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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徒弟重生了——姜鱼(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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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委屈,幽幽看了殷无尘一眼,却也咬牙走过去。

殷无尘似乎也才发现这个问题,他眸光一闪,上前扶住如同在刀子上行走一般的小徒弟,将浑身僵硬的小徒弟揽在怀中,便带着他直接飞到了冷泉中心的寒玉平台之上。

这座平台同样被泉水浸润淹没,甚至比泉水更冷。

阮秋脸色已经开始发青了,殷无尘便与他面对面坐在平台上,分开阮秋紧攥的手十指紧扣,通过相贴的掌心将灵力包裹阮秋全身。

灵力入体,不算温暖,却强硬地将多余的寒气逼出,阮秋稍稍缓过神,才惊觉殷无尘已将他被暂时封住的灵脉解开,但与此同时,那股仿佛被小虫子啃噬四肢百骸的痛苦又涌了上来,伴随着冷泉椎骨的寒意,便是他紧咬牙关也还是泄出一声低吟。

唔师尊,疼

若非双手都被殷无尘握着,阮秋便要疼得坐不住了。

殷无尘俯身而来,额头贴上阮秋眉心,让阮秋无可逃避地与他对视,别怕,这是那股炎阳之气在你的经脉游走,你先调动灵力御寒,不要抵触,让为师进入你的识海。

阮秋一一照做,这个时候,师尊便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他忘了问师尊为何要进入他的识海,可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他便有些着急,正要问,却见什么东西跃入他的眉心。

倏然间,阮秋眼前一暗,仿佛坠入了一种元神离体的玄妙之境,隐约察觉到有什么在难熬的痛楚中叩开他的识海,他没有抗拒,待到眼前再亮起来时,他已身处自己的识海内境当中,而对面俨然是殷无尘。

阮秋忍痛道:师尊?

殷无尘第一眼看到阮秋的识海内境,眼中不着痕迹地略过惊艳之色,但看阮秋在自己的识海中脸色也极为难看,他便扶着阮秋坐下,双掌与阮秋相贴,一步步引导阮秋。

凝神调息,跟着我的灵力走,将你体内的炎阳之气逼到师尊身上,剩下的,便交给我。

阮秋艰难地应了一声,尽量不让自己受到痛苦影响,闭上双眼,去感受体内那一股外来的灵力。那是来源于师尊的灵力,他毫不犹豫地信任着对方,跟着他找到浮在经脉中的炎阳之气,因为体质不合,这股炎阳之气若压不住,便会灼烧他的经脉。

在殷无尘引导着阮秋将那股炎阳之气传到自己身上时,识海内境当中向来平静的湖面也开始躁动,浪潮拍在中央小岛上,源自阮秋元神的小鱼在水中翻滚,似乎与他本人一样在承受莫大的痛苦,很快便被巨大的苍龙龙尾卷住,龙身缓缓盘起来。

小鱼便被藏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水声终于停歇,这股炎阳之气悉数被殷无尘炼化,被阮秋转化为自身灵力,痛苦如潮水退去,阮秋也脱力倒下,已退出识海的殷无尘便抱着人走出冷泉。

熬过这阵痛苦后,阮秋耗尽体力,他的识海内境恢复了平静,小鱼也累得沉入湖底,他强打起精神,稍微清醒一些时人正在殷无尘背上,被殷无尘背着走在回房的路上。

便是累极了,阮秋也强撑着哑声道谢,谢谢师尊。

殷无尘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大抵是因为替小徒弟解决了一个问题,他温声道:累了便睡吧,我送你回房,等明日醒来有了力气,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不急在这一时。

阮秋识海里的小鱼确实睡得很香,不过他还不想睡。

难得与师尊这样说话,阮秋居然有些不舍得闭眼睡去,他有气无力地笑说:师尊,我想起来,十年前,我失明那时,您也曾经这样背着我走过山路,十年过去了,你还是那时救我的那个师尊,一点也没变。

殷无尘微顿,十年前的事,就这么重要,值得你一直念念不忘?现在的我,便不好吗?

