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闻见房内未燃烛,心有疑惑不敢多想。
他喊道:师弟,魏梓琪在你房里吗?
玉清风嗓音平静,答道:不在。
北冥闻凝神细听,忽然发现房内有两个人的气息。
他眸间一凛,一脚踹开房门,直接冲了进去。
嘭的一声巨响,吓的晏长安急忙钻进水中。
魏梓琪!你想死!
未等玉清风开口,北冥闻强忍怒火,一把将晏长安薅了出来。
月影高悬,映出少年吓的泛白的脸颊,额间水珠滚落,滴答作响。
三人皆愣住,房内陷入死寂。
过了片刻,玉清风淡道:不在我这。
少年不知所措,下意识的伸出手,握住了玉清风的胳膊。
北冥长老,我......我房内浴桶,坏......坏了......
见少年吓的语无伦次,北冥闻将人松开,面上神情近乎崩塌。
咳咳......
轻咳一声,北冥闻低语:好生洗着。
说罢,看了玉清风一眼,见这人面上依旧风轻云淡。
北冥闻勉强一笑:我先走了。
说罢,即刻出了房门,脚步都有些踉跄。
他虽早已知情,但见自己师弟一丝不挂,正在房内同他师侄共浴。
心内还是有些震撼......
待人走远,晏长安心内狂跳,又是满腔疑问。
玉清风解释道:此事北冥长老和魏长老皆知晓,无需挂心。
一会儿我要去寻江儿,他们三日后要下山,我还有些事情要交代。
你洗好便睡,不必等我归来。
少年闻言,神情愈发低落,木讷的点了点头。
*
行至青囊峰,北冥闻四处寻觅。
他急于寻到魏梓琪,好生问问他为何要逃?
他二人已双修三年之久,魏梓琪几乎住在他房内。
也不知近来怎地了,竟对他百般不耐。
往日可忍受的情调,如今却不能忍了。
他怀疑魏梓琪有了心悦之人,这是他无法忍受的。
他心悦自己师弟多年,凭着手段将人骗去双修。
魏梓琪虽未表明心意,也明确说过只是修行。
但他始终心存侥幸,想着可这般同魏梓琪过一辈子。
路过林晚江院中,忽然闻得几声欢笑。
江儿继续!是魏梓琪的声音......
北冥闻眉头紧蹙,一把推开院门,却见二人正在切磋。
他们靠的很近,魏梓琪握着林晚江的手腕,教他如何发力。
面上带着笑意,放松又惬意。
魏梓琪!
听到声响,魏梓琪急忙松手,见来人面上笑容一僵。
刚想转身逃离,忽然被东西扼住了脖颈。
魏梓琪一低头,竟是北冥闻的法器,冥骨长鞭。
北冥闻手上用力,一把将人扯过来,死死圈在怀里。
魏梓琪鼻间一酸,心内委屈的不行。
北冥闻的法器是杀邪祟的,如今却用在了他身上。
见他颈间被勒的泛红,北冥闻急忙收回骨鞭。
冷着脸在后头抱着魏梓琪的腰,也不说话。
林晚江见状,刚要上前,手腕忽然被人扯住。
耳畔传来轻语:师兄,莫要多管闲事。
林晚江一回眸,突然瞧见了段绝尘。
少年不知何时出来的,正站于阴影中,神情不明。
段绝尘又道:魏长老刚同师兄那般亲近,今夜怕是不用睡了。
说罢,手上用力,猛的把林晚江扯进房内。
一声低语,夹杂怒意:师兄今夜,也不必睡了......
语必,嘭的一声关上房门,徒留院中二人对峙。
沉默半晌,北冥闻问道:为何要逃?
魏梓琪抿了抿唇,低声道:因你不正常。
北冥闻蹙眉,嗓音危险:那何人正常?
闻得耳畔呼吸沉重,魏梓琪知他生气了。
本就委屈,他索性不再顾虑,忽然哽咽道:
我不想继续了。
北冥闻眸间一震,一把将人抱起,面上愈发冰冷。
魏梓琪一慌,开始拼命挣扎,也顾不得脸面,直接骂道:
北冥闻!你个狗东西!
老子已经腻了!别再招惹我!
第44章竟是蛇身
魏梓琪此话一出,北冥闻脚步猛然顿住。
他望向怀中人,深红的眸子似蛇瞳般渗人。
魏梓琪同他对视,神情倔强的令北冥闻心慌。
猛的松手,魏梓琪稳稳落地,刚要跑又被骨鞭缠住了颈子。
北冥闻低语:想结束?你说的算吗?
声线极低,危险至极。
骨鞭消失,颈间忽而缠上一双手臂,冰凉滑腻生着深紫鳞片。
北冥闻又道:我曾同师弟说过,我蛇族一生,唯有一人。
魏梓琪一惊,忙看向左右,他焦急道:
北冥闻你疯了!不可在外头化形!
若被旁人看到,定会将他当做邪祟!
到时即便他解释清楚,北冥闻也不可留在这里。
晏关山虽重情意,却要为门派考虑,容不得妖邪留在门内。
若这事再传出去,北冥闻便会成为仙门之耻。
旁的门派无需缘由,会直接问罪天海三清,众求斩杀北冥闻。
理由只需一个,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北冥闻见他焦急,心内这才舒服了些。
他这秘密只有师尊知晓,剩下一人便是魏梓琪,连晏关山都不知。
靠近耳畔,北冥闻低语:师弟这是关心我?
他本就是混血,妖族之身可随时转换,也可凭心意收敛妖气。
魏梓琪不语,这人还是不听话,一点收敛的意思都没有。
好在夜深人静,他们处于僻静山路。
得不到回答,北冥闻低笑着一口咬住了魏梓琪的耳尖,鲜红的蛇信不断撩拨。
他威胁道:若你再说这种话,我便站于山门前化形。
我要死在你面前,化作厉鬼与你永世纠缠。
魏梓琪浑身一抖,只觉这人愈发可怕。
说话!
听着耳畔冷语,魏梓琪急忙应道:不,我不说了!
他知自己再不服软,北冥闻今夜定会用蛇身同他修行。
他曾试过几次,皆是精疲力竭,险些累死在榻上。
这人本就体质特殊,令他承受的很为难。
见魏梓琪答的干脆,北冥闻心内烦闷皆消。
手臂鳞片消失,他抱起魏梓琪,朝着巫蛊峰而去。
魏梓琪真的怕了,窝在这人怀里也不挣扎。
说不清是担心北冥闻冲动办蠢事,还是担心自己要被死命折腾。
*
房内死一般的沉寂,段绝尘坐于桌案旁,一直望着软塌上的林晚江。
林晚江被盯的发毛,少年神情怪异,又专注的可怕。
受不住这氛围,林晚江率先开了口:想说什么,便说吧。
段绝尘闻言,依旧望着他,根本没有开口的打算。
他心内烦闷,除了他林晚江同旁人皆有说有笑。
即便他知缘由,也知自己活该,但他依旧烦躁不安。
他无比急切,想将二人的红线系上,越是得不到越是焦躁。
林晚江不知他所想,只以为这人又犯病了。
段绝尘所做之事,皆不可用常理推断。
就像他如今瞧着有话,却偏生做个哑巴。
若你无事,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