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危险不一定来自于外部。你忘了尉迟邕修什么的吗?
桑洱:
这是要她死的节奏么?
在房间里东翻翻,西找找。原主是傻子,所以,房间里压根没有纸笔墨砚书籍之类的东西,给了她也读不懂。倒是有一些玩具。不知不觉,外面的天就暗下来了。
今天,尉迟邕有事外出。即使回来了,估计不会来她这个摆设妻子的房间里过夜。
桑洱按了按肚子。当修士时还可以扛饿,如今少吃一顿都不行。
送饭的人怎么还没来?
桑洱想出去看看,一推开两扇房门,瞧见上空悬挂着一个血淋淋的东西。她吓了一跳,猛地退了一步。
是一只滴血的死老鼠。
死老鼠本身不可怕。但它突然从天而降的一瞬间,心脏急剧收缩的悚然滋味却是真实的。
谁在恶作剧?
桑洱头皮发麻,有点恼了,正要关门出去找人,在不经意间,目光掠过长廊尽头,对上了草丛里一双血红的眼。
桑洱心底蓦地一寒。眨了眨眼,那东西就消失了,昏暗的走廊里,只剩盏盏琉璃灯投下的涣散光影。
刚才那是什么东西?总不会是人吧?
就在这时,一段原文在桑洱的脑海里弹出
【自新婚之夜,已过去了三天。冯桑一直没见到尉迟邕。尉迟邕的几位小妾,瞧她呆呆傻傻,一副好欺负的模样,便打算下个马威。在这天晚上,她们偷偷遣人在冯桑的门口挂了一只死老鼠。
她们不知道,真正可怕的并非此物,而是被腥味及冯桑的体质引来的东西。
发现草丛里有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自己,冯桑害怕得打颤,无奈是哑巴,叫也叫不出声,摇铃更不见人来。她跌跌撞撞地冲出了院子,在深广有如迷宫的府邸里乱闯。
不知不觉,她迷了路,被一座幽静的院子里的灯光吸引了过去。
里头似乎有人影晃动。冯桑满头是汗,眼里含着泪,路也没看清,不小心被花丛绊倒,狠狠地扑到了门前的台阶。
吱呀一声。
前方两扇雕花木门开了。尉迟兰廷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系统:叮!剧情任务发布。请宿主在二十分钟内填补该段情节空缺。事成后,将减除炮灰指数30点。违规或超时完成,则惩罚增加300点。特别注意:因这副身体的体质特殊,若是超时,可能会被危险的邪物追上哦。
桑洱:!
卧槽,这是不逃就会有生命危险的节奏!
桑洱哪敢耽搁,夺门狂奔而去。在原文里,原主迷路后误打误撞地找到了尉迟兰廷的房间的。而她的脑海里现在有一个大方向,倒是没有绕很多弯路。
黑夜无边无际,昏光晃影。穿过了数不清的回廊,桑洱终于看见前方被幽静绿植遮蔽的地方,出现了一座亮着明灯的院子。
桑洱心跳急促,如蒙大赦,直接冲了进去。果然没站稳,被花丛绊了一下,猛地跌倒在了台阶前,手心不知蹭到了什么,她呜了一声,薄薄的泪一下子涌了上来。
吱呀
柔和的明光从前方洒下,有人打开前方的门。
桑洱的膝盖、手心都蹭得发疼,小声抽着气,似有所觉地抬起了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美而带煞、雌雄莫辩的面容。
据说,袁平蕙是个世间罕见的美人,尉迟兰廷的相貌与母亲很像。深邃而异美,眉骨立体凌厉,不似女子。瞳眸狭长,唇殷红如血。黑发拨于脑后,露出额上美人尖。
容貌极美,身形也高挑。就这么一看,似乎和那没有用缩骨伪装成女子的尉迟邕持平了。
很少有女人能长到那么高。
尉迟邕会起疑会不会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她本来以为,尉迟兰廷要扮成女子、穿女子的衣裳,怎么也该涂脂抹粉、修眉描唇。如今一见,他似乎仅是将上扬的长眉修细了。
桑洱的头上还沾着草叶,傻傻地望着他。
尉迟兰廷也低头,与门前的不速之客对望着。
他的眼珠呈现出深茶的色泽。凝目看人时,仿佛有种妖冶莫测的艳煞之气,像妖。
片晌以后,他似乎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饶有趣味地挑了挑眉。
矮墙以外,传来了一个侍女模模糊糊的声音:主子,奴婢看见外墙的花丛被踩扁了,您里面可有事?
无事。尉迟兰廷的声音很奇特,大概做了伪装,低柔如同女子,又有冰冷质感,轻轻笑了一下:一只脏猫闯进来了而已。
第25章
桑洱:?!
居然说她是脏猫!
这人真是蔫儿坏,根本就是仗着她傻,听不懂这些话,才故意当着她的面说的吧。
桑洱的手指蜷了蜷,含着两汪薄泪,腹诽了一百句,却不敢露出一丁点恼怒的反应。
唉,系统没说错,这个身体真是各种意义的脆弱。磕磕碰碰都会渗泪,太没面子了!
矮墙外的侍女似乎对脏猫的说法信以为真,道:是夫人屋里养的那只波斯猫溜进去了么?不如让奴婢来赶走它吧。
这时,桑洱脑海里的原文,自动往下更新了一段:
【冯桑被邪物一路追赶到了此处。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能感觉到它扑面而来的索命恶意。
从尉迟兰廷出现起,那东西散发的恶意就消失了,似乎缩回了黑暗里。
绝处逢生,冯桑的两条腿软得像面条,已经不敢回自己房间了。
求生本能告诉她,这就是她今晚的家。】
系统:叮!剧情提示:若想活过这一关,请宿主想办法留在尉迟兰廷的房间,直至天明。
桑洱:最后一句还挺押韵?
那厢,尉迟兰廷见她呆呆的,仿佛已有点无趣。他转开了目光,正要启唇回答侍女的话。
桑洱一着急,想也没想,就伸出了一只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衣服下摆。
尉迟兰廷停了动作,低下头。
这个三天前才过门,成了他嫂子的少女,脸庞煞白,杏眼湿漉,染了几分心有余悸的恐惧,手指可怜巴巴地拉住了他的衣服。
尉迟兰廷盯着她。
明明不应该。可这个情景,却轻轻撞了一下他的心,让他联想到了十多年前,雨夜趴在他面前的那个东西
你退下吧。终于,尉迟兰廷开口。
外面那侍女静了静,才说:是,主子。
等那人走远了,尉迟兰廷才撩了撩衣裳,蹲了下来,低言细语:嫂嫂,你来这里做什么?
三天前,原主和尉迟邕成婚的仪式上,尉迟兰廷作为小姑子也出席了。两人有过一面之缘,他会认出她的脸一点也不奇怪。
嫂嫂这个称呼,分明是亲昵的叫法。被他温温柔柔地喊出来,却有种让人后背发寒的感觉。
桑洱的心脏砰砰直跳,掌心无声地沁出了冷汗。
初来乍到,她还摸不准小傻子到底要怎么装才不会露馅,就像初出茅庐的演员就要接受显微镜的检阅,心里越发没底,目光忍不住朝下落去。
忽然,她下巴一疼。
一只冰冷的手,捏住了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了头。
这只手很大,雪白肤色,得仿佛吸了月光。骨节修长,指甲涂着妖异的蔻丹红,关节处微凸。
好看,却不算养尊处优,因为他的指节内侧有粗茧。
而且,和握剑形成的茧,位置不一样。
桑洱一下子就屏住了呼吸。
近看之下,她眼前这张美人脸,更显秾丽而具有攻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