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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官之后我改行算命了——秋声去(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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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棠如搭在窗沿的手动了动。

为首的人举着火把,斗篷下一张秀丽面容分外清晰,正是薛慈宜。褪去天真稚气后,她的脸有种诡谲的艳丽感,像是一株盛开的罂.粟花。

沈遇今晚并不在她身侧。

宫女和内侍在惊慌中被驱赶到另一间大殿,谢棠如不动声色地坐在桌前,斟了一杯茶。茶水添至满时,薛慈宜正好在谢棠如对面坐定。

她笑盈盈地托着下颌:我名义上的爹也就是虞州刺史教过我,茶水倒满是赶客的意思。原来谢世子这么不欢迎我么?

谢世子眼皮子抬了抬,口吻懒洋洋的,颇为倦怠般,原来薛姑娘对自己还有几分自知之明。

谢世子。纠正你一点我姓虞。至于薛这个姓氏。她扶正鬓边珠钗,轻蔑地笑了声,又转开话题:我当然很有自知之明,不过你好像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处境?

说着她咯咯地笑起来,你是在等商清尧来救你吗?他眼下自身难保,哪里抽得出身出来找你呢?

沈遇和废太子在一起?谢棠如看着她的脸色,点了点头,看来是的。你们调动了京中四门的守卫军,来围攻皇宫。

四门守卫军统领是工部尚书的姻亲,工部尚书早就与废太子结盟,而废太子又为鬼方族操控。三方关系错综复杂,互相制约,也难为沈遇能让三方之间的关系始终保持某种平衡。

没错。是我们兵分两路,我来找你,沈遇带的人堵住了商清尧,商清尧也确实派了很多人看守你,不过那些人太蠢了,被一点小小的计谋就引开了。虞声说,可是就算你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也没有什么用。

谢棠如没有接这句话。

商清尧派来的人当然不蠢,谢棠如费了不少心思,让不惹人怀疑的叫谢元在今晚把大部分人手调离开,目的就是和虞声见上一面。

毕竟他还有一些疑惑需要从虞声口中得知答案。

他的沉默在虞声看来无疑是认输的宣誓,虞声勾了勾嘴角:你放心,虽然鬼方族和商氏有旧怨,但我不会伤害你。我今晚冒这么大的风险来找你,只是想让你和我们一起回岭南。你是我的族人,我的同胞,我不会欺骗你。何况鬼方族才是你血脉的归处

谢世子自动略过虞声后面一连串胡言乱语,只略一挑眉梢:旧怨?

没错。既然要彻底取信于谢棠如,那虞声不介意告诉他一些东西,我们和废太子定下盟约,用鬼方族的力量帮助他得到想要的东西这是一笔交易。实际上这样的交易在几十年前就曾经做过一次,上一次和鬼方族做这样的交易的人是先帝,可是他在登位后并没有履行自己的诺言,烧毁当年鬼方族和商氏王朝定下的臣服条约,归还我们应有的自由。

商氏的人,是可耻的毁诺者。

谢棠如蹙眉,尽管虞声说的冠冕堂皇,他也不怀疑对方说了假话,但谢棠如还是觉得虞声对商氏、对先帝的怨恨并非出自族群的尊严与自由,更多地像是仅仅来自于个人的感情。

她才是真正和先帝有旧怨的人。

第83章吹笛到天明03

但这种猜测同样是荒唐的。

因为并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生长在帝京之外、自幼受虞州刺史宠爱长大的虞声,和先帝有什么仇。

他们甚至从未见过一面,没有任何可能结下仇恨那么这份仇恨必然是虞声在出生之前就有的。难道是父母的恩怨?

