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力度没把控好,白至秦一个没抓住,面皮便做起抛物线运动来,直往地面飞坠去。
白至秦:
小蕙原本出于人道主义,还只无声微笑。此刻控制不住,笑得花枝乱颤起来。
白至秦的听力出奇地敏锐起来,竟然捕捉到了这笑声中一丝不和谐的杂音,便心无旁骛地查找起声音来源来。
视线再次定格时,他竟然看见了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裴昭,此时,竟然笑得眼睛弯弯,还严重超时,预计时长可达到以往一周总和
仗着沈兰不在,白至秦凭本能抱怨道:有什么好笑的么?!俗话说君子远庖厨,人非圣贤,孰能都会
何曾想到话音刚落地,便听见那熟悉的清凉音色,后背竟下意识地一凉。
哟,这是哪家的少爷,脾气这么大。嗯,君子远庖厨,当真至理名言故而没让你们去厨房,我把面板搬到了大堂桌上,少爷可还满意?
沈兰俯下身,拾起来掉在地下的那张面皮,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浪费粮食,可耻!
白至秦瞬间理解了什么叫跳到黄河好像也洗不清。
好在沈兰也未与他多废话,她手中拿着厨房中的另一只擀面杖,看裴昭在她原先坐过的位置旁边,这会便不假思索地挑了白至秦身边坐下。
坐定后,便利落地擀起皮来。小蕙与裴昭二人则一人那一勺,开始填馅包饺子。
小蕙手中的饺子包得有棱有角,肚皮鼓鼓,用手那么一捏,便是周正的饺子模样,十分可爱。
相较之下,裴昭的饺子便有些差强人意,个个骨瘦如柴。有的甚至,不太好说成是饺子。
白至秦找到些窍门,终于擀得快了些。
他自我感动地用袖口揩了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珠,没料想竟看见方才嘲笑过他的裴昭,面前的饺子,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
沈兰擀得正专注,闻声大方地给了白至秦一个眼神,我的大少爷,又怎么
裴昭原本也有些颓丧,看见白至秦如此笑起来,沈兰的目光落在这上面,便略显慌张地用衣袖拂了一把眼睛,却不期把面粉也蹭了上去。
小蕙早就看见裴昭如此,可也没法说什么。稍一不注意,事态便发展到了此种地步。
笑什么笑,沈兰没有生气的眼睛对上白至秦,莫得感情地说,你包一个试试。
白至秦委屈地咂嘴,就差把你太偏心挂在脑门上了,可偏心的沈兰对此,自然视而不见。
擀完眼前的面皮,沈兰便拿勺盛起馅,直包裹进面皮中。龙飞凤舞间,手起勺落,眼前便已出现了一只圆鼓鼓的饺子。
白至秦眨了眨眼睛,兰姐你年纪轻轻,会做饭也便罢了,怎的饺子也包得如此熟练,难道从小便整日吃饺长大的么?
沈兰瞧他一眼,嗯我看你长得像个饺子。
救命啊,这有人吃/人啦!
白至秦把内心的咆哮与惊恐的神色压下去,干巴巴地赔笑。眼看他的面皮也即将告罄,便自作主张地拿起一个空勺,自觉有模有样地包起来。
可万万没想到,包饺子实在是个技术活比擀面皮这种体力劳动,难上不知多少个层次。
白至秦本人用自身行动,生动形象地掌握了千年后的打开书马冬梅、合上书孙红雷的精妙之处,一个饺子馅几乎没全掉出来,甚至连口也闭不上。
他面色沉重地看着满手都是的饺子馅,陷入了沉思。
沈兰包得正起劲,却听见小蕙可谓十分努力的憋笑声,便下意识地看向裴昭
这人话少,但学东西倒挺快。就这么试错几轮之后,眼前的饺子,显然能看了。
反观白至秦,此人话多得堪比她同事家的三岁孩子,学东西的速度亦然,或许还比不上。
沈兰贱兮兮地啧了一声,手上动作没停,让我们欣赏一下少爷的丰硕成果!方才对阿昭那声似有若无的嗤笑,足以显示出他的不屑一顾与对自己水平的自信
我老婆心上人,只能我来说!
白至秦试图辩解:我没有不屑一顾
理所当然地,石沉大海。
那么现在,让我们把目光转回少爷的也许是此生的第一只饺子上,此饺要面皮有面皮,要营养有营养,要肉馅诶少爷,别的扔便扔了,把你掉在桌上的那枚虾仁再塞回去,很贵,别浪费。
谦虚些说,此饺几乎集天地之灵气,汇日月之精华,其渐变的金黄色外衣、欲关不关的犹抱琵琶、一触便塌陷的灵动,与最终不拘一格的形状,无论是从前方、后方,还是侧方,几乎无死角地向我们展示了她与众不同的雍容与典雅,以及难以用语言形容的,这无以伦比的美丽。
白至秦将要把这只饺子放到队伍中时,突然被沈兰大手捞走,飞快地进行了一番加工,再现世时,也是一只中规中矩的普通饺了。
沈兰沉痛地说:事实证明,美好的事物终究易碎。太过美丽,终于不容于世。
白至秦难以置信地说:兰姐,你确定这是事实,而不是人为造成的悲剧?
小蕙笑着嗔他:少爷,你这样放进锅中煮,会露馅。这样的话,饺子汤就没办法喝啦。
白至秦这才明白过来,但还是有些不服气,小声地说:可我这也根本就没什么馅了
沈兰笑着对小蕙说:是我的错,这既是少爷的第一只饺子,必然有些纪念意义。刚才着实是我强迫症犯了,没控制住自己手。
话都让沈兰说尽了,白至秦还有什么好讲,这人懂你,还是无心之失。
只能心甘情愿地多包了更多,虽然后来者,也被沈兰矫正了不少。
然而,只要白至秦再心细些,便能发现,裴昭所包的饺子,沈兰几乎一个也没动。
几人话间,便包得差不多了,沈兰端起箅子往厨房走去,裴昭默不作声地跟在身后。
白至秦一拍脑门,或许还有人记得阿宁么?
小蕙举手,我还没忘这人便是姓萧,对吧?
白至秦颇有些兔死狐悲的伤感,愤然道,小蕙,阿宁他如此待你,你却弃之如敝履
小蕙拿起扫把,清理起方才包饺子处的地面来。
诶,少爷,话可不能这样说,我可没有破鞋,就算有,我也没有扔掉我拿它做扫把。
白至秦终于发觉起哪里不对劲来。小蕙这几日,险些活泼得不像话,而且言谈,跟某位最爱侈谈压榨与最爱压榨之人,有了那么些相似之处。
他还未及多想,便听门口熟悉的嗓音传进耳朵:我今天可累坏了,竟然还有人比我比作破鞋?!
萧宁是习武之人,眼力与耳力,皆比寻常人好上太多。
白至秦无奈地说:阿宁,你但凡听话听全,我也不至于与你,到昨日方才握手言和。
他再转头时,便看见萧宁衣襟前处皆是星点血迹,猝不及防地便叫出声来。
小蕙先他一步,已跑着去扶起萧宁来。
小蕙又急又气,捉住萧宁手臂:这种时候了,竟还有心情开玩笑!
萧宁舔了舔干涩嘴角,少爷,那车还停在外面,你快些推进来罢。不然,刚买来,兰姐又要心疼了。
这时候还有心情关心车!白至秦也不禁愤怒起来,但还是乖乖去门外推了来。
萧宁这人真的靠谱。车比人,安稳多了,几乎是毫发无损。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小蕙关切地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宝子过来^^
第51章
小蕙搀着萧宁,把他扶上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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