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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不归-(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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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徒儿有事相告。

归来这几日,我状似被夺舍,很多事都不记得了。

您可发觉异常,亦或徒儿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北冥闻蹙眉,蕴出灵流探入。

半晌未果,一切如常。

他问道:还有何异常?

阿蛮想了想,有些难以启齿,犹豫片刻还是道:

徒儿隐约记得,深夜曾去过阿乔姑娘房里。

见北冥闻瞪眼,忙道:记忆虽模糊,但徒儿什么都没做!

因她是大师兄的未婚妻,我本不想说却觉奇怪!

我与阿乔不曾相识,若我有意冒犯,她也不会忍气吞声!

蒲泽不会说话,且除他的话,旁人皆是一知半解。

蒲泽只说,他深夜去过阿乔房里,有过交谈却不知内容。

要蒲泽复述,这人也讲不清,连只言片语都表达不出。

北冥闻沉吟片刻,忽然道:此事为师已知晓,多留意她。

这几日长老们不在,切记万事小心。

若长安有消息,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阿蛮点头,他确信晏长安不会失踪,分别只是暂时。

见北冥闻未误解,也松了一口气。

若他真做了什么,蒲泽应会即刻冲进去,将那姑娘生吞活剥。

他虽为主,但这般事情,那小豹子向来蛮横。

侧眸见少年红了脸,北冥闻无奈摇头。

慕千与他同岁,那孩子都结了道侣。

反观他这傻徒弟,许是还不知何为情爱。

难得放缓语调,他道:

阿蛮可有心悦的姑娘?若是有为师派人为你说亲?

少年闻言,急忙摇了摇头,双颊红的滴血。

未等北冥闻开口,颤声道:

师.....师尊,徒......徒儿回去了,您和魏长老早些休息!

话音刚落,慌忙推开门扉,坐到蒲泽的背上,冒雨前行。

人刚走,魏梓琪便端来汤药,忍不住念叨:

你逗他作甚?这小子单纯的很!

真看不出是你徒弟,坏种养好苗,简直没天理!

北冥闻不语,只是望着他笑。

魏梓琪瞪他一眼,掀开锦被,大摇大摆的坐到一旁。

知他不能喝热,蕴起灵流降温,难得温柔。

北冥闻眸间温软,随口问道:你都听见了?

魏梓琪冷哼:见不得人吗?还是我不能听?

北冥闻忙道:哪有?你有何不能听?

魏梓琪不语,将汤药递了过去。

北冥闻笑了笑,入口冰凉,与他却正好。

放下瓷碗,他问道:这事你如何看?

魏梓琪挑眉:刚站着看的,腰都酸了。

北冥闻被逗笑,连忙为他揉背。

魏梓琪舒服了,这才好言好语:许是那条鱼,看上了阿蛮?

转念一想,又道:不对,江儿生的比他好!排号都轮不上他!

北冥闻细思,忽然道:阿蛮说,他好似被夺舍过。

魏梓琪眸间一冷,接话道:夺舍之物,定为妖邪!

北冥闻不介意这二字,又道:

若阿蛮的感应没错,阿乔深夜会妖邪,此事颇多怪异。

魏梓琪闻言,点了点头,他道:

等明日阿千过来,我将此事告知,让他二人盯紧阿乔!

第95章营救江儿

暴雨愈演愈烈,战事陷入焦灼,两方僵持不休。

无人敢上前对抗林晚江,却又顾及门派脸面,只盼掌门早些归来。

见他不取性命,众人索性大起了胆子。

喊声骤起:林晚江!你重伤我紫竹门人!居心何在?

师兄持剑相向,背脊挺得笔直,铿锵道:

此言差矣!今夜只为切磋!请求众位赐教!

忽而嘲讽一笑:

怎地?紫竹门六峰合力,不敌我一人?

若是这般,不如散了门派,入我天海三清可好?

