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手机,今天已经是礼拜四了。
我幽幽地叹了口气,昨天打电话给我妈,我爸的手术挺顺利的,再过一周就能回家休养了。工地赔偿那边也在进行着,陈瑜生请来的律师听说非常厉害,基本上没有败诉的可能。
我妈说这些的时候,高兴地一直说太好了,太好了,这都要多谢陈瑜生,大龙啊,你一定要好好感谢人家!
我笑着说,那是肯定的。这么大的人情,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还了。
我妈一听这也发了愁,是啊,人家这可是在水火中拉了我们一把,算是救命的恩情了。
老太太又开始发愁了,一直念叨,这人情可太大了,我们怎么还呐?
别多想了,我来想办法,您放心吧。
我只能这么宽慰她。否则,她恐怕一晚上都睡不着了。
挂了电话,我也开始长吁短叹。陈瑜生不好糊弄啊,万一被他发现了我不仅要跑路,还半道儿谈了恋爱,恐怕没我好果子吃。
考验我实战经验的时候到了。
我现在给我的人设是奋发图强,好好学习的大好青年。为了报恩,一头扎进知识的海洋里,不仅学会了游泳,还灌了一肚子的墨水!
陈瑜生就是我的老板!
我他妈混了一圈儿,又给人打上工了!嗐!
周五下午,我刚下课,就收到了陈瑜生的消息。刚走出校门,就看见陈瑜生的车停在路边。我走过去,拉开车门,就看到陈瑜生扭头看着我,嘴角勾着一丝笑容。
你知道我几点下课?我有些惊讶。
嗯。他发动了车子,向前开着。
你辅导员说你一直缺课很严重。他说话的时候没有看着我,双手搭在方向盘上,车开的很稳。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这也太他妈变态了吧!他什么时候都联系上我导员了???
你认识我导员?我干咽了口唾沫,扭头看着他。
他瞟了我一眼,为什么逃课?
我的脑子里瞬间就想到萧韫了。他会不会已经知道我跟萧韫谈恋爱了?
我的天!
我的大脑开始急速转动起来。
我之前打的零工这周才算结束,下周开始,我就好好上课了!我赶紧表态。
我浑身绷得紧紧的,如同一张满弓。
陈瑜生看了我一眼,许久才嗯了一声。他继续开车,没再开口。
像被一根针扎透了皮肤,我的身体一点一点松懈了下来。
陈瑜生把车开到了他家,从车库上了一楼。
一进房子,就闻到了一股扑鼻的香味。是肉的香味!我的鼻翼已经忍不住翕动起来了。
我的妈,我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孜然混合着油脂的香气,几乎没有人能抗拒!
陈瑜生从烤箱里取出烤的焦香四溢的肉排,在上面点缀了生菜、小番茄还有黄瓜片。那个托盘足有半米长,上面整齐的摆放着烤的金黄流油的肉排。
这是鹿排,尝尝看。陈瑜生带上手套,将肉排撕开,然后放了一大块在我面前的盘子里。
我的嘴巴跟自来水管一样,完全不受控制了。
这个老板,我跟定了!
陈瑜生给我和他一人倒了一罐冰啤酒。饭桌上,我专注干饭,中间抬头喝酒的时候,才发现他吃起肉来不比我差到哪儿去。两个人没多大功夫就把肉排吃的光净。
我打了一个响亮的嗝,惹得陈瑜生大笑了起来。
吃饱了吗?他笑着问我。
差不多了。我其实还能再来一点儿主食。
要不要再吃点儿饭?
有饭吗?我的眼神里一定带着渴望,被陈瑜生一眼看破。
他站起身来,打开冰箱拿出了一盒冷饭还有鸡蛋和蔬菜。
蛋炒饭可以吗?
可以!我激动地走到他对面,靠在流理台旁边。
陈瑜生熟练的打蛋,切葱,然后炒饭。油爆起葱花的时候,香味一下就飘出来了。
我的肚子就跟没吃过饭一样,看着锅里金黄雪白的炒饭眼都直了。
陈瑜生就是我的神啊!
吃完饭,我自觉跑去洗碗。陈瑜生拿了罐冰啤酒,靠在旁边,一边喝一边看我洗碗。
你做饭可真厉害啊!我真的太佩服他了,没想到他做饭的手艺这么好。
学过一段时间。陈瑜生低声说。
为什么去学做饭?我抬头看着他。
没为什么,想学就学了。他的眼神落在手中的啤酒。我也是第一次给别人做,你喜欢就好。
真的好吃!我禁不住又赞美起来。
嗯,那就好。他点点头。
我俩之间的关系似乎因为这顿饭才真正拉近了一点,话题自然的引了出去。我甚至问了他为什么辍学?
他靠坐在沙发上,重新打开了一罐冰啤酒,喝了一口后,笑着说:叛逆吧。
他咧开嘴笑了一下,额前的发丝滑落下来,略微遮住了他漆黑的眼眸。
当老板后才发现,多读点书没坏处。知道的比别人多点儿也没坏处。
我有点噎住了我忽然发现,我拼命读书后,毕业了也只能给他打工
陈瑜生他妈的命真好啊!
老头在我高中那会儿搞了个私生子出来,我就没心情读书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显然并不在乎那段历史。
你爸妈对你挺好的,所以你也好好读书来回报他们,对吧?他看着我的时候,脸上带着一种近似单纯的表情。
我有点儿迷惑了。
陈瑜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到底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第19章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是不是给我递话呢?
先让我好好学习回报爸妈,又让我好好学习毕业后给他打工?所以,他是不是意思我要像报答我爸妈一样报答他?
好家伙陈瑜生搁这给我打哑谜呢?
我眨了眨眼,点点头,是,那是肯定的。我低头喝了一口水,根本没敢接他的话。
今晚别回去了。他忽然沉声来了这么一句。
我浑身一哆嗦。
我们晚上查寝的,我得回去!我立刻抬起头,缩着脖子说。
陈瑜生看了我一眼,下雨了。
你怎么知道?刚才还是晴天。我们过来的时候,夕阳像流油的咸蛋黄,完全没有下雨的兆头。
你去看看。他仰头喝着冰啤酒。
我小跑到窗边,扒开白纱窗帘一看,竟然真的下雨了。雨势不算大也不算小,正正好回不去的那种程度。
那雨声只有从房檐落在地上,才能听得到。
我把脸贴在窗户上,有点儿懵了。陈瑜生是不是提前看过天气预报?