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忘翻阅完这一本谱,便起身再去书柜里寻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跟萧未寒有关的东西。
有本肖邦《船歌》的乐谱,何以忘把它抽了出来,忽然有张照片也跟着掉落。
何以忘拾起一看,照片中,还是娃娃的萧未寒和萧未秋,穿着牛仔背带裤站在了一起。
女娲偷了个懒,这两兄弟站在一起,就连眼睛的颜色都像是同一摊颜料里抹上去的。
何以忘忽然觉得不对劲。
即使再像,他也可以看得出谁是萧未寒,因为萧未寒眼角没有痣。
可是这张照片,两个娃娃就像照镜子。
左右两个一模一样的娃娃站在一起,动作一致,而且两个孩子的眼角都没有痣。
第29章猜猜哪个是他?
你在看什么呢?
何以忘都没有察觉到萧未秋回了房间,从照片中缓神,转头把照片递给他,问道,哪个是萧未寒?
萧未秋的神色细微的变化,却没有逃过何以忘的眼睛。
你猜猜?萧未秋笑得有点顽皮。
何以忘摇摇头,直接投降,我猜不出来。
真的猜不出来?萧未秋垂眸笑道,那我点掉那颗痣,足以以假乱真了吧?
萧未秋指了指照片里左边的孩子:这个是萧未寒。
要不是因为这仅仅只是一张照片,我肯定可以分辨出来,再说了,你们俩动作一模一样。何以忘把头发挽到耳后,指了指右边孩子的眼角,那照片里你的那颗痣是怎么回事?怎么不见了?
那时候三岁,妈有时候也分不清我们俩。萧未秋又将书柜里的黑胶大碟抽出来,熟练地放进唱片机里,出于好玩,妈故意把我脸上的那颗痣用粉底遮住,让我们俩做同样的动作,拍一张艺术照。
何以忘没多怀疑,凝视着照片中左边的孩子良久,把照片按在胸前,浅浅地笑了笑。
窗外柳絮般的小雪悄无声息地飞扬着,酒红色的窗帘在朦胧的夜灯下,将寒冷隔绝在外,音箱里依旧放着那首查特贝克的《But
otforme》,此时此刻,暧昧的气氛与楼下传来喜庆的贺年歌格格不入。
萧未秋在何以忘身后,手指卷着他垂下的头发,亲吻他的耳根,释放温柔的信息素,威士忌香弥漫,葳蕤的光线也微醺。
何以忘放下照片,转身回吻。
茉莉花的清香四溢,幸好萧未秋的卧室墙壁有信息素隔离装置,有夜里放肆的安全空间。
萧未秋和往常一样温柔,这个吻细水长流,迷离了何以忘的双眼。
Alpha比自己的个头高大,何以忘在萧未秋低下头的时候还得稍微踮起脚跟,结束这个湿润的长吻之后,他抚摸着萧未秋的眼角,好像在确认那颗痣确实消失了一般。
灯火幽微,眼前的人,足以以假乱真。
万家灯火通明的除夕夜,在梦幻的冷爵士乐庇护之下,床铺悄然乱了。
何以忘没有被标记,发情期过后很容易回潮,尤其是匹配度高的Alpha信息素吸引之下。
前段时间,萧未秋陪着何以忘去医院复查腺体的时候,顺便做了信息素匹配度测试,却惊人地发现他俩的匹配度高达80%。
腺体标记去除手术之后,除了萧未寒,没有其他Alpha可以标记何以忘。
可是这次复查,医生却说,因为萧未寒的信息素与萧未秋的太过相似,在何以忘身体状况安全的情况下,萧未秋也可以成功标记何以忘。
不要标记我何以忘在浪漫中保持清醒。
床头的轻纱有节奏地飘着。
萧未秋双眼失去了光,但是依旧温柔耳语:好。
何以忘:把我腺体那一点点地方留给他,不算过分吧?
