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气扑鼻,把沙棘果味道全部覆盖。麦叮咚一切感官都变得无比迟缓,后知后觉对方是在别扭吃醋。
但你毫不在意有人试图带走我。
麦叮咚觉得耳垂变成面团,被牙齿叼住拉的无限长。他费劲地扭头解救它,刚想说话,肚脐眼被冰凉的指头碰上。
完全属于我。掐住被谭生说怪粉的东西,钟陌执咬住麦叮咚的后颈肉,行不行?
眼睛忽然瞪大,两人酒味混杂,麦叮咚身体余麻未消,手用力地拍在胸前,喂!别掐!
一双脚站在身前,猝不及防,麦叮咚心脏跳的快蹦出,条件反射前倾身体,遮掩突起的上衣。
你一个人喝晕了?
是温的声音。
似乎是看不到钟陌执的存在,麦叮咚松了口气,尽力佯装镇静,扬起下巴带着笑容,有点,我休息一下。
唔
被掐住扭动了一下,麦叮咚额头瞬间浮出细密的热汗,他浑身都绷起,咬着牙对温说:怎么了吗?
在芸虹市对你语气重了点,我道歉。
温也有些上头,瞥过麦叮咚微颤夹紧,又猛地叉开的腿,没多疑虑,只是别扭地说:我单纯讨厌炸鬼和弱者,你气息温和,算我识别错误,别介意。
这地方是非多。硬要说的话,这次把怨气源头掐灭,动了总部几个人的蛋糕。
麦叮咚压根没听进去,不敢置信地垂首看向腿根处。
你不舒服?温抬起手,想去触碰麦叮咚的额头,对方却像被人向后拉了一把避开,两手无力地捂住嘴,浑身僵硬地瘫坐。
似是呜咽从指缝泻出,再仔细去听,却什么都没有。
到底怎么了?
胳膊肘挡在胸前,衣裤莫名凌乱,麦叮咚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对劲。
温拧起眉毛,细细感受,确认边上没有陌生存在。
只当是年轻人不胜酒力,他不带恶意地嘲笑两声,最后说:后续也许会有人找你麻烦,及时找我,我会帮你解决。
温此时穿的是男装,领口松垮,露出尽是纹身的锁骨。
他看着麦叮咚胸口的黄色晶石,嘟囔了些什么,随后走直线离开。
等人走远,麦叮咚才松开紧紧捂住嘴的手,参杂酒气的喘息吐了出来。
你怎么这样!热汗滚下,他鼻音很重。
太阳穴被重重吻了下,两只作乱的手抽出。
还委屈了。钟陌执掰过麦叮咚的脸颊,炫耀般的举起另只手,朦胧光线下,半流质的东西顺着指腹落下。
确认麦叮咚注视着,他启唇,将它们咽的一干二净,火气消了一半。
钟陌执端起杯子咽下酒水,随后鼻尖蹭着麦叮咚后脑勺,确认上边儿没沙棘果味道。
他抿抿唇,遗憾地说:不能亲你了。
酒馆一直欢庆到深夜。
即使墙壁厚实,也经受不住大漠夜里的凉意。怨灵倒好说,衣物单薄的人类却难以忍受。
等外来者走了干净,酒馆零散留了几个人打扫卫生。
老板打了酒嗝大手一挥,都回去吧,天亮就能解放了,还打扫做什么。
也是。
椅子拉拽开,一人捡起落在桌底的粉色花,好奇地嗅嗅,清香裹杂甜味,他说:哪来的桃花,好香。
鼓手跳下舞台,端详片刻,半开玩笑地说:荷尔蒙的味道吧。
酒精让整个小镇睡得很沉。
直到烈日再次悬挂在顶上,街道才开始有人影走动。
麦叮咚本还在沉睡,门忽然被一脚踢开,隔着毯子一人冷不丁扑了上来。
他瞬间睁眼,惊慌地撑起身子喘气,谁,谁。
小爷我!来人抱着毯子一角来回打滚,全当麦叮咚不存在。
大鹅!麦叮咚的惺忪睡意全部消失,他扁着嘴把小孩抱在怀里,带着委屈说:你没事儿。但你还以为你是个兔子呢,好重!
讹兽忽然沉默,落寞地说,麦。
啊?
讹兽不吱声,麦叮咚心缓缓下沉,乱了阵脚,你还不舒服呢?
看麦叮咚急地团团转,讹兽咧嘴大笑,反正比你这嘴红脖子红的舒服。
...又开始骗人了。麦叮咚重重摸了把讹兽的辫子,屈腿下床穿鞋,宿醉后头还有些晕。
讹兽挑眉,你站那干啥?
麦叮咚掀起衣服,顺着流畅的腹部线条向上,视线落在胸口两点上。
噗嗤。讹兽跳到椅子上,快被麦叮咚笑岔气,指着无语说道:你昨晚喝酒干嘛去了?怎么还带俩沙棘果回来?
沙棘果...麦叮咚太阳穴直跳,放下衣服去洗漱,嘴里还一直念叨沙棘果。
收拾完,他拎起桌子上一罐冰可乐,抖顺自己的卫衣,拉开门,可乐怎么就一瓶了?
小爷休息的这两天喝光了。
还挺馋。走出门,符伏和许问夏正巧从楼下上来。
符伏把一袋东西丢给麦叮咚,代币换的,多亏你一开始换的初始代币,这些都给你了。
麦叮咚又把它丢回去,浅笑地摇头,不好收,你们拿着吧。
见他态度坚决,符伏忖量一瞬,还是取出一枚种子塞到麦叮咚手中,别倔了。和你说个好笑的。
还记得上次你一觉醒来,所有附体全部被清理干净吗?
麦叮咚眨眨眼,点头。
许问夏在指尖绕上红绳,接下去说:这次,镇上所有沙棘果都没了。
噗讹兽前仰后合地笑。
人都在楼下聚集,作为原住民的怨灵排成两条队伍,等待离开。
与昨晚的热闹截然不同,此刻的小镇沉默了许多。温换回皮裙,翘着二郎腿坐在挂毯下,惬意地吹风扇。
早上就没见到的钟陌执站在交易所二楼,俯视楼下,剩下一半火气也消失殆尽,破天荒唇角带着笑。
鸦像毯子一样挂在栏杆上,百无聊赖地晃动。
什么时候走啊。他吐出一枚沙棘果,酸的皱脸,好难吃。
等着。
符伏与许问夏没有去往地底矿洞,所以主动申请除怨。她们手上都绕着红绳,坐在简陋的木桌后侧,面容很快就有了倦意。
被触碰的怨灵身体逸散焦臭味,平静地等待身体完全透明。
需要帮忙吗?麦叮咚悄悄凑在符伏耳边问她。
没事的。
我需要帮忙!女孩清脆的声音打破沉静,她双手握拳摆在胸口,商量道:我很想告诉爸爸,他女儿过的很好。
可以不可以?自知要求有些过分,她声音渐渐变低。
啪
一支笔被拍在桌上,麦叮咚挠挠耳朵,为什么不可以?
写地址吧,如果你爸爸还没搬家的话。
谢谢!
他俯下身,安静等待女孩写完。光线擦过侧脸,整个人都温柔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