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拨人看到安韶华过来,都露出喜色。春桃老远就叫了一声爷!别看肚子大,端的是中气十足,声落就摇摇摆摆地向安韶华走来。
卢氏只是起身,远远行了礼,就开始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遥遥看着安韶华。
顾銛出来,正看到安韶华与卢氏四目相对,没来由地想起一句诗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想过之后,又觉得烂俗矫情。
安韶华与顾銛并肩走向福寿堂,却一路无言。后面跟着的人也渐渐屏气凝神,等走到福寿堂的时候,伺候的人已经跟的有些远了。
一进堂屋,就听到有人啜泣有人说话,走近了正听到安老太君说你糊涂!你便打开门让她进来!你那个金玉良缘的宝贝疙瘩不过是个秀才,他现在已经一妻一妾,难不成他还敢私纳?
当年的安二小姐,如今的阮夫人安氏坐在安老太君下首,哭得伏在案上。忠勇侯夫人坐在阮夫人身边,一下一下帮她顺着气。阮夫人忽然尖声叫道:母亲!我凭什么要管他的外室?凭什么要她进门?我就是要把那两个孽障外带那个狐媚子都打出去!我还要告他告他私纳外室!不,我要让他身败名裂,一贫如洗!我看他还拿什么张狂!说着,又悲从中来,嚎啕大哭。
安老太君看了安韶华和顾銛,示意他们免礼,坐下。
月娥起身行了礼,等顾銛入座之后,犹豫着是要伺候在顾銛身边还是坐在顾銛下首,踟蹰间竟站在了当地。
安老太君看了一眼,目光晦涩并未有任何表示。忠勇侯夫人看到了,却转过脸去看向阮夫人。阮夫人自顾自在那里大放悲声,根本腾不出空来看一眼这个女儿。过了一会儿,安韶华看到月娥不当不正站在一边,便说了一句,月娥才坐下。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恨恨地盯着安韶华与顾銛,眼神中的怨毒渐深。
祖母身边的碧桃过来上茶,小声说了一下发生的事情。原来是阮老爷私纳外室,那外室生的长子比跃哥儿还大,今日又生了一个。阮夫人气不过,回了娘家。
阮夫人哭了一会儿,抬头发现安韶华来了,便三两步冲到安韶华面前,哭着说华哥儿,姑母跟月娥今日受了好大的折辱!又哭了一会儿,许是心里太多话太多苦太多委屈,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颓然转身,坐了回去,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片刻,安老太君施施然开口銛儿,你怎么看。
顾銛一愣,这个问题该说什么,大人,我看此事必有蹊跷还是我就喝着茶嗑着瓜子看。
真是无妄之灾。大中午刚睡醒,还没来得及给小豆苗布置功课,就被叫来听这种毫无新意的豪门狗血剧,还被要求说观后感了。还用得着猜?现在这种痴情女子负心汉的剧情连编戏文的都懒得用了,真是
仔细一想,不对,这老太太人老成精,绝对是宅斗中的最终BOSS,她为什么要问自己呢?因为月娥是自己手下的侧夫人?还是想用自己举例说明?不管哪一样,顾銛都觉得不舒服。
母亲忠勇侯夫人缓缓开口,他们是小辈了,长辈的事情不容他们插嘴。
安老太君看了忠勇侯夫人一眼,这媳妇护犊子的样子,颇有当年自己的风姿啊。一个个都是傻的,难道自己还要为难一个小辈?叹了口气,也不怪他们都没能理解自己的苦心。妍娘!安老太君叫了一声这个庶女当年的闺名,声音中无限宠溺与心疼。
阮夫人抬头看向嫡母母亲!又哭了。
妍娘,你现在不是孩子了,都做了外祖母的人,难道还能随着自己的性子,不懂事吗?
母亲!女儿自问这些年来勤俭持家,把阮家从当年一个破落户经营至今,还给他纳了小,留了后,当得起这个阮夫人的名号!
当得起?安老太君喝了口茶,悠悠地说。远的不说,光看咱们府里。你哥有几个妾室、姨娘、通房?庶女且不论,几个庶子?光庶子就七个,你嫂子才叫当得起忠勇侯夫人这个名号。韶光那是他自己命途不济,尚了那皇家女,咱安家势弱,不敢提纳妾这些事。饶是如此,当年也是差点有过庶长子的。忠哥儿府里,早早地就有两个陪房开了脸。韶华那流光院,你去看看。嗐!不用看,你就问问月娥。说着,看向月娥月娥,你表哥院子里如今有多少人呐?
月娥一时间只是瞪大了眼睛,颤抖着唇说不出话来,任眼泪扑索扑索往下掉。
作者有话要说:
请病假,近期开始不定期更新。
会尽量在住院前把这个案子写完,然后休息一段时间。
影响大家看文的节奏了,对不起。对于着急等结案的朋友们,我会小长假结束前写一个类似于提要的小品,直接说结局,在微博放到月底。不会一直吊着大家胃口。
不过还是希望大家能直接看文,别看剧透。因为这个案子的线索还有几个重要的没全都放上来,保证错综复杂,扑朔迷离。
这个文绝对不会坑!!!
第27章宅计
安老太君软了声音,细声劝道我知道,你觉得忠勇侯府势大,你是低嫁,你从那枝头低到泥里了。所以那阮希文就应该供着你,宠着你,由着你,让着你。安老太君说着,嗤笑了一声天底下,可真没这个理。你嫁了他,从拜天地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安家二小姐,而是阮夫人了。生,是那阮家妇,死,也只能葬在阮家的祖坟。天地为证!说到这里,安老太君忽然厉了声音说便是哪一天,他休了你,你也只能摆个往生灯在寺庙里,不可能再回安家祖坟!这其中利害,你可考虑过了?
阮夫人一时语塞,喉咙里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呜咽,
瑜哥儿媳妇,你说,这事要是你,你会怎么做?安老太君转头看向忠勇侯夫人。
忠勇侯夫人略思忖了一下,问我若没记错,那个外室可是良籍?
阮夫人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发出一声哀嚎,哭叫着可不是,真真是不要脸!那文娘的爹正是阮希文当年的私塾先生文举人,明晃晃、亮闪闪的士籍!那老东西活着的时候可是见官不跪的!偏生死了之后他那心尖子上的独生女儿自甘下贱!天下读书人的脸面都叫她丢尽了!
阮夫人兀自在那里号啕叫骂。
老太君抿了一口梨水,等着忠勇侯夫人的后话。
安韶华老僧入定般想着案子,时不时嘴里叨咕着什么,右手还点点圈圈划拉着,魔障了一般。
月娥,依旧恨恨的绞着帕子,双眼噙泪,咬牙切齿。
顾銛两眼发亮看着面前这西洋景,茶、杏仁羊乳、甜口的点心、咸口的茶食不住嘴地招呼。瞧瞧姑母这唱念俱佳,这行腔走板,这一声声长长的哭腔和结尾点睛的捯气儿声,诶呦真是比大嫂那个舞阳郡主高了好几个段位。再看看这忠勇侯夫人,俩眼通红不见泪,唉声叹气不发言。想到前世讨论多年热度不减的经典命题好友要分手/离婚来倾诉,要不要跟TA一起骂对方还有一系列相似问题诸如看到好友的另一半出轨要不要告诉好友之类的,看看人家宅斗高手,分分钟现身说法。陪着哭,听着骂,就是不说自己的看法,左右不得罪,将来人家两口子和好,回想起来她可是一句不妥的话没说过的。最后看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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