谢棠如脑海里飞快闪过这个猜测,随即又觉得不可能。

虞声的仇恨更像是发自内心、出于自身,假如是上一辈恩怨的延续在谢棠如看来,以虞声的性格,她并不会对其他人的遭遇感同身受,即使那是她的亲人。

何况,先帝若是动得了鬼方族的人,也不会登位多年后始终对这一族讳莫如深。谢世子觉得这真不是他看不起先帝,而是他觉得先帝委实该是个好脾气的人,为了他屁股底下安安稳稳的皇位,他宁可忍一时之气,也不会触怒他无法剪除又忌惮不已的鬼方族。

这可就十分有趣了。

谢棠如不觉弯了弯眼眸:方才薛姑娘提到一件事,让我颇为好奇。薛姑娘说虞州刺史大人只是你名义上的父亲,那薛姑娘的生父是什么人,竟然会将自己的亲生骨肉置之不理多年?

听到他的问题,虞声唇边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像是生父这个词触及到了她某根敏感的神经,以至于一瞬间她的神情几近失控。

葱段般纤长白皙的十指交扣,虞声下意识用食指摩挲手背,半晌才抬起头对谢棠如说道:其实这件事告诉你也没有什么,我的身世在鬼方族内也算不上秘密。你是鬼方族的人,迟早该知道我们的一切。

她的声音分外诚恳,好似将谢棠如看成了推心置腹的真正同伴。

谢世子微微一笑,对她的诚心不置可否:洗耳恭听。

虞声歪了歪头,对他冷淡的反应略略有些不满,不过她和谢棠如打过不少交道,对此倒也不是太气馁,曼声说:虞州刺史不是我生父这件事,从我记事开始便知道了。他们总以为我不过是个年幼无知的孩子,很多事情并不多加避讳我,其实在我六岁的时候,我就知道是我亲生父亲将我交到虞州刺史手上抚养,也知道我身上留着的是鬼方族的血液,和中原人完全不一样。

我们生来就是为神明所眷顾的人。虞声提起她的身世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傲慢,我身上的另一半血液,即使让我觉得恶心,但是对你们来说,也是天底下最尊贵的血脉。

这句话已经很清楚地透露出她的身世,不需要再赘言半句。

天底下最尊贵的血脉是什么?当然是皇室血统、天子后裔。

猝不及防的真相让谢棠如也不免泄出两分诧异。他不由得仔细端详了虞声的脸小半刻,这张脸无疑是漂亮的,可是他没瞧出来这张脸和先帝有半点相似之处。

这出身世的大戏委实过于精彩,也过于荒唐了。

其实这也解释得通,假如虞州刺史一开始就知道她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那么除了皇帝之外,恐怕没有人能让他如此养一个杜鹃蛋。

谢棠如点了点身侧的桌子,指尖有了依托让他的心情平复两分。随即他听见虞声继续说道:不过我并不想要我身体内的这一半血液,它毫无好处,并且十分地可笑。

为何先帝分明知晓你的存在,却不把你接回皇宫?谢棠如问。宫中养一个公主不是什么大事,先帝却在明知她身份的情况下让虞声长在外面就算是宫中最不起眼不受宠的公主,好歹都是皇帝堂堂正正的孩子。

他当然不可能那么做。虞声望着门外,远处已经显出了一点隐约的火光,那代表着有人靠近。

或许是商清尧,或许是沈遇。

她没有办法准确判断那边的局势成功与否,但谢棠如才是她真正的目标。

如果他将我带回宫中,他就没有办法悄无声息地杀死我。死掉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大臣女儿和一个公主,这多少还是有些区别。谢世子你不至于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吧?即使口吻带着几分挑衅,她的声线依旧甜蜜,充满少女的娇俏。叫人难以想象,正是这么一个柔弱天真的少女,一手挑起今夜的动乱。

作为一个父亲,为了私欲杀死女儿,如果被天下人知道,即使是皇帝也很难不被指责。虞声笑盈盈地继续说,不过他太不幸了,他没来得及杀掉我,就先一步死掉了。

真遗憾啊。

谢棠如可听不出遗憾来,他不动声色地继续问:先帝的死,和你有关吗?

当时先帝的死十分突然。先帝虽然每日将丹药当膳食吃,但身体还不至沉疴,按理来说不该死的那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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