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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医生我追定了——这医生我追定了(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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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辰公寓靠近江市的中心,紧挨着江市升学率最高的中学和最有名的私立学校,算得上是相当抢手的学区房了。

从权贵云集的别墅区打车,目的地是每平米价格高的令人咋舌的学区公寓,出租车司机忍不住好奇的从后视镜里频频打量着后座一眼不发的年轻男人。

阮屿从上车报出地址后,就始终沉默的看着窗外。

江市的地理位置比京市更靠北一些,气温也略低两度,春夜的寒冷不同于冬季,不刺骨却更磨人。

阮屿隔着外套摩挲了两下冰凉的胳膊,把脑门儿用力的抵在更凉的玻璃上,车窗外的绚烂繁华映在他眼中,没有热闹,却衬的那双眸子更显脆弱和伤感。

江市是仅次于京市、海市的二线城市,近几年发展十分迅速,如今阮屿每一次回到这个城市,都感觉越来越陌生。

灯火通明的街道,张扬灿烂的都市夜景,带给阮屿的却是更加冰冷的孤独。

到了目的地,阮屿沉默的扫码付款,开门下车。

凉风迫不及待的从袖口和领口的缝隙中钻进来,冰的阮屿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拎着包加快脚步走进小区。

阮屿机械的进电梯,机械的按下楼层,机械的站在自家门前输入密码,最后站在玄关望着一片漆黑的屋子,没有一丝鲜活的气息。

他回手关上了大门,来自楼道那一点昏黄的光也随之消失。

咚。

手里的包掉在了地板上。

阮屿卸去了浑身的力气,直接蹲在了原地,用力的抱紧自己,把脸埋在曲起的臂弯里。

太压抑了,他为什么要回来。

不知道蹲了多久,直到这个姿势使他后背没有完全痊愈的伤隐隐作痛,他才缓缓的松开手,掌心已经被指甲掐出了一排深深的月牙痕迹。

长舒一口气后,阮屿揉了揉脸,站起身,缓过一阵晕眩后摸索着打开了灯。

突然的光线变化,刺的阮屿眯了眯眼,适应后,才弯腰捡起包慢吞吞的走进客厅。

家具上还盖着布,一如他去年走时那样。

只住一晚而已,阮屿没打算收拾,他径直穿过客厅,直接推开卧室的门走了进去。

长时间没有住人,阮屿总觉得有些味道,他打开新风系统,拎着吸尘器简单的给自己收拾出了个能睡觉的环境。

洗过热水澡后,阮屿才觉得身上那股浸透了的寒意散去了大半。

躺了许久,却依旧没有丝毫的睡意,他关了灯,裹着厚厚的毯子坐在没有关窗帘的落地窗前发呆。

卧室里空调和新风系统一同工作着,细小的机械嗡嗡声让阮屿觉得至少房间里没有那么空荡了。

住在这所房子中有多少个无法入眠的夜晚,是坐在这个落地窗前度过的?

阮屿记不清了。

这所房子,是自己从哪一年开始住进来的呢?

十一岁,还是十二岁来着?

阮屿也记不清了。

只记得,父亲第一次带他来这里的时候,冷漠的告诉他,住这里方便他上学,他暂时就不用回家了,而这处房子会在他18岁生日时直接变成他的财产。

那时候,小阮屿天真的问了什么呢?

好像是问,父亲会不会一起陪他住在这里。

想到这,阮屿攥着毯子的手,用力紧了紧。

那个身为父亲的男人,当时用一种嘲讽的、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盯了他很久,反问他,你觉得呢?

阮屿在那之前甚至还侥幸的抱着一丝期待,希望被迫住进这里,只是因为弟弟讨厌他,而不是父亲的本意。

而那次之后,他清楚的认识到了,最讨厌自己的不是别人,是他的父亲。

静音的手机屏幕在黑暗的卧室中亮了亮,阮屿偏过头,看了眼锁屏上的提示,是喻南。

下高铁后,阮屿给喻南和赵深报过平安后,就直接把手机开了静音,他摸过手机点开消息界面。

绝世大猛鱼:「阮宝,睡了吗?」

绝世大猛鱼:「你那个傻|逼弟弟没抽疯给你找事吧?」

阮屿家里这堆说不清的破事,喻南平不是全部了解,但是大致情况还是知道的,尤其是顾时总给阮屿找茬儿添堵这事儿。

小岛:「要睡了。没事,放心吧。」

阮屿不准备让好友跟着他一起烦心失眠,自然不能说他今晚没在顾宅住。

绝世大猛鱼:「嗯,别受气,大不了就甩手走人,咱不惯着那个傻|逼。」

小岛:「好,我知道啦。放心。」

阮屿看了眼甩手走人四个字,又想起来那天喻南问他的,就不能不回来吗?

他把手机随手放在旁边,心里默默的又回答了一遍,不能啊。

又不是没有尝试过,前几年,年纪还小一些,还有点叛逆脾气的时候,曾经有一年阮屿真的就没有在生日那天回家。

阮屿想着反正每年也不是给他过生日,从自己记事起,生日的这一天就是最压抑的一天。

顾晏还没有再婚的那几年,每到阮屿生日这天,他都会喝很多很多酒,然后用猩红的双眼恶狠狠的瞪着阮屿,质问他为什么要出生,指责如果没有他,阮沐清又怎么会早早离开人世。

阮屿甚至每一次都觉得顾晏会扑上来打他。

因为,有次顾晏醉的太厉害了,对着阮屿怒吼,自己为什么那一年没有狠狠心直接掐|死他。

再后来,顾晏选择了再婚。

再婚之后的顾晏性情逐渐变得正常了一些,阮屿生日时也不用再独自面对父亲醉醺醺的怒骂,而是变为每到这天,父亲都会带着他去母亲的墓前跪上许久。

上大一的那年,阮屿终于第一次鼓起勇气,在这一天选择了逃避。

而顾晏却不愿意放过他,电话、微信、短信,一切可以联系的方式都在用最恶|毒的言语攻击阮屿,甚至是威|胁。

从那之后,阮屿放弃了逃避,就当去看看母亲,也总该每年回一趟江市,反正他从未过过一个正常的生日,也没有什么念想。

傅予熙下班回家时,站在玄关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阮屿今天不在。

怪不得屋里这么冷冷清清。

家里少了小朋友,傅予熙觉得做什么事都不太对劲。

做饭时,险些糊了锅。

健身时,在椭圆机上站了半天,才想起来没开电源。

洗澡忘开热水,关电脑忘了保存文档

总之就是什么都不顺。

就连躺在大床上,都觉得今天的床垫好像有点硌,哪个姿势都不舒服。

傅予熙暴躁的捞过手机,第无数次点开微信,看着置顶那个聊天框,依然没有一个红色的小「1」出现。

也不知道这个小没良心的睡了没有。

想起自己早上摔门而出的行为,和阮屿不能坦诚相待的态度,傅予熙啪啪啪用力的摁着屏幕,删掉了对话框里刚敲进去的字,赌气的把手机锁屏扔到了一旁。

阮屿是被雨声吵醒的,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就坐在落地窗前,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他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脖颈,摸过手机看了眼时间,才七点多。

自己应该只睡了不到四个小时。

天色阴沉的厉害,阮屿紧了紧裹在身上的毯子,歪头靠着落地窗,看窗外越下越密的雨。

睡眠不足让阮屿的感官变得有些迟缓,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像有点低血糖已经是半小时后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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