投入,斑驳光影朦胧,长睫染上光晕,心头愈发温软。
忽然一巴掌拍在脸上,叫骂道:
孙子!好了就别睡了!替老子回门内看看!
北冥闻瞬间清醒,刚欲动手,却发现是魏梓琪。
蹙眉舒展,蛊惑一笑,哑声道:夫人,早啊。
魏梓琪面上一红,被这称呼唤的心内猛跳。
又是一巴掌,他骂道:早个屁!快滚回去!
语必,胡乱扔了几件衣服过去,嘴上不住念叨:
师兄那条腿不得耽搁,你去找楚长老,抢些补身的药送过去。
北冥闻笑出了声,边穿衣边道:
我又不是土匪,再说清风修为深厚,只要好生休息,定能恢复如常。
话音刚落,忽闻门外声响:师兄,是我。
北冥闻一怔,这声音竟是柳如夜。
这人向来很忙,甚少下山,见他来此,反而心生不安。
魏梓琪急忙披上宽松的衣袍,遮住愈发明显的孕肚。
门扉一开,果真是柳如夜。
未等开口,他便道:速去紫竹门。
语必,扔出一封书信,落款叶海棠。
信一开启,却是给魏梓琪的。
上头说了那晚之事,她因去寻晏长安,只好打发柳如夜过来。
知这人不善言辞,一封书信写的明明白白。
末尾嘱咐北冥闻好生调养,叫魏梓琪前去相助玉清风,合力带回林晚江。
北冥闻合上信,拍了拍柳如夜肩头,随口问道:你也去吗?
柳如夜瞬间闪身,却被他碰了一下。
平复心绪淡道:门内无人。
他也去寻了晏长安,今日刚归来,短期内不会离开天海三清。
一为,掌门闭关,玉清风出行,门内不可无长老。
二为,许金蝉至今未醒,他心内不安。
语必,刚要离开,北冥闻忽然上前,一把抓住他手腕。
探查半晌,冷声问道:你仙骨呢?
刚刚他便发觉了异常,柳如夜修为深厚,碰触便可感应。
本以为他也犯了旧疾,一探查仙骨不知所踪。
秘密被撞破,柳如夜只好道:给了旁人。
北冥闻一惊,忙问道:是不是许长老?
柳如夜垂眸,点了点头。
刚想解释一二,忽听北冥闻怒道:
你想让他死吗?凭他的修为,根本承受不住!
柳如夜一怔,眸间有些慌乱,他道:几日了,仍未醒。
北冥闻头疼欲裂,只得道:罢了,我先跟你回去看看。
魏梓琪接话:我去紫竹门!
北冥闻急忙阻止:不必,你犯了旧疾,要调养。
魏梓琪瞬间会意,虽不甘愿,却也知自己情况。
北冥闻又道:清风那边不急于一时,若金蝉无碍,加快赶路便好。
他对玉清风有信心,许是他去了,也是在半路接应。
语必,嘱咐魏梓琪好生休息,跟着柳如夜匆匆离开。
谁知他刚走,慕千就到了,开口便道:师尊,徒儿要去玄雾城!
事情太多,魏梓琪心内烦躁,对着那颗脑袋狠敲一下。
张口骂道:老子教不了你吗?小崽子翻天了!敢去别处!打断你狗腿!
知他误会了,慕千急忙解释,将那晚所见皆说了出来。
虽未看清那人容貌,但那身衣裳确实是玄雾城的。
元思锦已然疯魔,三番两次要离开,皆被他和元忆锦阻拦。
他们索性决定,要带元思锦去玄雾城,只为断了这人念想。
魏梓琪抓住重点,忽然问道:
你是说,阿尘同人在山间打斗?其中一个还是玄雾城的?
且那二人身法诡异,不似正道中人?
慕千连连点头,又道:许是那二人挑衅吧,毕竟青囊峰在风口浪尖上。
魏梓琪蹙眉,抬手又敲了一下,他道:去什么玄雾城?等门内风波平稳再说!
慕千闻言,这才点了点头,此时的确不宜远行。
见他听话,魏梓琪终得宽心,坐于一旁细思。
不似正道中人,此话值得推敲,他脑中第一个便是魔族。
慕千不熟悉魔族,许是无法分辨,阿蛮同理。
只愿如慕千所言,仅是随意挑衅。
若段绝尘真与魔族有关连,光想想便背脊发寒。
这事颇为怪异,只待北冥闻归来,告知与他。
亦或等段绝尘归来,他亲自去问个明白。
玄雾城也得去,那二人身份尚不明,事关魔族不可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