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此刻萦绕在两人之间的气氛并不算很融洽。
男人摘下眼镜,按了按太阳穴说道:这次比赛我觉得应该是让纪渡去,如果你真想参加那我找上面再申请一个名额。
时满因为这句熟悉的开头知道这是发生在什么时候的事情。
那时年少轻狂的自己,因为世锦赛的名额分配问题感到不服气,于是想向纪渡下战书。
因为这事情,言墨和自己有些分歧。
梦里的自己瞪大眼睛,开口道:你也认为我不够资格!
男人愣了几秒,然后说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言墨,你是不是跟其他队员一样认为我是空降到这个团队的,所以我根本就没能力。时满情绪有些激动,伸手扯住对方的衣襟。
言墨握住青年扯住自己衣襟的手,缓缓说道:我从来没有这样认为过。
那你为什么说应该纪渡参加?时满不满的说道。
男人拉下时满的手,摸着对方掌心里茧继续道:看到这些茧没有?
嗯?
数过自己有几块茧吗?言墨问道。
四块。
每块茧都代表着你曾经的努力,但是光凭努力是远远不够的。言墨停顿几秒,继续说道:冲浪还需要拥有面对大海时候的经验,而这些都需要时间去积累。
我时满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了。
言墨轻柔说道:时满,你才十九岁,以后有的是机会。
所以归根到底,你还是觉得我比不过纪渡?时满不由自主咬住下唇,那里被他咬得微微泛白。
言墨按住对方嘴唇,皱眉道:再咬就破了。
随后,他继续说道:你还年轻,未来有着无限可能,没必要因为一场小比赛而闹这么凶。
我在闹?时满语气不算很好,继续道:你当然向着他,那可是你的竹马。
他又不是我恋人。言墨低声笑起来,低沉的声音带着些许磁性:通常我会偏心我的男朋友。
顺带男人手指暧昧地蹭着对方唇瓣:你说是不是?嗯?
时满脸上微微泛红,随后支支吾吾道:我先出去。
梦里的画面猛地一变。
冲浪基地里乱糟糟的,救护车的警笛声、现场喧哗声交织在一起。
躺在担架上的男子清秀的脸上煞白一片,腿上包裹着一层层绷带。
急救医生边处理伤口,边忿忿道:冲浪而已,怎么会伤成这样!
因为有人不守规则抢浪,然后冲浪板把人砸成这样。旁边有个穿着队服的男子,他咄咄逼人问着蹲在旁边的青年:时满,你是不是故意的。纪渡受伤就没法参加世锦赛了。
时满身上满是泥沙坐在台阶上,他咬着拇指没有吭声。
担架上的纪渡扯了扯男子衣服:应师兄,这只是意外而已。言墨哥呢?
言教练?应雨华指着门口,说道:这不是来了。
言墨脸色微沉地出现在现场,视线扫过躺在担架上的纪渡以及蹲在旁边的青年。
他的脚步停顿两秒,视线停在时满身上。
言墨。时满抬头,眸子亮了起来。
男人面无表情,只是冷冷问道:怎么了?
应雨华在旁边添油加醋:说是训练时候抢浪弄伤的,谁知道是真是假。
他的话引起旁边姜谷的不满:训练时候出意外很正常的,小满还是个孩子
孩子?虚岁二十的孩子。应雨华嗤了声说道。
言墨没有任何表态,只是扫了时满一眼后便转身走向担架那边。
蹲下来问着医生:严重吗?
要去医院缝合,你们来个负责人跟着。急救医生提议着。
后面发生了些什么,时满并不是很清楚。
他仿若听到言墨说要跟着救护车去医院,然后安排其他人处理现场的事情。
青年眼眸黯淡下来,他略微缩了缩后把手肘藏了起来。
其实刚刚他也被暗礁割伤了,只是不太严重而已。
不疼。
真的不疼。
时满蹲在那里继续咬着拇指和下唇,他仿佛已经不知道疼痛,连指尖咬出血痕都未发觉。
而这次,却并没有人制住他这种类似于自残的行为。
等到救护车滴的一声开走后,留下来的人却开始低声议论着。
他们的声音很低,但是时满却还是听到了。
应雨华鄙视道:所谓的体二代就是一群拿着直通卡的特权生而已。
应雨华!姜谷扯了扯对方手臂。
扯什么扯,我说的又没错。应雨华嗤了声,问道:姜谷,你看我没说错吧。
算了。姜谷打着圆场,试图制止队友的发言:时满是咱们队里面最小的,经验不足很正常,出现这种意外谁也不想。
梦境仿若变得魔幻起来,各种声音穿透时满的耳膜。
是啊,他年龄小,所以勾引别人伴侣也要原谅他吗?
时满,你真让国家队丢脸。
时满,你把你父亲的名声全毁了。
时满
这时车身突然一个大颠簸,时满惊醒过来。
他眸子有些发蒙地看向窗外,晴空万里一览无际。
时满微微喘气,后背上满是汗水。
他告诉自己,那些事情都过去了,不要再在意了。
不对,应该是那些事情还未发生。
此时,前方驾驶座上的莱瑟特转回头:咱们到了。
时满看向车窗外,心跳渐渐恢复正常频率。
这里,将会是自己这一世命运的起航。
第11章
虽然冲浪运动已经加入奥运会,但是这项运动在全球范围内还是小众的极限运动。
入奥并不能让它与普及两个字划上等号。
根据某知名运动网站的统计,全球范围内大概有两千多万人参与冲浪。
然而,这个数据还不及其他运动参与人数的一半,甚至于未及足球运动参与人数的十分之一。
相当多的沿海国家,坐拥着极好的海滩以及海域,却并不知道冲浪这项运动的迷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