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裴家将门名世,忠烈镇国,与宁氏最门当户对。
特意点了忠烈,暗示明显。
文王是不知我曾服役裴家军,但长宁公主知道,长宁公主无疑已将我的情况同他说了个全。
果然,他下一句便道:那裴家二郎少年为将,势如破竹,可谓英雄。
英雄美人,天作之合。
此言听着像是要把我许给裴铮,那微眯的眼睛也在瞧我反应,然而我清楚,这只是戏弄。
如料,那叩击声稍稍一止,高座上语气慢悠悠。
两年前,裴家二郎以北伐为大,无暇儿女情长为由推了婚事,这一次
男声带了笑意,仿佛慈爱宠溺。
本王终究是做父亲的,怎会放任别家小子,让自己的女儿伤心两回?
话已畅明。
要嫁给裴铮的不是我,是长宁公主。
我自然记得两年前驻北,一日贺兰瑾去帐中找裴铮对峙,裴铮表示自己拒了赐婚。
他那时候就喜欢我了,但我那时候并不知道。
或者说我虽有所察觉,却因对耀眼光芒的仰视而退缩,不敢信。
忆起彼时,不禁微恍。
文王约是瞧见我神色,于是施施然起身,笑得愈发可亲。
当然,你姐姐出嫁后不久,本王也会为你另择一户好人家。
其实我不大理解。
我不明白文王为什么觉得这能打击到我。
裴铮娶长宁公主?
怎么可能。
且不论裴铮本人那性格,裴家如今已和文王决裂,长宁公主即便进去了也不是嫁人,而是作质。
而长宁公主不比我这个细作,她仍是文王手中最忠心稳定的棋,文王哪里舍得?
至于我的婚事。
诚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文王是我的生父,但我还有个养父。
文王想在我的婚事上做文章,就不得不顾及赵王。
不过,今日确实再度给我提了个醒。
我毕竟置身天麓宫,身处文王的地盘。
尽管造势,纵使与刑部尚书等人密结文王仍是文邦的王,王要硬来,臣又怎能阻止?
但民可以。
嘶嘶
正忖,一条小乌蛇从窗口攀进室内。那蛇首摇摇晃晃,好似眼冒金星。
这不是第一次了。
我也是从姬少辛那里才知道,原来天麓宫和南境卡口异曲同工,都囤了鼠尾草。
鼠尾草的气味对人无害,但于蛊致命。
南境卡口因时常和苗寨蛊师打交道,便有每隔四日烧一次鼠尾草的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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