众弟子闻言,只觉面红耳赤。

林晚江所言非虚,他们确实打不过。

这人生得美人面,一出手却狠辣无比,将这山门毁成废墟。

观望周遭,烈焰徐徐不灭,门内弟子伤残大半,皆为左腿。

众人心内虽打怵,但身处自家地界,气势不可落下。

一人又道:待掌门归来!吾等定会告知!此事绝不罢休!

若闹到天海三清!即便玉清风下跪磕头!也于事无补!

林晚江眸间冰冷,一脚踏碎紫竹门牌匾,持剑屹立山门。

挑衅道:要我师尊磕头?何人受的起?尔等竖子皆不配!

酒气渐消,周身痛楚袭来,失血过多头晕目眩。

靠着灼情珠最后的灵力,林晚江咬牙硬撑。

他不可倒。

他知这群人不敢再动手,如今不过嘴上争斗。

只要亲眼所见秦逸程等人归来,这一身伤便算值得。

到时只需逃离此处,紫竹门必将陷入混乱。

他也不怕为门派惹上麻烦,只因今日未杀生,且单枪匹马。

天海三清弟子,单挑紫竹门六峰,最终全身而退。

若此事传出,便为笑话!

且看紫竹门有何脸面,上门讨要说法!

*

林晚江浴血奋战,玉清风却全然不知。

他正坐于结界内的小筑,绘着那副未完的画像。

画卷轻启,执笔绘出翩翩少年,一袭长衫墨发高悬。

眉眼细长,笑容明媚,眸间入烛火,又似明灯万千。

晏长安未拜师,他归属择玉峰,理应穿藏青。

但那抹丹青涂上,却化作衣袂褶皱,不着色便为莹白。

玉清风看了半晌,眼尾渐渐泛红。

绘上朵朵灼桃,私定为他的人。

林晚江的纹绣,他不敢用这颜色,晏长安的衣袂,却涂抹绯红。

涂着涂着,绯红染上衣襟,少年也穿上了大红喜服。

不似那晚的疯癫,少年笑弯了眉眼。

好似一伸手,便要去摘喜帕。

从此眼里心里,皆是心悦之人。

心头猛然一痛,笔落画纸,绯红点点,染上少年眉眼。

玉清风慌忙擦拭,怎奈愈发晕染,眼前模糊一片。

恍惚抬眸,铜镜立于对面。

镜中人双眸含泪,满则溢出,无休无止。

忽而垂眸,衣襟之处绯红扩散,血腥弥漫鼻间。

撩开衣襟,心头血流如注,染红止血纱带。

下颌微颤,静默无言,眸间热泪潸然。

新婚前夜,他为晏长安挡下众人一击。

可转头,却给了这人一剑。

他有悔。

明明为护他,可到头来,伤他的还是自己。

无论身心。

望着无法复原的画像,玉清风长睫轻颤。

墙壁忽现裂纹,似蛛网遍布,汹涌灵流四处蔓延。

接连几声巨响,房内摆设尽数坍塌,一方香案碾作齑粉。

烛光湮灭,周遭烟尘四起,檀香愈发浓郁。

云雾间,闻得骨节嘎嘎作响。

玉清风无处发泄,清雅小筑,终是毁于一旦。

极力克制心绪,阻止心魔来袭,可周身愈发滚烫。

他犯了旧疾。

此处已无寒潭,少年渐行渐远,无人可缓解,只能硬撑。

刚欲开启结界法阵,忽闻女子声线:

师兄!你家江儿丢了!许是去了紫竹门!

是叶海棠用了传音符。

结界骤然开启,玉清风咬了咬牙,强行运转灵流压制。

不消片刻,叶海棠踹开房门。

嗅到一股檀香,夹杂烟尘,入眼一片狼藉。

猛咳了几声,开口便道:这地儿住不惯吗?怎地又给拆了?

她知玉清风秉性,打小便是这副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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