第30章游轮上的偶遇
按照萧家的传统,都会在大年初一外出旅游,今年也不例外。
一大早的,何以忘就被萧未秋从被窝里亲醒,出游的行李也已经收拾好,就等着他换好衣服出发。
本来萧未秋今年不打算跟家里一起去,只想跟何以忘两个人享受一下金虎号豪华游轮。
两父子默契地想到一块去了,萧华剑也预定了金虎号,萧未秋跑不掉了,只好跟着家里一起。
还好萧未秋预定的情侣套房和萧华剑预定的家庭套房不在一个区域。
而且游轮那么大,何以忘没那么容易碰到萧华滟那一家。
早晨的风很大,何以忘戴了冷帽还是觉得冷,萧未秋把自己的大衣给他披上,自己却在雪花纷飞中搓手跺脚保留温度。
金虎号的航程十五天,最后在日本大阪停靠,正好赶上樱花季,两天之后再原路返回。
上了船之后,萧未秋陪着何以忘补了个觉,醒来之后已经是午后。
何以忘在游轮上四处走了走,穿过温泉池和游泳池,在餐厅吃了点东西,路过了游乐场,看见夏夏和魏筱乔在玩滑梯,何以忘还是加快了脚步离开,在中央公园旁边的奢侈品店里逛了逛。
生怕他迷路或者被人认出来,萧未秋一直陪伴着。
在篮球场体育馆后面,是一个冰场。
何以忘慢下脚步,蜷手驻足。
冰场前有一个巨大的立牌海报,海报上的一个个熟悉的面孔让何以忘不禁胸口闷堵。
尤其是被簇拥在中央的男人,如同烈焰燃烧般的红发,服装亦如红彤彤的烈火,造型夸张霸道,几乎占据了何以忘的视线。
他就是本届冬奥花滑男单冠军,陈以缘。
现在的他光辉无限,众星捧月,曾经在一个花滑队里的队友都已经成为了一个衬托。
哥哥,那个,我萧未秋抚着他的肩膀,我不知道你想不想看今晚的冰演,票就只有八百张,我就先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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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不想看,咱就不去。萧未秋补了一句。
萧未秋打量了一下海报,用手指弹了弹海报里的陈以缘,轻蔑一笑,切,这贝尔曼旋转还没有哥哥的一万分之一优美。
何以忘沉默着,颦蹙着眉心,转身离去。
就如同大家都争先恐后地去看陈以缘炫耀从自己手中抢走的辉煌,而自己却在度假旅游的时候都还要戴着口罩,畏畏缩缩地躲避人群的目光。
冷风中加快的脚步已经透露了何以忘挣扎的内心。
萧未秋生怕他难受,嬉皮笑脸地凑上前去,哥哥,咱去中央公园的商店逛逛吧?你喜欢什么就拿什么,我负责给你刷卡扛东西。
我有点累了。
萧未秋并没有觉得他扫兴,温柔地牵起他的手:好,我们回房休息。
他明白何以忘波澜不平的心情。
当年冬奥会,就是陈以缘将何以忘的抑制剂换成了兴奋剂。
可是陈以缘的陷害天衣无缝的,即便陈以缘笑着承认了,何以忘没有把这段对话录音,所以一点证据都拿不出来。
这次本来是带他来度假放松的,偏偏碰上了陈以缘的冰演。
何以忘难过,萧未秋十分愧疚,把何以忘送上套房之后,自己便去中央公园的商店里四处游荡。
他想买的不是礼物,只是何以忘的一个笑容。
经过蒂芙尼的橱窗,亮晶晶的珠宝项链手镯把他眼睛都闪迷糊了,他漫不经心地走进店里看了看。
店里的人不是很多,萧未秋聚精会神地在展柜里查找着是否有何以忘可能喜欢的,都没有发现身后有个男人远远地跟着,还捂着嘴笑了笑。
这个年轻男人还向服务员在嘴唇前竖起手指,示意不要打扰自己还要前面的男人。
玻璃柜有一枚别针吸引了萧未秋的眼球。
白翡翠和钻石镶嵌成含苞待放的茉莉花,橱窗里的暖光点缀了比夜空繁星还要闪耀的高光。
萧未秋看了良久,心想着或许还有更好的,又向前走了几步。
身后的男人见状,便对柜台小姐道,我可以看看这枚胸针吗?
萧未秋这才被身后的动静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脸色骤然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