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很快就会醒?这就是你们私自带他来做研究的理由吗?严冽冷声反问。
控制好你的情绪,你的怒气会传染给你的分兽。严谨学提醒道。
我们是经过他同意了的。严谨学继续道。
严冽抬头看他,是哄骗他同意的吧?他什么都不懂,您究竟是用了什么说辞,才让胆子那么小的他乖乖爬进了检测舱。
你真不该这样,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为了你好,包括他。严谨学指了指严冽怀中的小孩。
刚刚出现的那条分兽熟悉吗?是不是和你梦中的一样?
确实是一样的,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但他也知道,身为人鱼的容芽,是不可能拥有这么强大的分兽的,不然也不会被关在贩卖场受那么多苦。
你在偷偷调查的事,我现在可以全部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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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容芽这一觉睡得不太舒坦,他感觉得到大脑被强行灌入了某种东西,让他的脑袋又涨又痛。
他想醒过来,可四周漆黑一片,他什么都看不见。
容芽有点害怕,拢着自己的衣服不停朝前跑,他想去找先生,找到先生就好了。
崽崽,崽崽。是先生在叫他。
容芽循着声音追了过去,终于在黑暗里看到了一丝光亮。
崽崽。
他看到了男人宽阔的背脊对着他,男人只是微微侧了一下头。
容芽能看见他菱角分明的下颌线,以及唇边那似有若无的笑。
快过来,我们回家了。男人循循善诱。
容芽努力晃动着双腿,可是他发现自己的腿变成了尾巴,他没办法奔跑了。
先生离他越来越远,直到那抹背影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容芽哭着喊起来:您等等我呀,我想和您回家,您别不要我呀,我想回家。
身体突然一空,心也跟着悬坠了下去。
有人在他耳边一直温柔诱哄,不怕,我在。
容芽的眼皮掀了掀,眼前模糊的景色开始变得清晰。
这不是他熟悉的地方,可周遭都是先生的味道,让他生出了些安全感。
圈着他的怀抱十分温暖,一声声叫着崽崽别怕,容芽知道自己是脱离了噩梦了。
没有什么比这个强有力的拥抱更让人安心的了。
容芽无力地抬起了手,顺着严冽的背脊摸了摸,先生。
听见小孩的声音,严冽捏着他的肩膀和他分开了点,这才看见小孩已经睁开了眼睛。
刚刚的小孩陷入梦魇,躺在床上又哭又喊,一双手在空气中挥舞着乱抓,嘴里可怜兮兮地喊着不要走,带我回家。
严冽心疼坏了,把小孩抱了起来,告诉他一定会带他回家。
容芽出了很多汗,薄薄的T恤粘在后背,额前的刘海也湿透了。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严冽腾出一只手去摸小孩的脸,又顺手把他的鬓发撩到耳后。
没有容芽虚弱回答。
小孩惨白着一张脸,还冲着他咧嘴笑,声音软软又雀跃,您来接我的吗?
嗯。严冽低低应了一声。
那我检查合格了吗?容芽小心翼翼询问道。
严老爷只说让他配合一项检查,具体检查什么,那位老人家并没有透露。
他只是说:如果你不想小冽受到伤害的话,最好配合一下,这项检查必须要出自你自愿,否则会很危险。
容芽手心的汗在T恤两边抹了抹,他低头不过想了片刻,就又抬头问:检查合格的话,我就能一直呆在先生身边了吗?
那位老人点点头。
容芽相信他不会骗自己,可能因为严老爷长着一张很可信的脸,还有那冷淡又运筹帷幄的神情,都和他的先生有几分像。
那我愿意配合的。
没人知道容芽说出这句话需要多大的勇气。
他跟在严老爷身后来到地□□测室,周围的一切都和当初关住他们日日折磨的实验室非常像。
不好的回忆如洪水泄闸倾泻而来,拔鳞片,电击,无休止的抽血,一幕幕惨痛的画面都在他眼前过了一遍。
容芽双腿打颤,几乎挪动不了步子。
两个保镖从他身后将他架了过去,体测室的低气温让他打了个喷嚏,他说不清是太过害怕还是冷的,总之他一直在发抖。
不用紧张,放轻松,现在你躺进那里面。另外一位老人拍了拍他的肩和蔼道。
容芽望着那透明的玻璃舱陷入迷茫,那是什么?
身后的机械门被打开,走进来的人他认识,是贺医生。
他对着另一位长者喊了声爷爷,又对严老爷道:我们得抓紧时间了,阿冽已经回去了,很快就会发现他被带走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容芽无措地往后退了两步。
你不要怕,普通检查而已,你要相信我们,我们是阿冽的朋友和亲人,不会害你的。贺子骄安抚着他的情绪。
是啊,他们是先生的朋友和亲人,不会是坏人的,而且做完这个检查,就可以永远呆在先生身边了,他可以的。
容芽乖乖躺进了那透明玻璃舱,听外面几个人议论,说是要先让他陷入深眠状态,体测才能开始。
容芽睁着眼睛看着雪白的屋顶,贺医生拿着装着蓝色液体的针管在他手腕上推了一针。
只是让你睡得更沉的东西,别怕。贺医生说。
容芽开始昏昏沉沉,他感觉有人在他太阳穴两边贴了什么东西,不太舒服。
再等等,他还有意识。
可以关舱门了。
容芽不知和药物做了多久斗争,在最后彻底失去意识前,他好像看到了先生焦急的脸。
崽崽,你听着,没有任何人可以评判你是否合格,你就是最好的,知道吗?以后不许再答应别人这种要求,不管提这个要求的人是谁。严冽一字一顿嘱咐着他。
可是这样就能呆在你身边。容芽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嗫嚅道。
崽崽,我们一直都会在一起,这件事我非常笃定,不需要别人来替我们做决断。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容芽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情话。
先生和他的心思是一样的吗?
咚咚。房间门被人敲了两下。
什么事?严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