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叉子的手一边抖一边问我,救护车最快多久能到。
后来呢?
后来,机智的我假装脚滑把蛋糕打翻了,才避免了一场惨案。白晓摇摇头,然后砚子一个月没理我,心眼在奇怪的地方,奇怪的小。
他们花了近五年的时间,才让陈砚的副人格趋于稳定,只要主人格判断没有性命之危,一般不会特意出来。
也许,主人格自己都觉得累了吧。白晓话锋一转,不过,他仍然是一颗炸弹。一旦爆炸,所带来的后果,我们谁也承担不起,谁也不想见到。
所以,老头去世前,交给了我一个任务。
听到这里,方蒋隐约猜到了什么。
这就是我之前问你那个问题的原因。白晓道,如果砚子失控,会伤害的无辜之人,我就必须杀掉他。
所以,白晓才格外在意陈砚的行踪。
方蒋将手里的烟掐灭,道:我明白,这个任务,我同样会接下。
白晓一直紧绷的神情松了下来,他望着遥远的海岸线道,眼神迷茫又带着几分空洞:我其实
什么?
白晓回过神,吐出烟叶道:没什么,回去吧。
快走到别墅前,方蒋透过玻璃窗,看到坐在旁边喝水的青年,似是想起什么,问道:不能告诉他,是怕副人格产生波动吗?
是。白晓道,严格说来,砚子两个人格并不是完全隔绝的,过分强烈的感情会彼此渗透,但他们谁也没有主动去探索对方的世界。
也许,他们也很珍惜现在的一切吧。
次日早上,明舟他们的车停到了别墅前。
来的一共有六人,明舟和叶花阳带了一个十八九岁、看起来有些羞涩的小姑娘;苏晴那边都是熟人,牧歌和丁新启。几人来的时候,将自己需要的东西也一起带了过来。
柏雪。明舟介绍道,我导师的女儿,写编程的高手,不过有些社恐,所以别太热情。
小姑娘躲在他身后,小声道:你们好。
在场的情商不算太低,低的也不怎么爱说话,大家或点头或回句你好便各忙各的。
只有你们?方蒋边帮忙搬运边问道。
叶花阳道:我们这边还有七八个,不过离得远,过来的路上又可能会卷入游戏,大概得迟几天。
我联系到了五个人。苏晴道,具体时间不好说,但都同意过来。
他们之中,也就苏晴和白晓体力差些,所以很快便清空了大巴车上的东西。
累死了!叶花阳瘫在沙发上,有没有水?
方蒋道:带来的矿泉水喝完了,烧水的话,要等一阵。
叶花阳拧开水龙头,竟没有一滴水流出来。
停水了?他疑惑道。
方蒋也愣了:之前一直有水的。
这里也会停水?白晓又试了试其他地方的水龙头,水管干得仿佛已经旱了好几天。
司南走到门前:我去看看公园那里是不是也没有水。
他伸手去推门,大门纹丝不动。
情况有些不太对。
陈砚用力拉了拉并没有拴上的窗户,也同样无法打开。
方蒋皱眉,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猛得回身跑向厨房,过了一会才从里面出来。
我的预感说,是个不幸的消息。苏晴道。
方蒋点了点头:所有的食物都不见了,不管是你们带来的,还是我们剩下的。
这是进入游戏副本了?叶花阳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好像没有听到提示啊。
副本?牧歌道,特意断水断粮的副本是要做什么?考验我们忍饥挨饿的能力吗?
方蒋道:大家先在屋内四处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众人简单地划分了下区域,开始搜寻,然而忙到下午,仍旧一无所获。
他们回到大厅,沉默与死寂,主导了整个空间。
最先动起来的是柏雪。可能是这样无声的面面相对,让她更加别扭尴尬,无法自处。
小姑娘拆开自己打包的纸箱,组装着带来的计算机,苏晴他们见状,也收拾起自己的物品。
有事情可以做,总归能让人安心点。
方蒋站在窗前,注视着外面。
在想什么?陈砚走过去问道。
你还记得吗?男人道,我们因为连接终端进入的副本。
嗯。
离开游戏后,萧岸的损伤没有恢复。方蒋神色沉重,也许,我们以为的现实,其实不过是另外一个更大的,进展更缓慢的副本;亦或是,每一个游戏副本都在慢慢侵蚀着现实,最终将它同化成副本。
简单的说,苏晴总结道,现实并不是安全的。
明舟道:所以,眼下是现实在恶化?
希望是我想多了。方蒋叹息道。
牧歌道:不管哪一个,总得有个解决的法子,要不游戏是打算让我们干坐着等死?
房间再次归于寂静
转眼到了晚上。
方蒋肯定是与陈砚住在一起,司南除了白晓,大概也不愿意和剩下的人在一个房间,明舟叶花阳相熟,牧歌和苏晴形影不离,麻烦的就是柏雪与丁新启了。
如果没有发生这种事情,安排小姑娘自己住一间倒没什么关系。
小雪,要不你先和苏晴姐姐她们住?明舟问道,卧室里再加一张床应该还有余地。
苏晴道:我没有意见。
我们可以当你不存在,你不主动找我们说话,我们也不会打扰你的。牧歌大大咧咧地直言道,你也不用烦什么礼不礼貌的问题,我更关心活不活得下去。
柏雪犹豫了很久,点了点头。
丁先生,要不你和
明舟的提议被丁新启打断。
我自己一间就好,自保肯定没什么问题,再不济也能撑到你们赶来。
其实,因为言刃副本里的一些事情,明舟并不喜欢丁新启。只不过很多时候,群体利益要放在个人好恶的前面,所以对方想来这里时,他没有拒绝。
不过,既然丁新启要自己睡,他也乐得顺水推舟:那丁先生一切小心。
异常是出现在这天夜里。
方蒋和陈砚被车轱辘声吵醒。两人坐起身,饶是他们见过了大风大浪,也被此时的景象搞得大眼瞪小眼,不明所以。
一个穿着燕尾服、着黑色兔子面具的执事,推着长长的餐车缓缓走到床尾中间,车上放着一条像是人大腿似的生肉,和一些厨房用具。
执事拿起刀子,切开腿肉,将里面的血放到两支高脚杯中,鲜血恰好装满酒杯。
放完血后,他又用刀子在肉上多切了几道口子,洒上香料,接着放入锅中熬煮。随着温度的升高,房间里弥漫起淡淡的肉香。
一天没有进食的两人,条件反射地吞咽了下口水。
肉很快就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