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洱动作一顿:我?
在原文里,根本就没有原主收宓银做小弟这一段剧情。而且,桑洱依稀记得,宓银的主人,应该是一个很厉害的魔修,而不是一只普通妖怪。
符合这个描述又近在眼前的人,想来想去,都只有伶舟了。
系统:确实如此,请宿主拨乱反正。
桑洱还没有想好婉拒的说辞,旁边的伶舟已经冷哼了一声:她不会当你的主人。
宓银不服气地说:为什么?
那个,宓银!桑洱连忙顺着伶舟的话,说了下去:我习惯只收一个手下。我已经当了他的主人了。不如这样,你认他做主人,我是他的主人,归根结底,我还是你最后的主人。
伶舟蹙眉,满脸嫌弃:我不需要
桑洱将手伸到背后,悄悄捏了捏伶舟的肉,示意他别说话。
伶舟:
对于这个安排,宓银似乎不太乐意。可碍于这是桑洱的命令,最后,她还是妥协了:好吧,那你就是我主人的主人。
桑洱干笑:当然。
家里只有两个房间,两张床,如今多了一个小孩。这一夜,宓银自然要跟着其中一个大人睡。一听到要睡觉了,宓银就拖着过长的衣服,扑了上来,中途还差点被衣摆绊了一跤。她抱住桑洱的腿,似乎也很困了,用嫩生生的嗓子提要求:主人的主人,我要和你睡。
这衣服还是太长了,不能就这样凑合。
桑洱心想,面上则道:也行
不行。伶舟打断了她,冷冷道:你说过给我梳头的。
桑洱这才想起了这一茬,就哄了哄宓银:宓银,你先回去那个房间等我。我晚一点就过来。
宓银乖乖听话过去了。看着她爬上床,钻进了被窝,桑洱掩上门,回到了伶舟所在的房间。
伶舟已经坐在镜子前面等着了,脸色有点不好看。
桑洱摸出梳子,站在他背后,解开了他那用布条束得乱糟糟的头发,用梳子轻轻地给他梳头。
梳齿和她的指尖划过头皮,沙沙的摩擦感,让伶舟惬意得昏昏欲睡。
果然就和梳毛一样舒服。
不知不觉,伶舟的头就靠在了桑洱的胸口,仿佛还是兽形的时候,舒服了就喜欢拱她的大腿。
桑洱见状,停下了梳子,低头看着他,柔声道:你困了吧?那就快去睡觉,今天就梳到这里吧。
你别过去了,和我一起睡。伶舟睁开眼,冷不丁地抓住了她的手臂,要求道:像昨天晚上那样,你抱着我,或者我抱着你。
在九冥魔境的时候,除了孟心远在的最初几年,伶舟都是独居的。夜里独自睡一个山洞。只有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他才觉得安全。他从来都不知道,和别人贴在一起睡,会这么地舒服,即便是炎炎夏天也不想分开。
懒得去思考这是为什么。他想要,就去得到,如此就足够了。
桑洱却是微惊,拒绝道:不行的。
为什么不行?你不是说自己是我的主人吗?伶舟稍一用力,桑洱没站稳,就被他拖到了他跟前。
因为伶舟是坐着的,双腿还随意地岔开,桑洱被拖到了他的腿间,根本跑不了。伶舟抬头,面无表情道:你自己说的,作为主人,照顾我是天经地义的。
桑洱有种给自己挖了个坑的感觉,无奈地说:主人是应该照顾你,可你又不是不抱着个东西就睡不着。
却没想到,伶舟皱了皱眉:我是。
见她迟迟不答应,伶舟的脸色已经阴沉了一点儿,收紧了手臂:你又不是那个小鬼的主人,对她这么好干什么?
桑洱终于听明白了,伶舟前一句我是,是在回应她那句你又不是不抱着个东西就睡不着的话。
最终,因为伶舟的坚持,桑洱还是屈服了。
毕竟,在实际上,伶舟才是她的主人。他的记忆错乱又不会持续到永久。顺着他的意,总比他以后想起她为了刚认识的宓银而违逆他的意愿更好。况且,身为伶舟的舔狗,难得他主动要求,她怎么可能错过这么一个可以亲近他、又能把自己的责任推卸得干干净净的好机会?
