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两人的筷子同时放进了对方的碗里,懂了,酸了。
一顿饭吃得毫无滋味,季小屿觉得自己在此地很是多余,味同嚼蜡地往嘴里塞肉,甚至想买张票直接飞回京城。
人家并排坐着相亲相爱,只有他是没有人关爱的可怜虫,连汤都得自己盛。
你们能不能看看,还有喘气的人在对面坐着呢!
季小屿叹了口气,对不起,这俩兄弟可能眼瞎。
这种诡异的气氛持续到了电玩城,江暗好像跟店老板关系挺熟,进门打了个招呼,用五折的钱换回来一大堆游戏币。
闻岁站在投篮机前,卷起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跃跃欲试。
比比。闻岁手指转着篮球,回头看向两人,来不来?
季小屿皱着鼻子,往后退了一步:那我不是输定了,我不来,你们俩比。
儿子,让你五十分,够大气吧?闻岁诱惑道。
江暗单手抓着另一只篮球,在手里随意掂了掂:游戏而已,重在参与。
但投篮机就两个,闻岁和江暗并排站着,先开始了一轮。
随着秒表倒计时开始,两人姿态从容,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手势,如出一辙的精准。
抓球,抬腕,瞄准,投篮,百发百中,毫无失误。
旁边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投篮机的距离并不远,次次命中的人也不是没有,但即便上篮筐来回加速晃动,两人的手速依然很快,毫不犹豫。
再加上两个大帅哥完全同步的投篮动作,整个画面看上去相当帅气养眼。
季小屿简直看呆了,抛开性别,这两人方方面面都好他妈配。
倒计时结束,两边得分一样,周围一阵起哄。
闻岁笑着看向江暗,相当走心地夸奖:不错啊,打了个平局,有点东西。
不服气?可以再试试别的,赛车,打枪,甚至抓娃娃,你选。江暗挑眉,语气平静。
走啊,我今天不赢你我跟你姓。闻岁抬手勾着他的脖子,把人往旁边的射击区拖。
江暗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季小屿,强行顿住脚步:你是不是忘了还有个人?
哦,确实,还有个孤苦伶仃的儿子跟着。
原本想要跃跃欲试的季小屿双手可怜巴巴的抱着篮球,露出苦涩的笑:没关系,不用管我。
闻岁绕了回来,歪着脑袋看他:没事,我们看着你玩。
你们还是别看了,真的辣眼睛。
在季小屿第二十次完全不沾篮筐后,闻岁痛心疾首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就是人菜瘾大。
我就说了我不行,非要让我当街受辱。季小屿把球往槽里一推,你们请便。
江暗决定还是把这位小同学一起带上,建议说:赛车吧,那个简单。
季小屿突然觉得这张冰山脸变得有人情味了起来,感激涕零:感谢哥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哥也是你叫的?闻岁不悦地啧了一声,不许这么叫他,换个称呼。
江暗低低笑了一声,身心愉悦。
季小屿张了张嘴,是他错了,闻岁对他哥的占有欲也不是一般的强。
一时之间,他竟然分不出这俩霸道鬼谁能更甚一筹,反正他是败了。
三个人坐上三辆色彩缤纷的摩托车,进入游戏,季小屿被艰难地夹在中间。
他往左边看了看,闻岁绷着下巴伏在机身上,晃动着车把,动作利落干脆,硬生生骑出了哈雷的气势。
再看右边,江暗相对没那么外放,只是松松撑着,踩着油门,姿态痞懒,一股子随心所欲的掌控感。
屏幕上两辆对应的赛车你来我往,一骑绝尘,不相上下。
明明中间隔着一个人,却好像自动圈进了一个属于他们的结界,别人压根闯不进去。
季小屿放弃治疗,遛弯似的开着小电炉缓缓前进,时不时地撞上两边的围墙。
心中再次感叹,这两个人,旗鼓相当,好他妈配。
按这股暗流涌动的劲儿,自己的那些脑补也不是没有可能。
就是不知道他们俩是弯的还是直的,看不出来,难以判断。
正脑子乱糟糟的想着,肩膀被闻岁拍了一下,又是会心一击:儿子,你也太菜了吧,连终点都没到?
啊,结束了?季小屿回神,看着屏幕上的排名,闻岁以相当微弱的优势领先了0.02秒。
手下败将。闻岁利落从摩托上翻下,挑衅地看着江暗,看样子你那闹铃真得用到葬礼了。
江暗很轻地耸肩,无所谓道:输给你不丢人。
哎,你昨晚是不是偷补情商课了,嘴这么甜。闻岁眯着眼睛笑,今天这趟本少爷还是很开心的。
江暗瞥了一眼他,相当纵容说:开心就好,想玩什么,都陪你。
季小屿往后弱弱地退后一步,毫无底气:我觉得,我要不还是回家吧。
觉得没意思么,要不回酒店斗地主?闻岁后知后觉意识到把人叫回来,也不能真冷落了,父子情还得勉强维持。
夹缝生存的季小屿在心里哀嚎,谁要跟你们俩回去盖棉被斗地主啊!你看不出来我很多余吗!
但是碍于江暗探究的视线,他不敢说,怕横尸当场。
没事,就在这儿玩,玩到天黑。季小屿有气无力,生无可恋。
闻岁是彻底玩疯了,拉着江暗横扫全场,挨个把每个比赛刷新记录,兴奋得不行。
他哥倒是乐意陪着,就是苦了全程强撑的季小屿,几小时下来,感觉能累瘫在地。
再从电玩城出来的时候,天色已晚,暮色将至。
季小屿跟着他们俩回酒店点外卖解决完晚饭,拎着书包,再三强调:我准备走了,绝不多留。
今天他算是看出来了,以前觉得自己跟闻岁关系铁,那是没江暗作对比。
在他哥面前,闻岁才回到那个完完全全放松的自己,并且发自内心的感到开心。
两相比较,自己输得相当惨烈,但甘拜下风。
这谁比得过啊,哪怕闻岁以后找个漂亮老婆,绝对也是输得一干二净。
又没人赶你,你爸是不是老喝酒,那个家有什么好回的。闻岁仰头躺在沙发上,懒洋洋的,旁边小桌上堆着一大摞今天刷分赢回来的战利品。
季小屿舔了舔下唇,干巴巴说: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我总不能跟你们一块儿住。
经历了这一整天的折磨,他已经承受不起接近午夜场的心灵震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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