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蒋走到他的旁边,点了点头:嗯。
白晓没有立刻开始说故事,而是扭头问了男人一个奇怪的问题:如果砚子劫持了一公交车的人质,不杀了他,其他人就会死,你会怎么做?
方蒋愣住了,他不明白白晓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
是想考验他对青年感情的深吗?
我,许久,方蒋吸了口气,沉声道,我应该会杀了他吧。
然后替他收埋。
也许前几年心里会时时刻刻记挂着,逢年过节去祭奠下他。
等过了十年八年的,大概渐渐就淡了,偶尔想起时,才会感叹几句。
你说的,也太实在了吧。白晓听得目瞪口呆,都要杀砚子了,好歹说点好听的。比如什么白月光、朱砂痣、永生不忘,来生再会之类的啊。
深情的人也许有很多,但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到。方蒋道,连小时候养大我的外祖母的坟茔,如今都有几年没有去看他老人家了。
白晓挠了挠头:我家老头要还活着,说不定特别喜欢你。
方蒋心道:你家老头喜不喜欢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回答过没过关。
你知道X国的三角边境吗?白晓问道。
男人点了点头:有所耳闻。
X国是个神奇的国家,他们的政府形同虚设,实际掌控的是两大黑帮财阀。他们靠军火发家,势力旁大、根基深厚,甚至拥有自己的私人军队。
如果说,考虑到国际形势地位,在一些重要城市和场合,他们还装模作样给政府一点颜面,那么偏远的边境,就是犯罪者的天堂。那里没有律法、没有秩序,谁的拳头大,就听谁的。
本来两个家族也瞧不上边境的一亩三分地,可谁知那里居然掘出了金矿。为了争夺矿脉,他们各自派人前往,热战冷战轮流交替,哪天没死人,才是稀罕事。
佛瑞德便是其中一方家族的小辈。
老头会去那里,是因为一桩人质劫持的事情,车里恰好有咱们的同胞。白晓道,回来的路上,在死人堆里发现了砚子。
方蒋疑惑道:就算他是亚裔的长相,您父亲也没有理由把他带回国内吧。
要只是长相,自然不可能。白晓蹲下来,在沙滩上画了个图样,当时砚子脖子上挂着这个,而且有些年头了。
图案有些失真,方蒋只能猜个大概:好像是功勋章。
嗯,白晓竖起大拇指,这级别的。
老头一下就想起个人。
当年因为一些原因,这人一家四口都被人杀了。虽然当时只找到了三具惨遭分尸的尸体,但有一处孩子的喷血量特别大,可能是伤到动脉了,所以他们都以为肯定没活下来。白晓道,为了弄清砚子身上的勋章是哪来的,也为了找出凶手,老头就偷偷把人带回来了。
然而,后续的事情却比他们想像的还要麻烦。
因为带回来的陈砚连话都不会说,除了降到生理极限的日常需求外,青年对所有事情没有反应。
直到有一天,他们在外面的训练场上打靶,枪声一响,陈砚当场就疯了。
他两眼通红,破门而出,一路不知打伤了多少人。最后居然是靠着青年对一些机器不了解,设了个陷阱将人电晕了,才重新制服。
老头后来专门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那两个家族都有养杀人机器的习惯。白晓道,就是找一群资质不错的孩子教导他们各种杀人的手段,剥夺他们的感情意识,进行洗脑,再让他们自相残杀,一批孩子里最多能活下来一个。
方蒋喉咙动了动,他从口袋里掏出半包烟:我可以抽一根吗?
白晓伸手:也给我一根,不抽,嚼嚼。
烟圈飘散在海风中。
所以,当时的砚子只对两种情况有反应。
第一,主人的命令;第二,他认为的,危及性命的时候。
这样危险的人物,按理说,是不可能让他活下来的。
一方面,白晓的父亲动了恻隐之心,不忍英雄绝后;但让他下定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有一天他战友的女儿过来玩,一个不留心小孩居然从窗口掉了下去。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孩子凶多吉少时,却发现楼下某一层的窗户口,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衣服。
砚子的房间是装了铁栏的,右手还被手/铐锁在床头,白晓道,老头说,当时砚子被锁的那只胳膊直接折断了,他却一直没松开抓着小女孩的手。
大概是因为,他曾经有个妹妹。
后来,还真让老头一朋友想出法子了。白晓道,他是个精神心理双学位的医生,也是我半个师父。
白晓父亲的朋友注意到,陈砚在待机时,并不是全无反应的,只不过因为表情太呆,让人很难辨认。
比如,别人碰他胸前的功勋章时,青年的肌肉会瞬间紧绷起来;再比如,他看到一些冷兵器的玩具时,目光会出现焦距;还有就是对穿着漂亮小裙子的孩子,有一种奇怪的维护。
我师父认为,砚子身上可能潜藏着其他人格。
杀手是被后天培养的,那些不经意流露出来的,也许是他幼时人格的残余。白晓叹了口气道,不过很显然,危险的那个人格更接近我们定义的主人格。
他们想到的办法就是,靠药物和催眠加重砚子的人格分裂,诱导他幼时的人格占据身体的主导权。
作者有话要说:
本故事纯属虚构。
世界架空、国家架空、理论胡说八道、全为剧情人设服务,
千万别较真!
第54章饥荒2
方蒋手指夹着烟,许久没有放到嘴里:这种主导并不稳定,对吗?
是。白晓点点头,尤其是刚开始的时候,砚子敏感到,菜刀掉地上都能惊醒主人格。
老头说,砚子就像一只被伤害过的流浪猫,惊惧多疑,攻击性强,很难养熟。
想要得到他的信任,就要付出超乎想像的精力,而且还要做好得不到回报的准备。
但你父亲还是做到了。方蒋道。
他似乎明白,为何青年提起白晓的父亲,总是格外温柔。
毕竟,老头对砚子好到,我曾经差点以为,自己才是捡回来的那个。白晓立刻接道,玩笑话,砚子副人格特别可爱的,像有了个大号的弟弟。
许是觉得话题太沉重,他随口讲了件青年以前的糗事。
砚子的副人格生活常识基本为零,特别呆,傻里傻气的。有一年老头过生日,我们俩恰好都加班,没时间准备。他知道过生日得吃蛋糕,但是那个时候,砚子还被禁止外出,他不知从哪找了个蛋糕的图片,照着做了一个。
方蒋想了想青年只会煮速冻快餐的厨艺,道:做的很难吃?
不是难不难吃的问题,是根本不能吃。白晓笑道,他把面粉和水后,直接捏了个蛋糕胚,奶油是用牙膏和剃须膏,别说,还挺好看的。
最有意思的是,砚子跟着碟片学了生日歌和里面小朋友跳的舞,面无表情的对着老头表演完,然后切了块蛋糕递给老头。白晓越说越觉得乐,嘴都合不上了,你不知道,老头当时有多纠结;不吃怕伤了砚子的心,吃了怕伤自己的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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