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洒落在大地时,他背着书包走进房间,放下书包解开工整系了一天的短袖校服纽扣。
打开书桌旁的落地风扇尤觉得不够,小少年将书包里的书工整摊开在书桌上后起身,进到卫生间洗了把脸。
回到书桌前他抹干净下巴上的水,坐得端正得开始有计划地逐一完成作业。
天暗后楼下传来妇人唤他吃饭的声音,吃完饭他回到房间继续写作业看书。
夏夜少些闷热,抽长的身体渐渐开始隐隐作痛。
少年停下翻书的动作敲敲腿,微拧着眉头拿过桌上母亲给他买的一堆维生素就水吞下。
光影变化,小少年拔高成了模样出众的十七八岁少年。
少年的身形不再像年少时清瘦,他身上隐约可见一些力量的轮廓,鼻梁上也架上了一副度数还不算太高的眼镜。
身体在成长,少年的习惯却多年不见太大变化。
他仍旧每天回家后会在屋里写作业看书。
少年非常自律,哪怕遇到非常爱看的书页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超过十点睡觉。
这天语文老师在午休时间放了一部经典的文艺爱情电影。
少年看过后对里面的爱情没太动容,倒是被电影里唯美的风景吸引。
回家后他写完作业难得没看书,找出了中午老师播放的电影,细细地看了好几遍电影里的风景。
这天夜里他罕见地从睡梦中醒来,感觉到些许异样,掀开被子往睡裤上看了眼
等一下。
吴鹿洺的想象跟着温斯沅的话跟了一路,跟到这里忽然卡壳。
他有些错愕地扭过头,确认温斯沅的确在叙述他的初次梦.遗。
就在这张床上,也是同样的灰色床单。
比同龄人古板许多的少年并没有梦到切实的什么人,他只是在梦里走进了电影中白皑皑的雪山。
雪山的冷风吹到他脸上时忽然化作了暖流,醒来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也许他也不是那么没看进故事里的爱情。
只是爱情这两个字于他而言甚至还没有雪山的风来得热烈,因此他起床,淡定地洗过澡换过衣服后,就把这个插曲抛在了脑后。
温斯沅说这段时表情淡然,语气跟说十岁以前趴在床上画地图没有丝毫区别。
吴鹿洺反应了会,脸还是难免有些烧。
关于这床的叙述到高中毕业为止。
温斯沅读大学以后,住在家里的时间就没那么多了。
温斯沅介绍完这个房间里最后一样有代表性的东西,终于看向吴鹿洺。
他忽然问:想在这里和我试试吗?
吴鹿洺还没从温斯沅掀开被子的想象中完全出来,听到这话,脑袋二次卡壳。
试什么?
温斯沅没说,但不难猜到。
在这个充满温斯沅几十年生活痕迹的房间里。
几分钟后,当吴鹿洺整个人被摊烙饼似的按在床上来回检查过两圈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懵。
温斯沅这个骗子。
嘴上说着试试,把他按着检查出他背上的几个针眼后,就拉了张椅子冷着脸坐在床旁不说话了。
吴鹿洺这回就是失智,都能看出来温斯沅是真生气了。
他身上卷着温斯沅刚给他盖上的被子,跪坐在床头看床旁低气压的温斯沅。
温斯沅没有看他,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吴鹿洺盯着他看了一会,挪过去两分正打算说话,不料温斯沅先开了口。
对,我在生气。温斯沅直接跳过问题回答了吴鹿洺。
他说这话时仍旧没有看吴鹿洺,垂着眼眸似乎在收敛情绪。
安静了一小会,他再次开口。
我们交往到现在,你好像没有对我说过喜欢。
吴鹿洺闻言一愣。
他一回想,才发现真的没有。
我在想,是不是比起亲密无间的爱人,在你眼里我更像一个仅仅只是可以为你指点迷津的长辈。
吴鹿洺张了张嘴,想要说话,温斯沅却先一步继续。
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原因,会让你觉得住院半个月这种大事可以瞒着不告诉我。
如果有,你告诉我。
吴鹿洺明白过来温斯沅刚才跟他细讲那些成长痕迹的意图。
温斯沅只讲到18岁。
18岁,跟20岁的吴鹿洺只差两岁。
18岁的温斯沅做不了替吴鹿洺指点迷津的长辈,但可以是吴鹿洺的爱人。
也只能是吴鹿洺的爱人。
吴鹿洺卷着被子,脸有些烧红地挪到温斯沅跟前。
温斯沅说完话以后就看向他了,眼神淡淡的,仔细看了又能捕捉到深处压着的情绪。
沅哥,除了在小屋里那七天,我就没再当你是长辈过。
吴鹿洺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揉了揉有些红的耳垂:你第一次梦的时候没梦到实际的人,我是明明白白梦见你的,我要是拿你当长辈,我岂不是太大逆不道了。
他说完,也不等温斯沅接话,掀了被子就踏下床。
住院那几天瘦是完全不可控制的,但出院后吴鹿洺有在很用心地吃调养餐并且锻炼。
因此他没比放假前瘦太多,只是皮肤要更加白了。
温斯沅在检查吴鹿洺前就拉上了房间的窗帘。
这会房间里开着暖黄的灯,灯光下青年的皮肤像瓷器般光滑。
他径直走到温斯沅跟前,把人搂住坐在他怀里。
我想跟你在这试,他说,我们从哪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朋友们我来晚了!家里人实在是太多,完全挤不出私人空间,只能苦哈哈地回到工作地以后再写,我争取明天也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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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温斯沅的床头摆着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他身上穿着蓝白的夏季高中校服,手上拿着G大的录取通知书,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头。
照片的背景是一棵桃树,这棵桃树现在就在温斯沅卧室的窗外。
拉着窗帘的房间略显昏暗。
一只白皙略瘦的手忽地攀上床头柜,半个手掌盖在了照片里的桃树上,略微颤抖地将照片盖在了床头柜上。
刚盖完手还没来得及缩回,另一只大上一圈的手覆到了他手上,握着他的手又把那照片扶了起来。
盖什么?略微喑哑又带着些许急促的声音响起。
吴鹿洺缩了缩脑袋,有点受不了地把脑袋往枕头里埋,露出修长白皙的后颈,后颈上覆着一层薄汗,皮肤越发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