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手腕。
拉开袖子,那里套着一串古朴的桃木珠串。
巧合吧。麦叮咚收回手,故作轻松地笑道:哪有什么浓雾啊器物的。
我直觉一向很准。陈警官心里烦躁,又想抽烟,这网站早被盯上了,我说实话,这么长时间了,一直跟踪不到发帖人。
那您找我是...
你说你到了桃花村,怎么了来着?
去了就走了。
上一句。
麦叮咚歪头,我和朋友过去,见到你们以后就走了。
停。陈警官按下车窗,抱歉地颔首,又掐住烟猛吸一口,你说你们,但我记得,我是一个人过去的。
夕阳染城,四周一片宁静,麦叮咚却浑身发冷。
寒意从脚趾头一直蔓延到发顶,沉默诡异。他张张嘴,喉咙却很干。
咚咚
副驾驶车窗外站着两人,陈警官鼻腔火辣辣的,眯着眼低声对麦叮咚说:没别的意思,最近恼人的事情很多,我就来找你聊聊。
语毕,他倾身按下车窗,如果你知道些什么事,也欢迎来找我。
路灯之下,钟陌执胳膊撑在车窗边缘,探身说:麦麦,走了。
不好意思。陈警官颔首,隔着麦叮咚,向钟陌执递出一根烟,打扰了。
一只手截胡掐住,陆世延抿唇咬住,娴熟地跟陈警官借火,好久不见。
他对麦叮咚扬起下巴,我们那刚来的小子,没犯事儿吧?
除怨难以避免在事故多发的地方留下踪迹,时常会有警察找上门。陆世延听到消息以为麦叮咚被找麻烦,怕他说漏东西,紧赶慢赶跑过来。
陈警官摇头,私事儿,问他点问题。
他拍拍麦叮咚的肩,瞧着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辛苦了。麦叮咚沉默一会,拉开车门走出。
轿车扬尘而去,只留下淡淡烟味。
陆世延靠在路灯杆子上,听麦叮咚犹犹豫豫地把事情给他说清楚。
按理说。陆世延抖抖衣服,怨灵只能在固定的范围内活动,你要是猜有怨灵走出来,那事情严重性就不同了。
先别想那么多,好好休息段时间。他转向给麦叮咚披衣服的男人,思忖片刻,最后叹气说:你是我见过最怪的炸鬼。
说起别的炸鬼,麦叮咚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他眸光闪烁,诡异的不适烟消云散,别的是什么样的?
陆世延沉吟一阵,还是我刚做除怨师的时候碰上过。
像黑洞。压迫感很强,从不说话。回忆起来,陆世延也有些怅惘,当时狗贼年纪小,对炸鬼狂热的厉害,床头桌面都摆着黑色照片。
选择变成人类的,他倒是第一个。陆世延高深莫测地看了看麦叮咚。
在注视下,年轻人耳朵颤动,意味不明地缓缓染红。
微凉的手指捏在耳廓,留恋地搓来捏去,麦叮咚扭头瞪他。
陆世延掏出电话,对麦叮咚颔首,做的挺好的,除怨的事情别和普通人多说。对未知的恐惧会杀死很多人,我们沉默就好。
先走了,短期内别急着参加任务了。
麦叮咚侧身避开钟陌执的手,乖巧地点点头。
等人走远,他才放开手脚使劲抖抖,把沙子全部颠下去,面色不虞地说:别总摸我。
好。
答应是挺果断,如果忽视霸道落在后腰的手的话。
一盆盆绿植整齐排在店门两侧,不知是不是因为经了钟陌执的手,叶片愈发翠绿鲜嫩。
踏入店里,地板锃亮,灰尘浮毛一点都没,书籍也堆叠整齐。
麦叮咚怕惊扰客人,悄悄地长呼一声,怎么这么干净!大鹅干的?
阿吉跑出来,凑在麦叮咚耳边说:你带来的帅哥弄的。他啥意思?
圆眼悄悄打量钟陌执,阿吉掩面偷笑,拱了下麦叮咚,店主魅力无边。
钟陌执在陌生地方毫不忸怩无措,不去打扰麦叮咚,他放轻脚步,又去收拾别的地方。
阿吉打量陌生男人的后背,对方宽肩窄腰,俯首摆弄架子时候,肩背肌肉隆起,举手投足都是成年男性的从容。
等麦叮咚放下包,她用本书遮住脸,悄悄问:他不会追你呢吧?
没听到回声儿,阿吉八卦地扭头,正看到麦叮咚桃红的双颊。她抓心挠肝地低嚎,兴奋过后又深深忧虑,你哪弄得过他啊?别吃亏了。
听说怪痛的。阿吉苦着脸。
麦叮咚给她推开,嗫嚅着唇说:谁跟他那什么了。
柏拉图式恋爱?阿吉怀疑地哦了一句,扁扁嘴只是再次说道:不吃亏就行,每段恋爱都是经验包。
不谈。麦叮咚抓狂地说:不谈不谈不谈!
有在书里面看到信吗?
信?阿吉摇头,没见到。
错开吃了晚饭,各自洗漱过后,麦叮咚发丝还湿漉漉滴水。
他将羊皮纸和黄色晶石挂坠琐入柜子,又把那枚不知用处的种子放入空花盆埋好,拿着纸笔,钻入了店里侧的房间。
讹兽正懒散躺着休息,被麦叮咚一把掀开。
你俩土匪进村?
床沿坐着两人,床上的空间被压缩,讹兽不高兴地嚷嚷,凑到麦叮咚肩头去看,弄什么呢?
通电话。
回程车坐的腰酸背痛,麦叮咚干脆站起,一个个拨通电话。
近二十个号码,只有四个打通。
后来按的拇指酸,渐渐变成他念数字,钟陌执拨电话过去,讹兽就那么瘫在床上,看着他俩。
那你什么时候去找那女孩的爸爸?
明天就去。沉默的男人陡然开口。
麦叮咚错愕地张张嘴。
去完,我们去你丢失嗅觉的地方走走。钟陌执摸摸他头。
明知道是要去阿婆的村子,查清楚然山的身份,这话听着
讹兽侧着身子,无语地说出麦叮咚的心里话:像去老婆的娘家瞧瞧。
为了第二天精力充沛,晚上睡觉时,麦叮咚坚持打地铺,与钟陌执分开睡。对方倒也不抗议,主动抱被子在沙发将就一晚。
等翌日醒来,麦叮咚惊觉家里也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你不需要睡眠吗?他惶惑。
钟陌执牵起嘴角,带着清洁剂味道的手拍在麦叮咚腿根,往上拢了一下,痴迷于其手感,不禁又捏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