阮秋不是这个意思,小幅度摇头,疲惫的秋水眸望向天上的一轮弯月,不是不好,只是觉得,十年后的师尊,跟以前不太一样

他悄悄打了个哈欠,声音越来越轻,温温软软的,让殷无尘的眼神也不自觉跟着变得温柔。

总感觉,师尊年长我许多,经历过许许多多我不知道的事,尤其是在我们分别后的这十年里,我曾经以为自己可以做师尊的朋友,但在十年后再见,我便知道自己配不上了,不过能一直做师尊的徒弟也好

殷无尘倏然停下脚步,为何会觉得自己配不上?

阮秋却没再说话。

殷无尘等了一阵,只等到绵长的呼吸声,他偏头看去,比他小了一轮有余的少年耷拉着脑袋枕在他肩头上,不知梦见什么,唇角微扬起,安静而美好,他却沉默了许久。

夜色渐浓,晚风微凉。

片刻后,殷无尘轻叹一声,背着他的小徒儿回房。

作者有话要说:

想不出这章的标题,卡了好久_(:з」)_

第三十三章极乐古寺,你在等我。(回忆章)

也许是因为殷无尘在身边,让阮秋格外安心,这一觉睡得很安稳,还梦到了十年前的旧事,那一年,只有九岁的他,在沧江上游一处山洞中遇见了那个身负重伤的男人。

只有九岁的阮秋,还不曾为自己异于常人的身体自卑,不过胆子也不比长大之后小多少。

那时,他闻到浓重的血腥气,就知道闯入山洞的那个人受了很重的伤,忐忑了好一阵,才敢摸索过去查看。摸到一手湿润时,小阮秋凑到鼻尖闻了一下,果然是血味,他吓了一跳,在男人身上抹了几下,感觉手上干净了又往上摸索,等探到男人还有鼻息,犹豫许久,还是给了他水喝。

但因为他看不见,对方喝到的也不多,好在熬了一夜,人还是醒了,却掐住了他的脖子。

大概也没想到这荒郊野外的破山洞里会有这么一个小孩,看着很小,只有六七岁的样子,脏兮兮的,还拿黑布蒙住了眼睛,轻飘飘拎起来跟鸡仔似的,男人稍微松了力道。

你是谁?

小阮秋蜷缩在山洞里睡了一夜,四肢如今还酸麻着,浑身都不舒服,任谁在这种时候还要被掐脖子弄醒,脾气也好不到哪里去,便是再害怕,娘亲哥哥都没这么对过他!

于是,在男人眼中小鸡仔似的小孩便在他手上扑腾起来,声音软软糯糯的,语气却凶巴巴。

你放开我!

男人很少碰见这种脆弱又娇气的小东西,小阮秋扑腾一阵,闹得他牵扯到身上的外伤,便将人放了下来,小阮秋什么也看不见,扑在地上懵了好一阵,才摸索着爬起来。

没一会儿,男人就喊他要水。

小阮秋呆了一下,抱住怀里的小水袋,同他商量,我的水不多了,你喝了就不要杀我!

像你这样的小东西,我动一动手指头就能杀一群。男人吓得小阮秋一哆嗦,趁机抢走他的水,一仰头就将剩下的几口水喝完了,之后将羊皮小水袋扔回小阮秋怀中。

小阮秋晃了晃空荡荡的小水袋,失望地叹了口气。

男人躺回地上,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讥笑,不就是一点水,回头再给你找就是。不过现在,我要先睡一觉,你给我安静一点。

小阮秋想说他一直都很安静的,是这个人把他吵醒了,可他什么还没说就被不知道东西给绑了起来,也发不出声音,等他长大后,他才知道,让他动弹不得的是灵力。

那时,小阮秋知道这是男人的手段,也害怕自己以后不仅是个小瞎子,还是个不能说话的小哑巴,而这个重伤男人在他心中,也从一个没礼貌的人,变成了一个大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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