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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诺一生——桃千岁(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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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到神父面前,身边的男人才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嗯?冯一诺眨了眨眼反应过来,冯一诺,一诺千金的一诺。

一诺千金?男人挑了挑眉,转头用英文将冯一诺的名字告诉神父。

神父点了点头,表示仪式可以开始,然后便是一长串圣经中关于婚姻的教义,其中有一半冯一诺都没听明白,让他怀疑自己的英文水平是不是太久没用真的退化了,而就在他努力理解其中某两个单词到底怎么翻译时,突然听到身边的男人说了一句我愿意。

冯一诺转过头,看着身边这个正在与他举行婚礼,但实际上还十分陌生的男人。尽管明知道这个仪式是假的,但听到对方低沉而果断的我愿意三个字,他居然有些莫名的悸动。

男人感觉到他的目光,也转过头来看他,或许是教堂的光线太过梦幻,冯一诺觉得他的轮廓都柔和了不少,一时竟有些移不开目光。

冯一诺先生。神父的声音传入他的耳膜。

嗯?冯一诺回过神看向神父,神父微笑着又将刚才的结婚誓词说了一遍,冯一诺先生,你愿意与周铭远先生结为合法伴侣,无论顺境还是逆境,健康或者疾病,富裕或者贫穷,快乐或者忧愁,都将永远爱他,珍惜他,对他忠诚,直到永远吗?

我冯一诺心跳如擂鼓,原本以为只是一个假的婚礼仪式,可这些誓词的每一个字却都是真实而有分量的。他看着慈祥的神父,心虚地发不出声音。

在上帝面前撒谎的确需要足够的勇气,他身边这个男人哦,他刚知道原来他的名字叫周铭远,这个叫周铭远的男人是怎么毫不犹豫说出我愿意三个字的?

你愿意吗?神父的笑容更加和蔼,像是要给这个因为婚礼而激动得不知所措的年轻人一些鼓励。

冯一诺正不知该如何回答,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被周铭远握住了,而且是非常紧密的十指相扣,仿佛他们真的是一对恩爱的情侣。

周铭远轻声对他说:别害怕。

他的声音和眼神都温柔极了,与刚刚在教堂外的严肃冷峻判若两人。而冯一诺在对方如此温柔的注视下,一颗不安跳动的心竟然渐渐平静下来,仿佛有他在身边,真的就可以不用害怕。

冯一诺像是着了魔般,转头看着神父坚定地回答:我愿意。

直到周铭远将一枚简洁低调的结婚戒指戴上他的无名指,冯一诺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一件多么疯狂的事。

如果事情仅仅到此为止,冯一诺还不至于如此狼狈不堪地逃回国,但后面的发展实在是让他始料未及。

仪式结束,神父笑容满面地宣布,两位新郎可以接吻了。

冯一诺心里咯噔一下,正忐忑地不知该怎么拒绝,没想到周铭远直接无视了这个环节,礼貌而公式化地对神父和两位证婚人道了声辛苦,转身头也不回地朝教堂外走去。

他没有像进来时那样牵冯一诺的手,整个人又变回刚见面时的高冷疏离,仿佛刚刚举行仪式时的温柔,只是冯一诺的幻觉。

冯一诺看着手上的戒指,自嘲地笑笑,小跑着跟上男人的步伐,在教堂门口叫住周铭远,把戒指摘下来递给他:戏演完了,这个还给你。

周铭远停下脚步,看了看冯一诺,又看了看那枚举到自己面前的戒指,没有说话,也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好像在思考什么。

冯一诺举了半天见他不接,忍不住又叫了一声:周先生。

你不知道我的名字吗?周铭远似乎对他的称呼不太满意。

呃周铭远。冯一诺好脾气地换了个称呼,婚礼已经结束了,戒指还给你。

周铭远依旧没有接那枚戒指: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不会再收回,你留着吧。

不不不,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冯一诺想也不想地拒绝。

我们刚刚已经结婚了,你合法拥有这枚戒指。

冯一诺觉得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我只是帮你一个忙。

那就当你帮忙的谢礼。周铭远说完抬腕看了看表,我还有点事要忙,你住哪里?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冯一诺连连摇头:不用了,我明天回国,还想再逛逛给朋友带点礼物。你忙你的,不用管我,这枚戒指

如果你不喜欢,可以扔掉。

周铭远话音刚落,一辆银色宾利轿车稳稳停在他们面前。

周铭远转身上车,连一句再见都没说,便扬长而去,将冯一诺独自留在了教堂门口。

冯一诺愣愣地看着远去的车,又低头看看掌心的那枚戒指,想到刚才的婚礼,以及这个叫周铭远的男人,觉得今天经历的一切都像是一场荒诞的梦。

他又回头看了那座教堂一眼,转身大踏步离开,把十年前从这里开始的痴心妄想,和十年后到此终结的痛哭失声,通通抛在了身后。

所以,他当然不会知道,那辆银色宾利刚刚拐过街角便骤然停了下来。周铭远看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眉头微蹙,所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他告诉驾驶座上的人:我自己回公司。你跟着刚刚那个男孩子,看看他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顿了顿,才又补充一句:如果没有,不必打扰。

第4章一夕宿醉

冯一诺不记得自己那天晚上是怎么回到酒店的,他更不清楚周铭远为什么会在他的房间里。

他最后的一点理性记忆,只到自己随便走进了一家酒吧为止。

那枚戒指,他到底还是没直接扔掉,第一是这个品牌的戒指很贵,扔了可惜;第二,这应该会是他此生唯一的婚礼,就当留着做个纪念吧。

所以在周铭远走后,冯一诺盯着戒指看了好一会儿,最终扯了扯嘴角,胡乱把它又重套回了无名指。

动作有点粗鲁,推到指根时有点疼。

他今天结婚了,和一个除了名字一无所知的男人。

冯一诺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结婚应该是快乐的事吧,可他为什么还是这么难受?

他以为利用这个婚礼,可以将那个叫宋思齐的男人彻底从心里清除。却没想到时间太久,根深蒂固,强行剜掉之后,心里便空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又冷,又痛。

为了抵御这种强烈致郁的痛楚,冯一诺决定去喝两杯。

年轻的酒保给他推荐了几款漂亮的鸡尾酒,并且保证每一种的的口味都很棒,他就每样都来了一杯。

酒确实是好酒,很快就让他的眼前幻化出了五颜六色,从微醺到沉醉,大概也就只花了四五六七八杯的功夫吧。

后来他就断片了。

不知怎么就上了一辆车,开始时冯一诺还小小地挣扎了一下。后来发现好像是个有点熟悉的面孔,就傻乎乎地交出了自己酒店的房卡。

倚靠着的肩头稳固而踏实,揽住自己的手臂也可靠有力。

等到这点难能可贵的安全感要抽身而去的时候,冯一诺一把拽住了对方,不管不顾地带着哭腔挽留:别走!

对方没有回应,但也暂时停下了脚步。冯一诺不知怎么福至心灵,一把揽住了对方的脖子。

把自己整个身体都贴上去,近乎于贪婪地汲取着来自于另一个人体温的安全感。这样还是不够,带着酒气的唇胡乱向上,最后贴住了对方的,笨拙又努力地索取。

说来好笑,冯一诺尽管是个科班出身的职业演员,但出道是青春校园剧,后来渐渐糊了以后接的都是插花镶边的配角,这么多年来,竟然从来没有演过吻戏。

宋思齐和他之间有过拥抱,也曾亲昵地吻过额头面颊,却也从来没有更进一步的亲密举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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