虽然,在伶舟看来,这大概只是动物式的取暖。
熄灯以后,桑洱老实地侧躺着,缩成一团,自己用一张被子。本来以为这样就好了,没想到伶舟言出必行,长手长腿直接缠了上来,真的把她当成了一个抱枕,心安理得地压着。
很沉实,压得桑洱都有点儿窒息了。她不得不往下方躺了躺,找了一个能呼吸的位置。
但是,这样抱在一起,也确实会很有安全感。困意上涌,桑洱的眼皮慢慢地黏在了一起,脑海里飘散着一些零碎的念头。
伶舟至今还不知道,他有部分心魂被她吃了。如果她一直不说出真相,难道伶舟一点感觉都没有?
也是,观宁宗婚宴的时候,伶舟和江折容都在同一个地方。如果伶舟能感觉到心魂在谁体内,他肯定会杀去找江折容。
但这事儿肯定瞒不了一辈子。因为伶舟恢复记忆后,就会想起来最后是她去找孟睢了,自然会问起心魂的下落。
唉,这玩意儿到底应该怎么还啊
想的事情太多,催眠效果十足。桑洱脑袋一重,不知不觉,就歪在枕头上睡着了。
今夜无雨,晦云绕月,光晕暗淡。桑洱并不知道,在她睡着后,她身后那一直没有出声、仿佛早已入睡的伶舟,忽然睁开了眼。
睡觉的衣服领口都偏大,桑洱睡得很熟,裹紧了被子,却忘记将后颈也裹进去。纤细的脖颈露在空气里,白嫩如瓷,依稀长了一层细柔的绒毛。
盯着这一处好一会儿,伶舟那种神差鬼使的感觉又来了。
想咬一口。
动作比心念更快几分,等伶舟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低下头去,试探性地张嘴,咬了一口她的后颈,没有很用力。甚至连齿痕也没有留下,只有一圈水渍。
知道不应该再咬,但这一下动作,却仿佛给火堆煽了风,将某种蛰伏许久的模模糊糊的念头引了出来。伶舟又低下头,这次是隔着衣服,咬了她的肩一口,就像咬着一头雌兽。
桑洱在睡梦里似乎有点感觉,不安地动了动。伶舟松开口,躺回枕上,看向笼罩着黑暗的那扇房门。
不懂。她身上的皂角味道,和他身上的明明是一样的。但对他来说,这两者却有微妙的不同,她的闻起来似乎更香一点。
难道他真的是饿了,人类的东西满足不了他,需要吃点妖怪的妖丹?
但伶舟不想吃掉这只妖怪。虽然她很弱,胆子还不小,挟恩自认为他的主人。但这段时间以来,她照顾得他还挺舒心的。他喜欢她给自己梳毛和梳头。现在又新挖掘出了一个留着她的好处那就是抱着她睡觉,会睡得分外香甜。
为免不小心吃掉她,还是去找点别的妖怪吃吧。
.
翌日,桑洱照常起床,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之前,桑洱以为宓银年纪再小也会是一个少女的模样,可以直接穿自己的衣服,所以,没有额外准备孩子的东西。
总不能让宓银老是拖着不合身的衣服招摇过市。而且,宓银还没有鞋子穿。午饭后,桑洱决定再去一趟山下的镇子,给宓银买衣物。
伶舟这次和她一起下山了。
总不能一直把他拘在屋子里,而且,他和宓银似乎不太对。桑洱就欣然带上了他,留宓银看家。
去到熟悉的裁缝铺,桑洱熟练地比划着宓银的身高和岁数。那裁缝铺的掌柜认出了伶舟的衣服是他店里出产的,收起软尺时,还笑呵呵地对桑洱说了一句:夫人,真是多谢你们家照拂我的生意了。这里有两条腰带,是送给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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