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又由那右袖空荡、形容枯槁的人影轻轻说着,终于成为了风。
这算是得偿所愿吗?
其实我如今分明也算如愿了。
瞧。
文王垮台,宁氏王朝断绝,与我彻底无关。
我现在能去自己想去的地方,能骑上马走走停停,随心所欲了。
并且,尽管我逐一遣散了自己的势力,人脉却不是说散就能散的。
因此,没有任何一方势力有胆子动我。至于路上所遇的流氓绑匪,我自己的刀足够。
可我看着自己的倒影。
孑然一身的倒影。
只觉得冷。
于是我抱紧双膝,紧挨着坟。
立在边上的人影发出一声咳嗽:有摩擦很正常,闹矛盾无可厚非
蚩无方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
自一路跟着我以来,他要么就让他那些蜘蛛送几张小纸条,要么就在我表现低落时探出头来上几句。
我的心情已从起初的烦躁变成了现今的自动静音。
然兴许是今夜冷月幽幽,坟山苍凉。
那堆没用的废话便就此转化为感慨,化作向着空旷处的一声叹息。
他不可能不管你的。
可他没有出现。
一个月。
三个月。
半年。
入冬之际,南方的天落下细细的雪。
嘶嘶
蛇虽是条不同寻常的蛇,但到底天性惧寒,在我袖子里直打哆嗦。
我便从这片隐居半载的竹林里出去,来到附近的城镇购置毛毯,预备给它做个窝。
不料视线投在我身上。
一道、两道数量不少。
我放下手中毛毯,缓步离开闹市区,迈入一条不会祸及无辜的小巷。
随后一道道人影和一只由虫潮组成的巨型蜘蛛近乎同时出现。
后者自口中噗噗吐出蛛丝,将前者挨个糊在了地上和墙上。
如今的蚩无方旧怨已结,他在世上唯一挂念的就只有自己的儿子。
然而他完全不敢在儿子跟前冒头,只能曲线救国。
我虽对此人没有半分好感,但他平日将自己隐身得不错,这种时候还能当工具人用用,无所谓了。
噌!
刀出鞘。
那为首的家伙在蛛网中挣了几下,见我提刀走近,当即发出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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